暮色闌珊。
一座獨門獨院的宅子里。
阿飛叼著半截煙,目不轉睛的看著手機里的監控視頻,說道:“你們的位置剛好是監控死角。”
坐在沙發上的蘇一緩了緩神兒,“那個孕婦的出現絕非偶然,她有意將我們卡在那個范圍之內,制造混亂為同伙提供調包的時間。”
“擺這個局的人不簡單啊,你們剛被緝毒處的人抓走,新聞報導便鋪天蓋地而來,這是想借助輿論,向執法部門施壓,給你們來個速審速判。”
“不錯,緝毒處的人還在王四海的辦公電腦里,找到了與言氏集團的過往交易記錄。這份記錄捏造的十分詳細。最早的一項是在去年的五月份。”蘇一指了指阿飛手里的電話,“手機里有那份記錄的拷貝文件。”
“緝毒處的人也不動腦子想想,兩家企業加在一起的市值已經超過了100億,還有必要販毒嗎?”阿飛笑了一下,繼續翻看手機。
“幕后策劃者劍指睿智和言氏兩大集團,這是個一石二鳥之計。”
“你認為幕后策劃者是誰?”
“你認為呢?”蘇一反問。
阿飛思考了片刻,“我認為是那個叫什么一百里的人,他的出現太突然了……可以說他就是整個事件的導火.索,他不是和王四海有過不愉快的合作嗎?另外,從兩個同款手提箱上來判斷,他與那個調包的人肯定是一伙的……只要抓到他,這件事兒就水落石出了。”
蘇一搓了搓臉,“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手提箱是他未婚妻送來的,并且送來的時候里面并沒有毒品……所以,就算抓到他了也無濟于事……根本就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件事就是他干的。換個角度來說,也可能是布局的人在故意利用他。”
“那現在怎么辦?”阿飛放下手機問。
“只能先從毒品的來源著手,找到這根藤,就能摸到那個瓜!”
蘇一拿過手機,翻出兩張照片說:“長歌市能大量供應毒品的人,只有他們兩個,一個叫飛鼠,一個叫雷德。不過他們做事很謹慎,一般都是內線交易,緝毒處的人調查他們一年多了,也曾抓捕過他們,不過,最終都因為沒有證據而不了了之。我想,從他們的身上應該可以找到突破口。”
阿飛一下來了興致,“那我們就免費為緝毒處干點兒活兒?”
蘇一淡然道,“免費給他們上一課。”
五分鐘后。院子里。
阿飛從倉庫里拎出一個旅行袋。從里面翻出兩把鎢鋼短刀,說:“你的西班牙之鹿!”
蘇一抽出短刀彈了彈刀刃,“我們是去給人家上課的,帶這個東西去,會嚇到‘學生’的。”他把短刀入鞘,扔進旅行袋,彎腰抽出兩根T形棍,“這才像個老師的樣子。”
阿飛拿了根短棍,“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和藹可親的老師,因為我特別有耐心。”
兩個人說話間,忽然聽到一聲呼喊。
“阿飛先生!”
循聲而望,只見唐末騎著自行車停在了院子的門口,她對著阿飛不停地揮手,臉上洋溢著甜甜地笑。
蘇一望了一眼唐末,說:“我看這姑娘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唐末,就是當時給我獻血的那個醫生。”阿飛趕緊把他和蘇一手中的家伙都收了起來,“唐醫生,進來吧!”
唐末推著自行車來到了院子里,對蘇一禮貌的笑了笑,轉向阿飛說:“你有朋友在呀?……我剛才燉了些排骨,一個人吃不完,給你送過來一些。”說著將車筐里的兩個便當盒拎了出來。
蘇一回了一個微笑,“你們聊,我回屋打個電話。”說完,轉身進屋了。
阿飛有些不好意思,“你不要總給我送吃的了,我又不是不會做飯,這離你上班的地方那么遠,來回折騰多辛苦。”
“沒關系的,給!”唐末有些靦腆,蒼白的臉上竟泛起一絲紅暈。
“真是謝謝你了。”阿飛接過便當盒,側身讓出路,說:“到屋里喝杯水吧。”
唐末如釋重負的微笑道:“不了,我今天夜班,這就得走了。”她對阿飛擺了擺手,推著自行車離開了。
阿飛送她到門口,叮囑道:“唐醫生,路上注意安全。再見。”
“再見!”唐末回眸一笑。
回到房間,阿飛將便當盒放在了餐桌上。
蘇一看了一眼那兩個印著卡通人物的便當盒,“你現在開始吃葷了?”
阿飛說:“沒有啊。”
蘇一若有所思,“你跟這姑娘剛開始接觸吧?不然她怎么會不知道你吃素呢。”
“根本就沒有接觸。”
“那這個問題值得你深思一下了。”
“深思啥……先不說這個了,晚上先去找哪個?飛鼠還是雷德?”阿飛點了一支煙問。
蘇一翻看著手機里的資料,“飛鼠,這個家伙的勢力最大,他經常在北城這邊活動,離我們最近,先拿他備備課。”
“你推測一下,幕后策劃者會是誰呢?”
“從表面上看,最可疑的是百里星辰,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兒,繞來繞去最終會繞到司徒佳美那里,她的野心已經把她變成了一個瘋子,她的眼睛里只有錢。”
“真搞不懂,她的星光集團已經是富甲一方了,還要那么多錢干嘛。”
“誰都不會嫌自己錢多的。”蘇一頓了頓,又說道:“錢是漂白劑,能把黑的變成白的。”
阿飛淡淡地說:“也是殺人不見血的刀。”
天黑以后。
按照宋仁靜提供的資料,蘇一和阿飛走遍了飛鼠經常光顧的十幾處娛樂場所,最終將地點鎖定在了一家名叫 Imperial City 的夜總會。
這是一家會員制夜總會,只對會員開放。成為會員的條件是由老會員推薦,附帶一百萬的年費。這絕對是貴族的消費場所。
碰了一鼻子灰以后,兩個人回到了車內。
阿飛降下車窗看著夜總會的大門說:“你不就是長歌市貴族圈里的一員嗎?竟然不是這里的會員!”
蘇一說:“我最多算是精神貴族。”
“得想個辦法混進去才行。”
“先看看再說。”
兩個人在車里觀察了一個多小時。
這時候迎面駛來三輛賓利轎車。車輛停穩后,從車上快速下來幾名馬仔,像太監迎接皇上似的,畢恭畢敬的為車上的人拉開了車門。
蘇一盯著從車上下來的那位穿著POLO衫的胖男人說:“那個人就是飛鼠!”
“那個胖子嗎?”阿飛問。
“對!”
看著那群人前呼后擁的進了夜總會,阿飛笑了笑,說:“我知道怎么進去了!”
蘇一領會了他的意思。于是兩個人下了車。
站在夜總會旁邊的柳樹下,他們兩個左顧右盼的張望著。這個時間正是茶余飯后休閑娛樂的時間,各種豪車載著各類男女陸續趕來。不過這些人都是單路子,最多三四個人一起。
又過了二十分鐘。
四輛勞斯萊斯幻影先后停在了夜總會的門口。蘇一和阿飛對視一眼,小跑到勞斯萊斯車前,為中間的兩輛車拉開了后排車門。又像模像樣的用胳膊遮擋著車門上方。
蘇一“服務”的那輛車上下來一位四十多歲的妖艷女子。那女子下車后看了一眼蘇一,感覺眼前這位年輕帥氣的“迎賓”看著還挺有眼緣。于是從包里抽出一踏鈔票賞給了蘇一。
接過錢,從厚度上感覺,差不多有兩千多塊。蘇一一邊點頭哈腰的道謝,一邊小跑到臺階上,又為女子推開了夜總會的大門。
阿飛也跑上來為他“服務”的那個中男人推開了另一扇大門。他也得到了一筆小費。
將這伙人都請進夜總會以后,蘇一和阿飛也跟了進去。邁進夜總會,他們搖身一變,成了這伙人的跟班馬仔。
夜總會大廳里的內保上前想要攔下蘇一和阿飛,因為他們兩個的穿著,跟前面的那十幾個人有點格格不入的感覺。
蘇一看了一眼阿飛,然后將手里的錢甩在那名內保的臉上,“我大姐來了,連個開車門的迎賓都沒有,你們夜總會是不是不想干了?”
阿飛也將錢甩到內保的臉上,“長點記性,下次我他媽用錢砸死你!”
內保一邊道歉一邊道謝:“對不起老板,是我們失職,謝謝老板,謝謝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