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我想到與他一起出席的那些宴會,確實是衣香鬢影,滿目奢華。我這一套t恤加牛仔的裝備,活生生的灰姑娘。
即使是童話里的灰姑娘,在去參加舞會的時候還知道穿相宜的衣服,我們要是真穿成這樣出現(xiàn)在那些場合,就真的成傻逼了。
我們趕回住處,他替我挑了一件銀灰色的長裙,樣子簡單,穿上以后卻極顯身材,至少有那么點前凹后翹的意思。
他眼神挑剔地看了看鏡子里的我說,又去衣柜拿了幾件衣服,然后扔給我了一個空的行李箱說:“收拾一下,趕飛機(jī)。”
說著還抬手看了看時間,我看他的表情知道時間緊急,也沒多磨蹭,迅速脫下衣裙,用特制的衣服袋子裝好,然后一件一件碼進(jìn)那個銀灰色的箱子里,然后略微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發(fā),提著箱子來到客廳。
在去機(jī)場的路上,他簡單介紹道:“這一次是家庭聚會,尼奧也會來。圣誕節(jié)左右各自的生意都忙,我們一般都會把年終聚會日期推遲到年后。”
“都有些什么人,全是你的家人嗎?”我多問了一句,畢竟是別人的家庭聚會,我至少要了解一下情況。
“多少都有些親戚關(guān)系,只不過好多無關(guān)的人也會借機(jī)來,擋都擋不住。”奧斯特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不耐煩和落寞,“你演好我未婚妻就好,這是我第一次在他們面前公布,別有用心的人可能還會提議辦訂婚儀式的事,你不必太介意,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把位置擺到我未婚妻的位置上行,其它的事我來解決。”
我點了點頭,忽然有點小緊張。
這種場合我沒經(jīng)歷過,但是通過看電視電影多少也能猜得到。豪門聚會,不像普通家庭那樣氣氛融洽。
也不知道,這種誰都需要演戲的家庭聚會,為什么還有一年一年辦下去的意義。
上了飛機(jī),奧斯特變魔術(shù)一樣從貼身的包里拿出一張面膜,扔給我說:“做一下你的臉。”
我摸了摸說:“我皮膚還可以?”
“貼完以后好上妝。”他說完,自己拉起薄毯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看他一本正經(jīng)不多說廢話的意思,我忽然覺得他對這件事看得有點重了,自己去洗手間洗了臉,簡單拍了一點精華水以后,把面膜貼了上來。
十五分鐘以后,我對著化妝鏡揭下面膜,摸了一下臉蛋。媽蛋,這面膜真對得起差不多小二百塊人民幣一張的價格,跟打了激素一樣,用完以后臉就是剝了皮的蛋,水潤潤的吹彈可破。
馬上就要降落的時候,奧斯特醒了過來,他看了我一眼,深吸了一口氣說:“你不用緊張,你是頭一次參加我們家庭聚會,不認(rèn)識人也是正常的。我會一一介紹給你認(rèn)識,只是他們問什么話的時候,你假如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假裝聽不懂好了。”
我認(rèn)真點頭,他溫暖的笑著按了一下我的肩頭說:“好了,走吧。”
大都市之間的差異性很少,在我看來都是無數(shù)林立的高樓,還有數(shù)不清的霓虹燈,把城市的夜空裝飾得異彩紛呈。
來機(jī)場接我們的是一輛加長的林肯,低調(diào)的黑色車身,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我有些恍惚地上車。
司機(jī)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同樣的金發(fā)碧眼,不茍言笑,看我的表情很多穩(wěn)定淡定。
他不知道的是,十分鐘前,我在機(jī)場的洗手間里換上了那件淺灰色的修身禮服,沒有夸張的大擺設(shè)計,應(yīng)該是純真絲的,貼在身上很滑很舒服,單看肩部有點像吊帶睡衣,整件衣服穿起來卻簡單大方,有一種讓人不能忽視的氣質(zhì)。
我坐在后排,奧斯特坐在我右手側(cè),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手悄悄碰我了一下,然后把我的手指握在了掌心里。
前面就是司機(jī),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人,不敢亂動,生怕對不起未婚妻這個名頭。
車子隔音效果極好,司機(jī)的技術(shù)也很好,一路上沒有一外急剎車,順利把我們送到了一個看似私人府邸的地方。
車子停在門前,奧斯特握著我的手下車,順勢在我手背上親了一下。在這一刻,我忽然覺得這個男人格外溫柔,甚至心里某個地方松動了一下。
但接下來,我心里那一點松動就全部緊了上去,就像是機(jī)器上不小心松動了一個螺絲,在被檢修的時候重新擰得更緊了。
這不知道是誰家的住宅,占地面積大,臺階也極高,我挎著奧斯特的胳膊一步一步登上臺階,看到了大廳的全貌。
電影里的富豪舞會也不過如此,奢華風(fēng)格一如奧斯特的做事風(fēng)格。
大門上鑲嵌的是彩色玻璃,向外推開式的,我們一走近戴著白手套的服務(wù)生就幫忙拉開門。
與以往我所去過的地方有些不同,這里有著郁濃的紳士風(fēng),不管是服務(wù)員還是參加宴會的,都彬彬有禮到讓我心里發(fā)虛。如果說真正的貴族是什么樣的,此刻的奧斯特就是一個范本。
正在我惶惶不安的時候,一個熟悉的人出現(xiàn)在面前,正是尼奧。
他認(rèn)真的盯著我看了幾眼,轉(zhuǎn)向奧斯特說:“沒想到艾麗打扮一下,確實讓人驚艷。”說到這里,他轉(zhuǎn)頭看向奧斯特說,“不過,家庭聚會,你帶她來做什么?”
“她是我女朋友,也是我將來的未婚妻,這次帶她過來,是為了讓大家認(rèn)識一下。”奧斯特毫無壓力,輕松而認(rèn)真的說著。
尼奧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奧斯特,滿眼的震驚,他深吸了一口氣說:“艾麗,希望你能足夠緊張,奧斯特的女朋友可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摹!?
“我的人,我自己護(hù)得住。”奧斯特伸手把我拉到他身邊,表情有些凝重的說。
尼奧沒在說什么,點頭說了一句好好,然后離開了。
在這一刻,我感受到了壓力,來自于四下的無形的壓力。
奧斯特覺察到我小小的變化,拍了拍我的手說:“放心掙你的錢,別把這事兒當(dāng)真的,你就贏了。”
我聽了覺得有道理,我如果把它當(dāng)成一份工作,就毫無壓力了。收入那么高的工作,自然需要付出些什么,只要不是付出真感情,其它的我都付出得起。
奧斯特見我稍顯輕松了一點,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樣,把我拉到了一旁的補(bǔ)妝間,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寶藍(lán)色的絲絨盒子,遞給我說:“臨進(jìn)買的,成色不是太好,湊合著帶吧。”
我知道這里面是首飾,打開一看是金珠套裝,雪花形狀的滿鑲鉆石的耳墜子,下面吊了一顆碩大渾圓的金珠,項鏈?zhǔn)撬呐胖榄I,燈光下光澤柔和,還有一條和鉆石一起鑲成的手鏈。
“好漂亮!”我不由低聲驚呼了一句,“多少錢?”
珍珠我是經(jīng)常見的,商場里一兩千一條的居多,海邊旅游區(qū)的大媽還有掛滿胳膊脖子的,扯著大嗓子喊著一百塊錢三串兒,天然珍珠項鏈。
對于首飾,我雖然不算識貨,但也知道這一套價格不菲。
奧斯特微微一笑說:“六十多萬吧,不算頂級。”
赫!這就是富豪,多少人一輩子的收入才特么夠他們買一套首飾的。可現(xiàn)在不是仇富的時候,我努力讓自己的表情和平常一樣。
奧斯特拿起項鏈體貼的替我扣上,脖了上溫涼一片,整套首飾戴上以后,我看了看鏡子,整個人的氣質(zhì)馬上不一樣的。
原來所謂的人靠衣裝,是這么個意思!
我們從休息間出來的時候,大廳的人多了起來,甚至幾個女人看到我親密的挽著奧斯特的手臂,眼神明顯不善起來。
這種場景在我預(yù)料之中,畢竟他這樣的身份,身邊多幾個覬覦他的女人很正常,只是看到這些女人的表情時,我忽然想起來我與奧斯特認(rèn)識這么久了,怎么從來就沒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過?
他是真的守身如玉?還是心里的隱疾?
說實話,“守身如玉”這個詞現(xiàn)在不管是放在男人身上,還是女人身上,都有笑話人的意思。
“不用理她們,不入流的!”奧斯特面帶微笑,在我耳邊說。
本來是一句很平常的話,用這種姿勢說出來,就有一種不言自喻的曖昧味道,那些來歷不明的目光更凌厲了。
不過奧斯特有一條說對了,這些都是不入流的,只遠(yuǎn)遠(yuǎn)看了兩眼。
我們又進(jìn)了一道門,里面人少了很多,奧斯特始終溫柔的與我一起走,這讓我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尼奧已經(jīng)到了,看到了微微點頭示意。
這是一張極長的桌子,最中間空著一個位置,奧斯特拉著我走了過去,對穿著制服的服務(wù)生說:“加一張椅子。”
這一句話既是對服務(wù)生說的,也是對所有人說的。
在座的幾位年長的臉色已經(jīng)變了,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老頭站了起來,直接對奧斯特說:“你帶回來的是什么人,能直接參加家庭內(nèi)部的聚會?”
奧斯特瞄了他一眼,施然在最中間的位置坐下,指著身邊服務(wù)生搬過來放在左邊的第一個位置說:“艾麗,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我到了此時也豁出去了,大大方方坐了下來,冷靜地看著質(zhì)問奧斯特的那個人。
奧斯特端起一個杯子,抿了一口水,又將杯子放下,手慢悠悠的說:“家里不是都在替我老爸著急我結(jié)婚的事嗎?怎么我?guī)椿槠藁貋砹耍銈円膊粷M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