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話筒里傳出來的盲音,忽然覺得趙瑾這個姐姐當得也挺辛苦的。一個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弟弟,正在等著她的拯救。
想到這里,我忽然覺得有點可笑。他們對我,除了利用以外,估計也沒多少真心相交的意思。我這邊還在為別人操心家事,真是想得太多了。
蘇放是晚上十二點半下的飛機,我在睡夢里的時候,家門被他拍得山響。
我有些迷糊的睜開眼,確實是有人在敲自家的門,有點害怕。
我們的新房子還在散味兒,我依舊一個住在租來的房子里。這個時候電梯都停了,會有誰上門來找我?
正在我疑神疑鬼的時候,床頭柜上的屏幕亮了起來,蘇放的名字在上面蹦噠著,我麻溜地接了電話。
他在電話里說:“寶貝兒,我在門口了,你家門口,開門。”
“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爬樓梯上來的?”我問。
“是呀,大灰狼來查崗了。”他笑嘻嘻地說著。
這房子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我都聽到了門外他的笑聲,然后光著腳跑過去開門。
一開門他就把我抱了個滿懷,唇親在我臉上,把我整個人抱了起來,順手關上了房門。
帝都的房子不管小區多破舊,一到冬天暖氣那是沒得說的。特別是我租的這個小區,可能是企業集資建的房子,一到冬天屋子里溫暖如春,進來就要換成薄衣服。
蘇放熱情得跟餓狼一樣,一溜滾到沙發上,我都被弄得滿頭的汗。
“怎么這么晚了還回來?”我終于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從他懷里褪了出來問道。
“下飛機以后,忽然想你,特別想見你,就來了。”他笑語盈盈,眸子里都是潤潤的水氣,說不出來的誘人。
“嘴巴這么甜。”我笑道。
“有沒有想我?”他親了親我的嘴,問。
“有一點。”我想了想說。
蘇放一下板起臉,滿臉的不高興說:“才一點呀?看樣子我是不是來得多余了?”
我看到故意裝出來的內傷臉,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忙抱住他的胳膊說:“好啦好啦,不逗你啦,滿滿的都是想你。”
“想我什么?”他無賴地問。
我被他問得臉紅了,他咯咯地笑了起來。
“親愛的,外面下雪了。”他柔聲說,“陪我去陽臺上看看雪,好不好?”
我們兩個人在陽臺上,看著外面的雪在奶黃色的路燈下飄飄灑灑的往下落,心里莫名的安定起來。
歲月靜好,是不是對我們來說有點早了?!
我不知道,但是在蘇放在一起的安心,我無處可求。
他公司的所有資質在新年到來前拿到了批文,蘇放高興極了,特意在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我。
我用脖子夾著電話和蘇放說話時,公司行政部的人走過來在我桌子上放了一張卡卷,說:“圣誕節,老板發的。”
我抽出來一看,是兩張國家大劇院的音樂會門票,頓時感嘆,還是洋鬼子的新年禮物高大上啊,可惜我對這個有點不太感興趣。
蘇放在電話那頭聽到了行政的聲音,笑著問:“怎么了,老板發什么福利了?”
“交響樂的門票,估計我就不去了,去了也是浪費資源,對這個不太感興趣。”我的話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剛才送門票的雯雯就探了頭過來問,“姐姐,我高價收行嗎?”
“送你啦!”我大方地說。
她喜出望外,連連道謝。后來我才知道那兩張門票,每張赫然是八百多,也是有點肉疼。
蘇放知道我的反應以后,哈哈大笑。
我們的關系到了最穩定的時候,接下來順理成章的就是結婚。只不過,我總覺得中間少了點什么,比如說求婚。
但是求婚這件事,總不能是女孩子主動的吧,我不說,蘇放也不提,心里有點怪怪的。
就在我快要把薇薇安忘記得差不多的時候,她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我的電話,并且直接打給了我,自報家門以后,嚇了我一跳。
“你好,艾麗,我是薇薇安,幾年前咱們有過一面之緣。”薇薇安的中文講得還錯,比奧斯特強不少。
“你好。”我客氣地回了一句。
“我這次來帝都,沒想到會遇到你的,只不過才知道你也在這邊,正好有點事兒想和你說一下。”薇薇安在電話里很直接地說。
我有點奇怪了,她和我,有什么好說的?兩個完全沒有交際,好吧?
“我不太明白了。”我老老實實地說。
她在那邊輕聲笑道:“你可以當作是普通朋友見一次面嘛。”
她的禮貌讓我拒絕不了,再加上對她略有好奇,想了想問:“好吧,不管我來做東吧,畢竟我算半個地主。”
她沒推辭,爽快地應了下來說:“好,算我自己打電話主動要了一頓飯。”
說完她自己笑了起來,我被她的開朗感染,不由也笑了起來問:“時間你定,地點我定。”
“好。”她滿口應了下來。
在帝都各類美食很多,但是請薇薇安吃什么,我真有費了點心神,最后定了一家官府菜,據說一般人吃了都挑不出什么理。
這家官府菜開在一家皇家園林里面,有點會所的性質,飯館所占用的是原來皇家園林未對游人開放的一角。
說起來,帝都這個帶著皇家威嚴的城市,很多所謂的皇家園林并沒有對游人完全開放,一般開放的只是十分之一不到。
我訂好包間,把地址給薇薇安發了過去。
因為是我是地主,來得比較早,等到薇薇安到的時候,我已經在這邊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穿著古香古色服裝的服務員把她帶進來時,我看到了她滿臉的驚喜,一進門就對我說:“早知道一來就應該找你的,這一段時間就想找這種感覺的地方吃飯,沒想到臨走才找到的。”
我剛準備說話,她又笑著把身子閃開說:“帶了個朋友過來,你不介意吧。”
聽了她的話,我看到她身后站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小果。
“確實很驚喜。”我說。
對于小果,我一直是想見一面的。沒想到的是,小果居然和薇薇安認識。
小果今天穿著一件奶白色的羊絨大衣,一頭長發很柔順的垂了下來,又染成了黑色,皮膚白皙,一看就是個陽光美少女。
她向我笑道:“希望我的到來,不要太突兀了。”
“怎么會呢,請坐。”我忙招呼她們兩個坐下來。
我和薇薇安的年齡是差不多的,小果明顯比我們小個五六歲,元氣少女的感覺太足,臉頰上還有那么一點嬰兒肥,說不出來的可愛。
小果吐了一下舌頭,脫掉了大衣。她里面是一件白色及膝短裙和黑色七分袖小毛衫,黑色薄絲襪,一雙高跟的中靴。
“先點菜吧,你們來。”我把菜牌推了過去,一邊說著這家的招牌菜,一邊把介紹著這家菜的特色。
兩人一邊翻著圖片看,一邊點菜,沒一會兒功夫就點了一大桌子。
叫進服務員點菜,然后沏了一壺茶,包間里才算安靜下來。
前幾天下的雪還未化凈,外面的小竹林假山都還蒙著一層雪,除了當中的鵝卵石小道上雪是干凈的,其它的地方都是薄薄的雪,說不出來的古意。
這些電視劇里才會出現的風景顯然是讓薇薇安覺得驚喜,她不時往外面看說:“真漂亮,我和這幾天看到的帝都太不一樣了。”
小果只瞅了兩眼就扭了回來,沒她那么高的興致。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幾年了。”薇薇安說,“沒想到和你還沒見面,前幾天見到了奧斯特,沒想到你們竟然會在一起,然后又分開。”
“你哪天來的帝都?”我問。
很久不見的聊天,都是這樣開始的。
薇薇安想了一下說了個日期,我想了想:“好像那天,我見到過你,只是沒想到你是第一天來。”
這次輪到她驚訝了。
她說的日期我這么熟悉,是因為那天我約的趙瑜談談。
“那天在一個咖啡廳里,你在一樓和一個混血帥哥。”我笑著點明了這兩點。
薇薇一臉恍然大悟道:“那天你也在呀?”
“只不過當時沒認出是你。”我說。
她搖了搖頭說:“那天挺尷尬的,沒想到第一天來中國,就遇到了舊情人。”
“趙瑜,你還記得?”我問。
她笑了笑說:“怎么可能不記得,只不過當時不愿意認出他而已。趙瑜不是一個理智的人,很多問題和他解釋不清楚。”
“你們認識時間很長嗎?”我問。
“時間不算短,不過都過去了。”薇薇安很輕松地說,“解釋不清楚的事,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我明白她不想再提這件事,笑了笑主動閉嘴。
小果聽完我們聊天,也有點好奇地問:“趙瑜?薇兒姐,是你前男友,怎么沒聽你說起過?”
女人在一起就是這樣,一個前男友的話題都能讓大家親密起來,至少表面看似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