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的槍響,猶如驅逐不成氣候的散兵游勇。不再撒嬌的貓兒,聞聲落荒而逃。冷漠的賞金獵人,卻沒有窮寇莫追、鳴金收兵的意思。而是趕盡殺絕。
討巧未果的獵物才邁開步子一二,旋即被獵人揮舞著長長的馬鞭,凌空又凌厲地纏著脖子!
疾奔的莫莜莎登時吃癟難行,猶如上鉤的魚兒離開了水面。一陣窒息的痛感傳入了感官里,她無能為力,不能動彈。金翔牽扯著韁繩,不停地往后拉。
直到獵物最終放棄了抵抗,才能減緩不能呼吸的痛楚。這是一出雙簧戲么?一只討巧的寵物,最終形成了俘虜。她沒有受寵,霎時逃之夭夭。
對待俘虜,金翔怎么可能手下留情呢?瑞士軍刀早已恭候多時了,然后又“家法伺候”。
莫莜莎一直引以為傲的蘇格蘭裙,在銳利的瑞士軍刀下不過是任人宰割的魚腩。少頃,工整的衣裝變得凌亂不堪。接二連三的破洞油然而生。
“李景,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維護的對象,”
韁繩仍然套在莫莜莎的脖子上。每每當她反抗之際,無疑觸碰到了一盞紅色的警鐘。獵人怎么可能輕易讓獵物逃脫呢?哪怕增加你的傷勢,也不過是我的籠中鳥罷了,難道不是嗎?
“你撒下兩粒堅果,她就無比的示好,”
我沒有料到,金翔對女人的憎惡已經無出其右了。簡直勇不可擋。
“當你拿出堅果的時候,她連一粒都不想留給你了,”
他又把屠刀伸向了莫莜莎如瀑的秀發上,衣裳早已被剪得七零八落。她的玉臂她的肩膀,在殘缺的衣布下露出了片片春色。
“這樣的人,與狗有什么兩樣呢?李景,所以啊,我沒罪!你有罪,你跟葉賢都有罪!”
你,又在重復當年的兇案,對不對?我怎么會有罪呢?金翔,這是我的職責。
“別放你媽的狗屁,”終于,咔嚓咔嚓的剪刀,令這只調皮搗蛋的貓兒,終究面目全非了。
“我來告訴你葉賢是怎么死的,李景。你不是一直耿耿于懷嗎?就像現在這樣,李景。”金翔一邊扯著莫莜莎的頭發,一邊享受著莫莜莎毫無招架之力的哀嚎。
“其實當我弄清這個道理的時候,我早已不必內疚了,李景。當你懷里揣著100塊的時候,你是希望與你同行的人同樣懷揣著100呢?還是希望他身無分文呢?如果人手100的話,那么,就是200,200能做什么呢?200的價值肯定遠比身無分文要好上太多了,懂嗎?因為,身無分文就意味著你要付出自己的一半,人均50,然后才能達到一個公平的效果。可是,你知道嗎?200,就是50的四倍!她的下場,不是活該是什么呢?身無分文,是我一手造成的嗎?不是!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懂嗎?我僅有100的時候,我怎么可能會付出一半呢?這不就是相當于割掉自己的肉嗎?這份損失誰來彌補啊?這就是你錯誤的地方,一直以來你錯誤的地方!所以,你最后誰也救不了!懂嗎?”
我聽得是那么的觸目驚心。他的造化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一把手術刀一張手術床不僅讓他改頭換面,還有脫胎換骨之勢。
“現在你只有一個辦法,足以跟我討價還價!那就是拿起腳下的槍,然后像一個真正的獵人一樣去逮捕你的獵物!否則……呵呵,你將會墮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里!自己選吧。”
這一次,金翔沒有再猶豫,他一手推開了手中的俘虜。然后呢,這當然是求之不得的結果啦,不是嗎?惱羞成怒的莫莜莎仍然一絲不茍地扮演著自己角色。
到底是一份什么樣的信仰,才讓她把這個退化的結果演繹得那么堅定不移呢?
此刻,我分明地聽到了倒計時的聲音。是那種“嘀嗒嘀嗒”的舊表在流逝不停。
“兩個小時,120分鐘,7200秒。這是你的時間,”
金翔把馬兒拽過我的面前,馬兒怕生得很,不愿近我。不停地回頭。然而,不管你再怎么桀驁不馴,鐵蹄的走向還是由馬鞭決定的。他甩下一鞭子,它就無比老實了。
“要不要換套衣裳?就像我一樣,不算入計時內。服飾也是一種武器,還是最貼身最貼心的武器,”
不必了,我婉拒金翔的好意。然后扶著頗具蒙古特色的馬鞍,一躍而起坐在了這匹馳騁疆場的駿馬上。
這不過是我第二次騎馬,卻要去獵殺一個無怨無仇的女子。我沒有回頭去看望金翔一眼,因為我知道腳踩的這片土地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說不定,將會是一個無以復加的奇跡呢?如果不是剛才經歷了猶如云霄飛車一樣的地鐵,我怎么可能相信,這兒不是一座廣袤的自然森林!
這里可是耗資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打造出來的一片地下王國呢?
輸氧、植樹、叢林、野獸……
我的肉眼分明在欺騙我!這怎么可能呢?地底除了地鼠和蚯蚓,鳥兒魚兒怎么還會有這么頑強的生命力呢?還有我胯下的馬兒,它們又是從何而來呢?
然而,這一切已經來不及你思考和多慮了。這里已經隔絕了文明世界的種種,他們才是這里的自然界主宰。沒有信號,沒有出路。
一枚指引方向的指南針,一把防身的左輪。便攜的匕首,還有一壺滿滿的河水。這里的一個小時不同于以往隨便蹉跎的一個小時,時間秒秒像小偷一樣竊取著你的生命。
尤其當你知道當你墮入不利局面的時候,是多么的可悲。
鐘老板,你的愿望實現了,對嗎?
你要開辟另一個世界,然后慢慢蠶食原有的世界秩序。我真欽羨像你這樣知行合一的人,多么忠心耿耿的下屬!多么義無反顧的俘虜!
此刻,不遠處傳來了一片響徹云霄的嘶嚎聲!我就像遭遇了地震一樣,好不容易才把胯下的馬兒給穩住。本來就不怎么擅長騎馬的我,旋即被震得那叫一個暈頭轉向。
當我再次轉身直面前方的時候,我的天,這層結界設下的重重障礙完全是取人性命的,對么?
一只巨型的托佩克種豬,正怒目圓睜地阻撓著我的去路。它的神情里充滿著饑餓、恐懼,還有痛苦……
它就像為這個迷宮而生的看守一樣,身上布滿了被鞭打的傷勢。種豬的主人正積蓄著它的仇恨,它的饑餓。于是,它的嗅覺漸漸的也就被培養起來了。
當這頭種豬再遇生人的時候,它亮出了鋒利的牙齒,不由分說地向我襲來!它的速度它的攻擊性它的力量直逼瘋牛,我連忙把馬兒向右拉扯!然而,執著的種豬一個回馬槍,再次沖鋒陷陣!
除了逃避和擺脫以外,我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此刻,讓人錯愕的一幕再次上演。那個早已遙不可及的“獵物”,莫莜莎卷土重來。你不是已經遠走高飛了嗎?實際上,我對這場競逐是根本不抱什么希望的。
莫莜莎的再次出現直叫人眼前一亮。
擺脫了蘇格蘭裙和襯衣的束縛,她簡直比夏娃還要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