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爲仁到傢俱作坊去了,從劉家堡過來的工匠,需要安頓一下,傢俱作坊的木料也不多了。爲仁想派人再進一些上好的木料。一時半會不會回來。”冉秋雲道。
蒲管家轉身走出房間。
昌平公主意識到,堯箐這時候跑到譚家大院來,一定有非常重要的話說。
所以才讓蒲管家把老爺叫過來。
不一會,譚老爺拄著柺杖走進房間,蒲管家留在了門外——這是他多年的習慣,老爺和太太不叫他,他就呆在門外伺候。
“蒲管家,你也進來。”
蒲管家走進房間,梅子搬了一把椅子,讓蒲管家坐下,然後和阿玉退出房間。
譚老爺剛坐下,堯箐就走到譚老爺的跟前:“堯箐給譚伯父請安。”
譚老爺瞇著眼睛:“堯箐,你身體好些了嗎?”譚老爺一邊說,一邊望了望站在堯箐小姐身後的阿香。
“回伯父的話,堯箐好多了。”
“我已經派人去接爲琛了,他就要回來了。”
“老爺,堯箐來有十分緊要的事情說。”昌平公主道。
“剛纔,蒲管家已經跟我說了,堯箐,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伯父,堯箐就想知道我表哥翟溫良和譚家最近發生的事情有沒有瓜葛?”
“有瓜葛,最近,懷仁堂和一品齋的生意遇到了一些麻煩,這些麻煩都和翟溫良有關,不僅僅是他,翟溫良的父親翟中廷也參與其中。”
“包括趙仲文的案子,都和他們父子倆有關係,翟溫良和譚爲義還派一個叫黑鷹的殺手到歇馬鎮來刺殺我,要不然,伯父也不會將計就計,引爲義母子上鉤。爲義也不會在族會上撞石而死。”
“伯父,黑鷹的額頭上是不是有一個刀疤?”堯箐小姐道。
“不錯,黑鷹的頭上確實有一個刀疤——堯箐,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黑鷹是我舅舅的心腹,我在應天府翟府見過此人。我舅舅的身邊養了不少這樣的人。”
“黑鷹已經被我的人擒獲,他把知道的事情全告訴了我們。”
“魯掌櫃把假藥和黴變的藥買給我們懷仁堂,就是翟溫良父子指使黑鷹做的。除了三太太母子倆和翟溫良父子倆,還有茅知縣和章知府。”
“茅知縣和章知府是我舅舅的門生,他們頭上的烏紗帽就是我舅舅賞的。”
堯箐小姐知道的事情真不少,可見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是一個有心人。
“伯父,我擔心表哥會對大少爺不利。”
“你怎麼會這麼想?”
“表哥——他一直很喜歡我,他在爲仁少爺的身世上做文章,就是想讓伯父把爲仁少爺趕出譚家大院,這樣,我爹就不會再提盛譚兩家十五年前的婚約,他就有機會了。”
“他到歇馬鎮來開酒樓,就是衝堯箐來的。”
“昨天晚上,表哥在我家喝酒,他從我爹的口中知道我和大少爺的事情以後,神情有點不對頭,昨天晚上,他喝了不少酒。”
“今天早上,他不辭而別——過去,他只要離開盛府就會到東院去跟我爹我娘道別。昨天晚上,他還從我爹我孃的口中套出了不少話。”
“翟溫良都套出了什麼話?”
“他想知道是誰幫譚家渡過了眼前的困境,他還知道了大少爺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回歇馬鎮。堯箐今天冒味跑到譚家大院來,就是想提醒伯父一定要留意我表哥翟溫良。”
“我明白了。謝謝你跑來告訴我們這些事情,我兒果然沒有看錯堯箐姑娘。我還沒有想到這一步,幸虧堯箐提醒我們。”
“這次,他們輸得太慘,所以,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和翟中廷同朝爲官,共事多年,對他的爲人太瞭解了。他豢養那麼多的江湖高手,本就是想圖謀不軌,他也很貪婪,除了俸祿,他的每一兩銀子來路都不正。”
“老爺,堯箐小姐說的對,我們不能不防啊!”昌平公主道。
“老爺,要不要再派人到應天府去啊!”冉秋雲道。
“老爺,我們一定要格外小心纔是啊!”蒲管家道。
“蒲管家,你到興隆客棧去把曹錕請到這裡來。”
蒲管家站起身。
“乾脆,蒲管家,我隨你一同去。”譚國凱也站起身。
譚老爺走出房間又折回頭,望著堯箐小姐道:
“堯箐,留下來吃中飯,我馬上讓蒲管家到盛府去跟盛老爺說一聲,晚上,我派人送你回府。如果你願意的話,在這裡住幾天。”
堯箐小姐求之不得:“蒲管家,你跟我爹我娘說一聲,我在潭府住一兩天。”
譚老爺和蒲管家走後,昌平公主、冉秋雲和玉蘭、玉婷兩姐妹的陪同下到後花園去踏雪賞梅。
今天,堯箐小姐在譚家大院的身份和過去已經不一樣了,她是譚家未來的大少奶奶。
譚家大院的下人還不知道堯箐小姐的身份即將發生變化,但他們應該能從昌平公主和二太太對堯箐小姐的態度中看出一點眉目來。
過去,堯箐小姐經常到譚家大院來,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由昌平公主、冉秋雲陪同堯箐小姐到後花園去溜達。
譚老爺和蒲管家步行去了興隆客棧。
爲避人耳目,曹錕一直住在興隆客棧,曹錕雖然在幫譚家做事,但從不拋頭露面,昨天晚上的族會,曹錕將譚爲仁母子交給高鵬等人就回興隆客棧去了。
兩股勢力的較量還沒有結束,只是暫時告一段落。
歐陽大人深謀遠慮,把曹錕留在歇馬鎮,以備譚老爺不時之需。
種種跡象表明,茅知縣、章知府和翟中廷之流一定會有進一步的動作。前幾個回合,對方輸得很慘,所以,他們絕不會就此罷手。
譚老爺和蒲管家走進客房的時候,曹錕正坐在窗戶旁邊,一邊喝茶,一邊欣賞大街上的景色。
動如脫兔,靜如處子,這就是曹錕的特點,有事情做的時候,他生龍活虎,沒有事情做的時候,他不是睡覺養精神,就在坐在窗前品茶賞景。
曹錕打開門,看到譚老爺的時候,感到非常的驚訝:“譚老爺,您怎麼親自來了?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曹錕將譚老爺和蒲管家讓到椅子上坐下。
蒲管家從衣袖裡面拿出兩張銀票放到茶幾上。
“譚老爺有什麼差遣,儘管吩咐。這銀票就不要了,我身上有錢。”
“窮家富路,身上裝點錢,指不定什麼時候能派上用場,曹錕,你現在就到應天府去,狗急了會跳牆,我擔心有人會對爲琛不利。”
“譚老爺,曹錕在這裡一邊喝茶,一邊在想這件事情,看來,曹錕和譚老爺想到一起來了。”
“曹錕,這可不是我想到的,就在剛纔,堯箐小姐突然跑到譚府告訴我,說他表哥有可能會對爲琛不利,她已經知道躲在林氏母子身後的人是誰了。她即將成爲譚家的兒媳婦,她的神經比我們敏感多了。”
“譚老爺,他們剛開始把眼睛盯在爲仁少爺的身上,後來,他們又把眼睛盯在譚老爺您的身上,現在,他們又開始注意大少爺——他們一定會在大少爺的身上打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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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錕現在就到應天府去,路過青州的時候,把黑鷹也帶上,有我們倆隱身在大少爺的左右,譚老爺儘管放心。曹錕和黑鷹一定把大少爺完完整整地帶回歇馬鎮。”
“譚老爺,您和大太太就準備給大少爺和堯箐小姐辦一個像模像樣的婚禮,譚家的晦氣也該好好衝一衝了。”
“曹錕,路上小心點,我準備幾罈子好酒,等著爲你和黑鷹接風洗塵。”
曹錕從牀裡面拿起一個褡褳,搭在右肩上,從牆上取下劍。
三個人下得樓來,從店堂的後面進入後院。
曹錕走進馬棚,不一會牽出他那匹棗紅馬來:“譚老爺,曹錕就此別過。”曹錕一邊說,一邊縱身上馬。
“曹壯士一路平安。”譚老爺拱手。
等譚老爺和蒲管家走出院門的時候,曹錕已經不見了蹤影。
在回譚家大院的路上,譚老爺遇到了堯箐小姐的馬車——蒲管家已經到盛府去了。
車伕停下馬車。
阿香攙扶著堯箐走下馬車。
“堯箐,你怎麼走了,不是說好晚上留在潭府的嗎?”譚老爺走到馬車跟前。
“伯父,堯箐的心裡七上八下。我想到聚俊樓去看看。”
“到聚俊樓去看看——看什麼?”
“小姐想到聚俊樓看看溫良少爺在不在聚俊樓,如果他不在聚俊樓的話,就一定是去了青州。小姐和大娘、二孃賞雪賞的好好的,突然想到了這個。”阿香道。
“伯父,我表哥在青州有一處宅院,我舅舅身邊有幾個武林高手。”
“堯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剛把曹錕送走,放心吧!有曹壯士在爲琛的身邊,可保萬無一失。走,隨我回府吧!”
“伯父,您先回府,堯箐還是要到聚俊樓去一下。”
“就你們主僕兩人?要不,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回府派兩個人隨行。”譚老爺有點不放心堯箐小姐,堯箐即將成爲譚家的媳婦,譚老爺突然想到了堯箐小姐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