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她如此,心下皆是一驚。白緹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溫度正常,臉色亦泛起紅潤。再一搭脈,脈相平穩,心率齊整,不見任何異象。
梵詩錦眸中閃過一絲擔憂,看向白緹,帶有幾分疑惑。
“別看我,也別怪我。她目前身體健康已經算是大幸了。若非有玉珠心相保,恐怕連命都不一定撿的回來。”白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這小姑娘,實在是學醫學到心坎兒去了。竟然不惜耗費自己的靈力,開啟招魂引,用招魂陣將華辰的魂魄強行逼入肉體內。你是知道的,這種做法,有違天道。若非最后失敗了,加上玉珠心的力量,她不見得能夠保住性命。”
李漣兒聽她一席話,心下十分吃驚。這種禁術,就連梵詩錦也不敢擅自使用。不想這個阿姐,竟是此般不顧惜自己的生命。
“招魂引這樣兇險的禁術,她,她居然敢用?”李漣兒望了眼梵詩錦,不敢相信。
“呵。”梵詩錦卻是淡然一笑,“她可是駱戎舒的徒弟,自然不會按照常理出牌。”
尹紹林則擔憂地詢問:“那她為何會什么都不記得了?”
“想來是因為施展招魂術的原因。”白緹解釋,幾人中,除開許沫晨,就算她的醫術最高了。
“招魂術?”
“嗯。”白緹搗鼓了片刻,替許沫晨檢查,“小沫點兒因為借助玉珠心的力量,以古老的血祭開啟了招魂陣。但是在施展過程中,因為自己的靈力不足,修行不夠,而導致招魂陣反噬。在最后將三魂七魄逼入華辰肉體的時候,又因為體內丹田處的靈力受阻,不能正常運行。因此,她自己的心智反倒被損傷。雖然我之前已經用真氣給她護住心脈,之后又以玉珠心將她的魂魄收回。但是,看目前的情況,她恢復地并不好。因此才會導致暫時的失憶,記不得過去的事情。”
“暫時的失憶?”梵詩錦口中亦重復這幾個字。
許沫晨無辜的眼神看向眾人,搞不清楚他們在說什么,聽來十分迷糊。
“你們在說什么呢?扇子哥哥,我餓了。”許沫晨望向梵詩錦,他正金扇在手,悠然自得地聽白緹分析。“我餓了,我想吃桂花糕!”她雙手抓住梵詩錦的手,孩童般不斷搖晃,吵鬧不休。
“好,好。沫晨乖,哥哥這就帶你去吃桂花糕。”梵詩錦心中大致猜到幾分,和藹可親地安慰她,伸手撫摸她的頭,溫和地笑著。
說罷,便一手牽起許沫晨,一手牽著李漣兒,開啟了昆侖丘的結界。
雪山前頓時出現一扇高大的拱形門,大理石柱,地面亦是以大理石鋪就,看來十分華美。門一開,便是一條長廊。兩壁上皆是美麗的壁畫,以風景圖案為主。藍天白云,碧水綠地,看來令人清爽。
三人走在前面,尹紹林緊跟在白緹身后。
“白姐姐。”尹紹林忍不住拉住白緹的衣角,低聲詢問。
“嗯?怎么了,小光頭?”
“我,我想問你。”
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白緹熱情大方地主動問道:“說吧,是關于小沫點兒的吧?”
尹紹林趕緊點頭:“白姐姐,你說沫晨是暫時的失憶。那么,她什么時候才能恢復記憶呢?”
“這,我可說不好。”白緹皺眉,“她之所以失憶,是因為三魂七魄中的爽靈這一魂受損,導致腦部受到創傷。能不能回憶起過去的事情,就得看這爽靈魂什么時候可以得到修復。”
“走吧走吧,我們進去了,再詳細說。”
白緹見到梵詩錦三人已經走遠,便催促道。
尹紹林也不好多說,亦跟了上去。
走道長廊盡頭,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里面栽種的各種花草,十分罕見。尹紹林瞅著它們,覺得眼生,似在人界從未見過。白緹這才告訴他,這些東西都是長在魔道中的,三界之內,他自然不會見過。
院子后,有一幢別致的木質宅院。算不上氣派,不過十分質樸簡潔,看來倒也賞心悅目。客房上,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漓淵堂。
尹紹林仰頭望去,難免覺得有幾分霸氣。
“這字寫得如何?”白緹自問自答,“我們尊上親筆,自然不同凡響吧。”
說罷,也不搭理尹紹林,走了進去。末了在門口大叫:“小光頭,快點進來。”
尹紹林后腳跟進去,見著許沫晨竟在和李漣兒搶奪桂花糕,儼然一副孩童模樣。梵詩錦趕緊上去勸阻,作為大哥哥將桂花糕分好給兩個小妹妹。
“她如今的智商,只跟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差不多。真不知道,過去學的那些醫術,將來是否還能憶起。”白緹見此,忍不住搖頭嘆息。
“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梵詩錦卻是不緊不慢,字字鏗鏘。
白緹聽聞,臉色稍顯凝重。
“怎么,不愿意說?”
“若是尊上要問,白緹自然沒有不說的道理。”她突然又頓了頓,“只不過,尊少切莫忘了自己的初衷。”
“那是自然。”梵詩錦面露不悅。
白緹見此,便接著道:“傳說幽冥五味,可以治百病。當然,也包括這魂魄的修復。小沫點兒已經得了玉珠心,若是能夠集齊幽冥五味中的其他四味,化作藥引,與那蕪荑草的根一同服用,定然是能夠恢復如初的。”
“蕪荑草的根?”尹紹林稍顯吃驚。
“怎的?有什么不對?”梵詩錦見他這般反應,心下奇怪。這個小和尚,憨厚老實,平日也不善言語。按理說,他應該不知道蕪荑草才對,今日聽說,卻似乎在哪見過一般。這著實讓梵詩錦有些疑惑。
“實不相瞞,白姐姐,大哥,我曾與那蕪荑草,有過一面之緣。”尹紹林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但我明明記得,那小草,除了四片葉子,根本就沒有任何根須,又何談以根入藥?”
白緹聽聞,眉頭緊皺:“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