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也不意外,似乎在做之前已經(jīng)預料到這一刻的到來。
莫逸臣冷笑一聲,眼前這個男人,他連長相都不曾見過,岑蔚直接抓到了月城山來,他也是入夜才過來的。
名字,卻記得。
“劉陽,徐子緯的哥哥。”他抬起手來,理了理袖口,懶懶的語氣:“既然什么都明白,那就好辦了?!?
說罷,他看著岑蔚,目光好比月華清冷:“把他跟一念關在一起?!?
一念?
岑蔚面色瞬僵,想起那個龐然大物也是談之變色,他唯一親近的也只有莫逸臣了,除此之外誰也不親,見誰咬誰!
岑蔚愣著的片刻,忽然感到一陣寒意撲面而來,就算是黑夜里,好似無形的冰凌。
“是!”他連忙應著,抓著劉陽,吩咐著身側(cè)的保鏢道:“把他送到一念那里,與一念同食同宿,只要不死就行。”
劉陽還在疑惑著一念是不是一頭惡犬的時候,身體被推搡著往前踉蹌的走著,一步步往游泳池邊上去。
山腳的院墻下,大片的槭樹環(huán)繞樹陰的角落里有一個小木屋,沒有四壁,只有大鐵籠子。
岑蔚隨之而來,刻意的點亮了手機的光掃了前面的鐵籠子一眼,只見一個高約兩米,長約五米的鐵籠子里。
就是這么一眼,劉陽心里猛地一顫。
他看到的是一雙綠油油的眼,碩大身軀從趴坐的姿態(tài)站起來,黃色的鬃毛長得過分,那粗大的爪子好比成人的拳頭,或許更粗!
“劉編導,以后就請你住在這里了,過于簡陋了些,別介意?!贬低鹑缫恢恍γ婊ⅲf著給扼住他雙臂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心領神會的將旁側(cè)的一個附加小籠子打開,把人推了進去。
“??!”劉陽慘叫一聲,一個趄趔跌倒在了籠子里,冰冷的牢籠的鐵欄桿硌得生疼,只聽一聲嘶吼,汗毛都倒立起來。
黑暗中,只見一個黑色的輪廓撲到在自己面前,他驚叫著不斷的后退,卻能清晰的聽到野獸的嘶吼聲,還有那粗重的爪子拍打在鐵欄桿上‘鏘鏘’聲。
“救命!救命啊!”他不斷的往后退縮著,靈魂在顫抖著,害怕著,直到背后抵住了鐵欄無論可退,他還一直蹬著腳,試圖往后面再退一點,哪怕只是寸地也好!
岑蔚見他如此這般,忽然感覺他有些可憐,他還是第二個丟到同一念在一起的人,之前那個放回去后精神抑郁到現(xiàn)在還一直窩在家里不敢出門。
想必等到劉陽從籠子里解放了過后也好不到哪里去,不過,這些都是他活該,惹到莫逸臣的人,通通都不會有好下場。
“你啊,就乖乖呆著吧!”岑蔚嘖嘖感嘆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而對身后的保鏢說道:“去,給劉編導送被子和枕頭過來。”
劉陽已經(jīng)害怕到了極致,聽他這么一言更是害怕,這口氣是真的要他和這猛獸住在一起。他發(fā)了瘋一般,以最快的速度怕到了牢籠門口,從
鐵欄桿的縫隙里伸出手去,拽住了岑蔚的褲腳。
“求求你!放我出去,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劉陽跪在地上,若有光亮,會看清他臉上晶瑩的淚光,已經(jīng)模糊了一張臉。
一個大男人被嚇得屁滾尿流,實在是丟人。
岑蔚卻沒心思笑話他,任誰和一頭成年的藏獒住在一起恐怕也會嚇得三魂七魄都沒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岑蔚覺得他可憐卻沒有絲毫同情,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
如今安小溪是莫逸臣的妻子,他傷的可是莫逸臣的女人,這不是找死么!
“還不是她!要不是她,子緯也不會被公司雪藏,現(xiàn)在整日酣酒度日,你們知道他現(xiàn)在過得有多苦么!”劉陽激動起來,攥著鐵欄桿嘶吼著,和旁側(cè)的一念沒什么區(qū)別。
他一想起來徐子緯的模樣就心疼,從小父母離異,徐子緯是他最疼愛的弟弟,小時候他不能照顧,長大了盡量彌補。從做編劇開始,累積的人脈幾乎都全為徐子緯所用。
可是自從上次《后宮如妃傳》換主角的事件之后,所有劇組都不再不用他。
就連這個他編劇的抗日戰(zhàn)爭題材,何安成也沒看上徐子緯當男主角,就算他全力推薦也沒能成事。
這一個月來,徐子緯連一個廣告也沒有,曾經(jīng)簽約的也直接換了人。
他連喊冤的地方都沒有,他只能為徐子緯出一口氣,無論是莫逸臣還是李子銘都不是他能夠?qū)沟娜恕?
“這些話,你留著對一念說吧!”岑蔚冷哼一聲,徐子緯輕薄安小溪的事他可是清楚內(nèi)情的,雖然徐子緯被換雪藏,完全是李子銘做的,和莫逸臣一點瓜葛也沒有。
不過現(xiàn)在看來,真該為李子銘所做之事拍手叫好!
行為不檢點的藝人,就該在娛樂圈絕跡!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劉陽瞧著岑蔚轉(zhuǎn)身離去,慌了神,大吼著聲音沙啞。
那頭藏獒還不停的拍打著隔在中間的鐵欄桿,似乎想要破開那層屏障沖到他面前,將他啃食殆盡!
他蜷縮在角落里,膽怯的瞧著那黑乎乎的輪廓,整個人都在顫抖著。
一念仿佛很不滿意搬了新家,更不高興的是居然有一個人和它在一起,粗壯的爪子不斷的拍打,在空曠的游泳池旁更顯得恐怖。
月成山的別墅里,已經(jīng)裝修好,家具都是意大利空運而來,莫逸臣親自挑選,沒有任何的花哨,有的只有簡潔又不失莊重,樸實又不失典雅。
書房是灰白色的木質(zhì)地板,書桌下是褐色的地毯,一臺電腦貼墻的一排書架外,還有只有書桌后的一個書柜。
雖然只有簡單的陳設,卻看不出有絲毫的空蕩。岑蔚推開房門見坐在雕花椅上的他,俯身道:“莫總,已經(jīng)關好了?!?
“那就好?!彼膽?,不曾抬眼??粗种械馁Y料,“告訴何安成換個編劇,就讓他和一念多住一段時間?!?
一個企圖害安小溪的編劇,留在劇組反而危險,他也沒打算手上沾血,只是給他一些教訓罷了。
岑蔚領命出了房門,而他一個人這才慢慢抬起頭來,緩緩的掃了一眼房間里的陳設,靠在椅子上蹙起了眉頭。
劉陽的事是小,家里的事情是大,原本住在君臨還好,現(xiàn)在搬到月城山來,趙銀花那里恐怕又得鬧翻天,就連帶一念過來,都是安排岑蔚去的。
只是不想回家,又聽到那些所謂關心切切的話。
不出他所料,次日一大早就到了君臨,他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岑蔚一臉難堪的迎上前低聲道:“莫總,老夫人來了。”
他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趙銀花來,他都快一個月沒回過那個家,上次鬧進醫(yī)院后,到現(xiàn)在他搬到月城山住,不到公司來找他才是怪事。
他瞥了岑蔚一眼,大步跨到門口推開辦公室的門,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趙銀花,見他進門立馬站起身來:“逸臣,你是不是真打算在君臨給安小溪那小賤人建立工作室?”
莫逸臣眼神里微微滯帶的光,旋即往辦公桌走去,嘴角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原來又是為了安小溪而來。
“對,我是要在君臨給她建立個工作室,有問題嗎?”他抬眼,已經(jīng)是冰寒。
他還妄想,她是來想讓自己回家的,看來是他多想了。家人,不過就是想控制你所有的自由和生活罷了。
趙銀花被他一盯,不由的怔住。旋即火氣大盛:“逸臣,你這是什么眼神!還問有什么問題,當然有問題!難道你打算把君臨都送給那個小賤人?”
他電話里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現(xiàn)在根本沒必要多說,當下垂下了眼,翻動著桌面上的文件,漫不經(jīng)心的回道:“我的決定不需要你們插手。”
不過一個工作室而已,也未免太小題大做。
他想做的事,每一件事沒有他們的應允,所有都是不該。坐在君臨總裁的位置上,如果他連這點權利都沒有,還不如舍君臨而去。
“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趙銀花被他這么一句話氣得不輕,眼眶跟著紅了起來:”你忘了是誰把你養(yǎng)這么大的?你這么可以這么鐵石心腸?你連媽的話都不想聽了是吧?”
“誰把我?guī)Т蟮模考依锏陌采??”提到此,他冷著臉問道,安嫂是家里的保姆,他記得的是,小時候到成年,都是安嫂在料理他的生活。
無論是莫振天還是趙銀花什么時候管過他的死活,就算生病入院,也不過看兩眼就走,到現(xiàn)在居然提‘養(yǎng)’這個字!
他們到底懂不懂什么是‘養(yǎng)’,不是豐衣足食就夠,他小時候被同齡人排擠的時候,他們又在哪里?問過沒有,只懂得帶他去參加各種宴會,結(jié)交那些所謂的‘伙伴’。
“你!你說什么?”趙銀花一口氣提不上來,扶著沙發(fā)的扶手這才能站穩(wěn),瞪大了眼看著眼前自己的兒子,不過兩米的距離,卻好似一道天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