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里,阿離在炎苜和白罪的配合下成功的扮演了一回出色的病人。
每當有人來敲門看她最近身體有沒有好起來點的時候,她就趕緊吩咐白罪推著坐在輪椅上即使動彈不得,卻還是身殘志堅的恪守著學生的本分,在輪椅上認真看書的她去開門。
這一天,李泉帶著學生會的幾個干部上門來找阿離商量關于前幾天學院里開展的晉級考試進度。
“咚咚咚”李泉敲了敲門,白罪推著阿離打開了門。
其余站在李泉身邊的那一男兩女均是沒有見過阿離的真面目的,當然那天阿離面向全校宣誓,舉辦入職儀式的時候他們雖然也在臺下的,但因為離得太遠的緣故,一直對于學生會會長阿離這個名字除了陌生就是敬仰,但唯獨沒有親近。
因為阿離這人看上去實在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可以和她親近起來的。
她今天特地穿了一件圓領的白襯衣,解開了兩個扣子露出精致的鎖骨,看上去倒是比平常慵懶多了幾分干練的味道,如同潑墨一般的長發披散在肩上,柔順中散發著一絲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而膝蓋上則是蓋著一層薄薄的毛絨毯子,看上去好像腿腳不便的樣子。
那幾人相互看了一眼,誰也不知道該不該先開口,最后還是阿離看出了他們臉上的尷尬,主動說:“都不用拘束了,坐吧。”
自從上次炎苜來過之后,就很嫌棄阿離的房間里基礎設施不夠完善,這軟趴趴的單人沙發就只有阿離一個人的屁股可以塞得進去,坐下去一點也不舒服,鑒于他以后極有可能要把自己新買來的另一個煉藥的器材搬到阿離的房間里來,所以前幾天里,炎苜帶著一堆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室內裝修團隊,也算是把阿離的房間給徹頭徹尾的改造了一番。
現在進門處擺放著一道淺黃色的屏風,上面用黑色的墨筆描繪了幾支傲然挺翹的翠竹。
繞過屏風就是一個四人座的軟皮沙發,上面鋪墊著一層白色的兔毛坐墊,遠遠看上去竟像是落了一層雪,沙發后面的墻壁也被刷上了一層淺淡的綠,像是春天馬上就要來臨,希望就在前方。
一開始,阿離就不同意他對著自己的房間動手動腳的,憑什么她自己的房間要按照別人喜歡的風格來擺設,這不是明顯的鳩占鵲巢嗎?
所以她是堅決不同意這件事情的進行的。
可是,就在中午阿離出去吃飯的時候,不過短暫的離開了自己的房間一個半小時,因為她中途想起有一家的水果好像很好吃,她也很久沒有遲到了,于是又繞遠路帶著肖小墨去買了幾斤,畢竟肖小墨現在還是長身體的年紀,多吃點水果也是好事。
輸就輸在這短短的一個半小時上。
成敗在此一舉。
回來以后阿離才剛準備掏出口袋里的要是打開門,門就從里面自己開了。
說起來,炎苜這混蛋是從什么時候起就有了自己房間門的要是,這件事實在讓她有些不開心。
“超級驚喜!當當當當!”炎苜打開一個禮花桶,阿離的頭上立刻掛了彩。
她呆呆的看著煥然一新的房間,扭過頭就掐住炎苜的脖子問:“你他女乃女乃的到底對我的房間做了什么?”
“別別別阿離,手下留情啊,我這不是為了以后方便和你聯絡感情嗎,再說了我調查院長這事上也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就能做到啊是不是?咱們還不得以后多走動走動商量對策啊。”
于是,阿離就這樣拜倒在炎苜的三寸不爛之舌下,妥協了。
當然,也只有阿離自己知道,她之所以拜倒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下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這家伙理由太多太能說,而是因為這房間裝修和設計得都還不錯,再說了,她又沒有錢,上哪里去搞這么多裝修團隊啥的來裝飾自己的房間呢?
最后,這房間真的是非常讓她滿意,所以炎苜的先斬后奏她也就大方慷慨的不和他一般見識啦。
此刻李泉和學生會的幾個人坐在沙發上,白罪乖巧的被阿離**成了小仆人,每每看到有人來找阿離談話時,他都會主動的擔負起沖茶倒水的重任,沒辦法,誰讓他這么想要成為阿離生活中無所不能的小助手呢。
“謝謝。”李泉站起來接過白罪手中的水。
白罪自動走到了阿離的身后將她推了過來。
“你們今天這么興師動眾的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阿離的手里握著一個刻著古希臘最耀眼的太陽神阿波羅的瓷杯,來回的摩挲著它的邊緣問。
李泉把水以次分給其他人,然后對身旁的男生說,“張陽,這事你來向會長詳細說明吧。”
“是。”張陽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姿是阿離見過的所有來找她談話中的人中最為端正的,他說:“是這樣的會長大人,學院里的領導似乎對于這一次的晉級考試成績十分的不滿意,覺得沒有達到預想值,因為這一次通過進階考試的人相比上學期的進階考試來說,下降了整整兩百零五個百分點,所以學院領導要求我們學生會徹查這一次的進階大賽,對此做一個合理的說明。”
聽他說完,阿離問:“那這一次進階成功的人有多少呢?”
張陽來之前就帶好了一個厚厚的筆記本,大概是算準了阿離會問到這方面的問題,他打開筆記本翻了翻,然后抬起頭來回答:“回會長大人,我們學院今年參加進階大賽的有效人數,也就是報名成功之后登記表通過程序儲存在學生會監察部辦公室的有效人數有一萬三千人。”
還沒有等他說完,阿離就忍不住感嘆了一句:“我們學院每年居然有這么多人參加進階考試?”
身為學生會會長,她真是當得太不走心了,居然連學院的總人數都不知道,還當著下面的干部問出了這么低級的問題,阿離的表情有些掛不住的尷尬,李泉一看,熟練的站了出來。
“是這樣的會長,每年隨著學院的擴招和納新,基本上我們學院的總人數都會維持在三萬到四萬這個數值之間波動,而其中資歷較好的異能者只占學院全體人數的百分之五。”
阿離這一次學聰明了,盡管心中對李泉說的數字感到詫異和驚奇,可是也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心中暗自夸了他一番,這李泉也算是越來越有眼力見了,現在辦事,只要給他一個眼神,他大抵就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不僅如此,他還已經百分之八十的摸清楚了阿離喜歡的處理方式。
就比如現在這樣,如何緩解她的尷尬時期,李泉做到了。
“好,你接著說。”李泉對張陽說。
張陽點了點頭,繼續看向阿離開始分析數據,“根據我們往年的進階考試數據統測來看,今年參加的人數和進階成功的人數基本上是達成了一個完全相反的反比例,因為今年進階成功的人,也算作是資料通過了學生會的考察和審核,成功進入到進階成功的班級上課的人數,只有一百三十人。”
“一百三十人?”阿離蹙起柳眉,她萬萬沒有想到今年的進階成功人數居然會這么少?難道是因為神魔學院已經在不斷的走向落魄了嗎?還是說今年收到的學生與去年想必水平相差甚遠,所以進階考試大多數都沒有成功呢?
她接著問:“為什么會只有一百三十個人,去年有多少個人?”
張陽說:“去年參加進階考試的有效人數是兩萬三千六百七十八人,而實際進階成功的人數有六千多人。”
她總算理解了為什么李泉會帶著這么幾個人興師動眾的找上門來了,這數據顯示,他們是來興師問罪的!
阿離想了想,反正她在面向學生會那邊一向都不是特別的上心,關于這一次的進階考試自己的名額又被額外的剝奪,她現在還在找炎苜努力的想要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查清楚,等到她查清楚了這件事,那她就一定會向整個神魔學院都討一個公道回來的。
張陽看阿離半天不說話,以為是自己哪里說錯了,于是又說道:“會長大人,是有哪里不對嗎?”
阿離緩過神來,“不是,我是在想,這一次的進階考試的規則是由誰阿離親自制定和監督的?”
“這些事情一向都是由學院組的老師們一起負責監督制定的,最后再由院長審核批準通過,不過這一次的情況比較特殊,我聽其他部門的干部說,這一次的總負責人好像是F班的指導老師,胡安。”
阿離陷入了沉思,這一次的總負責人居然是胡安?
可是胡安不是壓根就沒有在學院嗎?他又是如何負責這件事情的呢?
難道說,這一切的規則都是由“假胡安”在暗中協助完成的,那么這個“假胡安”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就是假的了呢?她明明記得胡安上課時的一切習慣和說話的強調,哪怕是說到一個他特別感興趣的話題時,胡安會刻意提高自己的音量,然后再點名讓一個同學起來回答他剛才說了什么,這些阿離都是親眼所見的啊。
那么這個張陽說的消息又究竟可不可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