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的一陣沉默,非但沒有換來葬川咲的知難而退,倒是讓他拔高了聲音越加的變本加厲起來。
葬川咲雙手拄在胡安的辦公桌上,兩只眼睛好似發(fā)光的狼眼睛一般惡狠狠的盯著他。
見他這幅緊張的模樣,胡安一下子就猜到了這一次葬川咲的來意。
“你是說阿離這一次不能參加進階考試?”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雖然心中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早已堅定不移的明確于心。
葬川咲收回手來,環(huán)抱于胸點了點頭,一副他才是老師,而胡安只是他的一個入門學(xué)生似的。
阿離咽了咽口水,雖然以往每次白胡子老頭在他們班上課的時候認真聽課的人都很少,不過這些人之所以不認真聽課倒不是因為他講得不好,而多半是因為白胡子老頭這個人實在是看上去太能扯了。
有時候明明一個很小很簡單的問題,他非要擴大化的將他所涉及的所有知識面通通拿出來分析一遍,所以上課的時候很容易導(dǎo)致這節(jié)課上完了,而他連一道課題都沒有講完,只是跟座下的同學(xué)胡吹海吹了一些大部分人的知識量都理解不了的問題。
對此,阿離表示也很難無奈。
可是此時此刻在她面前的是葬川咲和胡安啊,他們兩個人的對話方式和對方氛圍會不會有一點太令人震驚和難以想象了?
要是她現(xiàn)在不能現(xiàn)身,她非要找葬川咲問個清楚,為什么他敢這樣和胡安說話?
她可是曾經(jīng)親眼所見看到院長在胡安的面前都要低聲下氣的。
這也是為什么這一次阿離會選擇出了問題之后先來找胡安問個清楚,而不是再向之前一樣動不動有點什么風吹草動的事情就往院長辦公室跑,現(xiàn)在她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些沖動下的行為來,還覺得有些害羞。
葬川咲面對胡安的詢問,居然也不偏不倚,不躲不閃的直接回答道:“對,所以我想問問你,現(xiàn)在這個進階考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胡安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一次葬川咲可沒有再繼續(xù)那么好說話的任由他沉思下去。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碰”地與桌面發(fā)生巨大的一聲震響。
胡安被他下了一跳,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你,你這是要干什么,我正在想啊,你要給我時間思考問題啊,你這樣嚇唬我是不行的啊?!?
這?阿離看著眼前的胡安,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很陌生,沒有一絲往日上課的那種熟悉感。
怎么辦?要不要賭一賭?
她走上前去,站在胡安的身后,葬川咲的眼神不敢太過于明目張膽的落在她的身上,只能用余光關(guān)注著她想要做什么。
不知道阿離想要做什么?
她俯下身去,左右的對著座位上的胡安看了看,他的后脖頸上干凈整潔,沒有任何印記。
可是阿離明明記得有一次上課的時候,胡安露出來的那顆耳后的黑痣啊,這個“胡安”的耳后卻沒有黑痣,這是不是可以說明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胡安?
阿離想把自己發(fā)現(xiàn)的這個消息傳遞給葬川咲,想了半天只能在胡安的身后指著他的后腦勺,然后用嘴巴比了比口型“他不是真正的胡安”。
葬川咲眼睛一亮,問道:“胡老師,你還記得上一次我們研究異能者為什么會突然走火入魔得出的結(jié)論是什么嗎?”
胡安皺了皺眉,“你怎么會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葬川咲笑笑,“不回答,就是不知道了!”他猛地出手,雙手掐出一個元氣陣法來,那六角形的陣法將胡安籠罩住,阿離心中得到了一絲滿足,沒想到,她只是憑借著自己以前的一點點印象判斷出眼前整個人不是胡安之后,葬川咲居然會如此毫無保留的相信她。
這叫她如何能夠不敢動呢?
她看著他,此刻葬川咲的臉上神情專注,他的雙手變換著,厲聲道:“說!你到底是誰!否則我馬上就讓你灰飛煙滅!”
他這話可不是雷聲大雨點小,話音不過剛落,那“胡安”便雙目赤紅,全身咕嚕咕嚕的褪下一層皮來,他低聲嘶鳴著,發(fā)出令人心顫的叫聲。
阿離來到葬川咲的身后,兩人就這樣看著那人在座位上化為了一灘黑色的灰跡。
“看來,這個‘胡安’只是有人事先知道我們會來找胡安之后安排的障眼法?!痹岽▎D看著阿離有些擔心的說。
阿離看著他問:“那這個人會是誰呢?難道是院長那個老家伙嗎?”
他搖搖頭,臉上不自覺的透露出了一絲嚴肅和緊張。
他本來以為這件事情是很簡單就可以解決的,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的背后好像隱藏著無數(shù)個等待他們一步步去解開的謎團,此刻這個謎團要是不真正的解開,阿離恐怕是一輩子都不能睡好覺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這神魔學(xué)院中的誰?會對阿離有這么深仇恨,竟然三番兩次的將她置之險地。
葬川咲覺得,他不能夠再繼續(xù)坐視不管了,這件事既然他插手了,就必須要弄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阿離看著他嚴肅的表情也不敢多說話打擾他,只是心中也對這件事的嚴重性重新做了估量,恐怕這件事自始至終就沒有她一開始進入神魔學(xué)院時想象的那么簡單。
她剛進來的時候帶著肖小墨和紅曉一路斬妖除魔才好不容易到了神魔學(xué)院,結(jié)果卻被詭異的根據(jù)異能潛力排到了異能最低級的F班,這些也就算了,因為她本身也是不能學(xué)習(xí)靈氣之術(shù)的,可是為什么就在她學(xué)了葬川咲的元氣之術(shù)之后,卻仍舊不能和其他正常的同學(xué)一樣參加學(xué)院的進階考試呢?
要知道神魔學(xué)院這一學(xué)期一屆的異能進階考試對于神魔學(xué)院的任何一個想要奮進的學(xué)生來說,是多么的重要。
如果她就要這樣一輩子待在F班,雖然在外也不會有那么多的人敢明目張膽的看不起她,或是嘲笑她,可是她身為神魔學(xué)院的第一大學(xué)生組織學(xué)生會會長,居然待在F班,這樣會不會太說不過去了?
想了許久,阿離還沒有沒有想到這件事的突破口,她靜靜的看著葬川咲,心口處有些泛酸。
葬川咲伸出手來握住她冰涼的手指,將她軟弱無骨的小手握在手中仔細的暖和著。
“阿離,我們可能被人設(shè)套了,得盡快想辦法找到設(shè)套的這個人,否則于你來說就是神魔學(xué)院里最大的威脅。”
“恩,好?!卑㈦x看著座位上的一層灰,“可是這個人如果只是別人設(shè)置的障眼法想要迷惑我們的話,那我們是不是得找到真正的胡安現(xiàn)在在哪里啊?”
葬川咲放開阿離的手,來到辦公桌后,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番。
他發(fā)現(xiàn)這辦公桌居然每一個抽屜都被人用封印鎖住了,用蠻力居然是打不開的。
“來,你站遠點,我試試能不能用元氣解開抽屜的封印?!?
阿離向后退了幾步,站到靠墻的位置看著他。
葬川咲結(jié)出一個雙系元氣陣來,凝氣一擊,只聽“砰”地一聲,上面的封印碎成了一塊一塊的玻璃渣掉落了下來。
“你居然會高級元氣陣法?”阿離被他這突然拿出手的大招嚇壞了,沒想到葬川咲居然還隱藏了這么一手。
這可是上萬歲的高級陣法師才有資格向上級陣法家求學(xué)的陣法啊。
他居然用來破解一個破封印,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點吧?
相較于阿離的震驚,葬川咲則顯得比較坦然,他解釋道:“之前我閉關(guān)剛突破了高級陣法階,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可以算作是是一個入門的高級陣法師了。時間太倉促,來不及跟你詳細解釋,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釋清楚。”
他蹲下身去打開抽屜。
突然從抽屜中爆發(fā)出一陣強烈的金光,葬川咲下意識的拉住阿離的手,阿離一驚,整個身體都被那股奇異的金光吸引了進去。
也不知道就這樣過去了多久。
他們不斷懸浮在空中的身體終于落了地。
雙腳剛一站穩(wěn),葬川咲打了一個響指,指尖出現(xiàn)了一個火折子。
阿離驚奇的說:“沒想到你出門居然還隨身帶著這個?”不像她,永遠都是孑然一身說走就走,就算是臨時遇到了什么麻煩和問題,也是就近想辦法解決。
這么一說,她倒是覺得葬川咲有時候在某些方面上來看,確實要比她成熟穩(wěn)重一些。
可是他看上明明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下顎上甚至連根青色的胡茬也沒有,光滑如玉。
真的很難讓人相信他這樣的年紀就是如此的讓人值得依靠和想要忍不住的尋求他的幫忙,每次不管她遇到什么樣的事情,但凡找到葬川咲,這個問題好像就可以很容易的迎刃而解。
仿佛葬川咲與生俱來的帶著一股能夠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很安定和安心的奇異力量。
此刻兩人拉著手往前面一望無際的黑暗走去,可是阿離的心中卻沒有半分該對前方充滿未知與恐懼的感受,只覺得只要他拉著她,好像去哪里都并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