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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驚鴻苑,才進(jìn)了苑門就覺的有些異樣,微蹙眉頭緩神思量,重?cái)E步行入後,春分可巧出來。
一見了我,她慌忙行禮:“榮妃娘娘。”聲音微小,一頓復(fù)勾脣道,“陛下來了呢!”語氣裡藏不住的歡快。
“哦。”我展顏頷首,示意她自己知道。我沒想到皇上正在等我,這個時候他該是才下了早朝,想來又是早朝一下便急忙忙的往我這邊兒過來了。
其實(shí)私心裡,我倒委實(shí)希望他現(xiàn)在趕緊回乾元殿御書房裡去處理事務(wù),晚一些時候再過來。不然似他這般現(xiàn)在來了,晚上的時候忙不完手頭的事情,卻又要連遭熬夜,那身子骨可能受得住?
西遼的歷任皇帝雖然不能說都很命短,但至少也都不命長。這是我所不敢多思量的,我希望在康順帝這裡,這個詛咒會被打破。
且思量著,邊邁步走進(jìn)去,冉幸和夏至在裡邊兒伺候著,見我進(jìn)來後行了禮便挑起簾幕。
我示意她二人退下,後行入內(nèi)裡,見皇上正靠著屏風(fēng)闔目養(yǎng)神兒。
我心下便起了一絲玩味,愈發(fā)放輕了這本也不重的足音,斂住呼吸,行步嫋嫋的迎著他過去。繞到他身後時還見他閉著眼睛,但當(dāng)我擡手想要矇住他的眼睛逗他一逗時,忽聽他冷不丁就一句:“愛妃是去哪裡了?”
這突忽的一開口把我嚇一跳!才知道他原來一直都是醒著的:“嘖。”聲息一嗔,我擡手搡他,“陛下真無賴,分明瞧見了臣妾卻要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這時他睜開了眼睛,一陣?yán)世实臍g笑。旋即轉(zhuǎn)目迎向我,長臂一伸、將我很自然就掛了懷:“朕不曾看見你,只是感應(yīng)到了你的氣息。”頷首時辰目間泛起的光澤好似墨玉。
“嗯。”我斂眸將身子傾一傾,順勢以脣在他耳畔蜻蜓點(diǎn)水的一小啄,徐了聲息靡靡低低,“臣妾相信。”也是一莞爾,微微笑起來。
我當(dāng)然是相信的,方纔我的足步已經(jīng)放的分外分
外的輕,他不可能會聽到。但他還是感應(yīng)了到,就如同每一次我對他都能最快便有所感應(yīng)一樣,這已經(jīng)出離了凡俗肉身,不是用眼睛看,而是靈犀心一點(diǎn)時牽扯出的感應(yīng)。
他也回了我一個吻,順著我無風(fēng)自動的睫毛微微一點(diǎn):“那麼方纔到底是去了哪裡?”問的輕輕的。
我收一收心,脣畔溫弧未卻:“出去散步。”
當(dāng)然不能讓他知道我是去了冷宮、找了華凝談心,縱然我會找個恰當(dāng)妥帖的時機(jī)向他委婉的提一提華凝,但這時機(jī)不是現(xiàn)在。於是這個話題便就此打住。
往他懷心處湊一湊,我本想勸他還是趕著天早時回去,把事務(wù)處理完了免得晚上熬夜。卻在頷首垂眸間突忽嗅到一脈若有若無的香氣:“這是什麼味道?”心念一緊,我甫而皺眉。一瞬開始亂想胡思,且思量間這話兒也就順著口問了出來,“這是又去了哪宮哪苑尋了哪位美人貴主的,遺留在衣襟上的香氣?這味道卻是不曾聞到過的……又是在什麼時候去的?莫非這是今兒一早便沒上早朝,巴巴的徑自就過了去?”
“琳瑯!”他沉聲打斷我,似乎是很不喜歡我方纔的那番思量。
我也不喜歡這麼想他,但由不得我不想:“嗯?”回神一應(yīng)。
他看著我,目光含笑的嘆口氣:“唉!”旋即搖搖頭,“朕可當(dāng)真拿你沒了丁點(diǎn)兒的辦法!”勾脣緩言,“嘖,什麼亂七八糟美人兒貴主的,朕就守著你一個都嫌混亂,再叫朕東闖西鑽豈不要把朕這身子給熬乾耗盡!”語盡又覺的這話兒有那麼些離弦走板,他自己緘默了不再言語。
我對他的離弦走板倒沒過度上心,只專注他身上這香氣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哦,不是美人。”興許心裡是相信他的,我邊吃著薄醋邊仍然好心情的開玩笑,“那莫非是這朝野之間出了一位巾幗女宰相?陛下這香氣,是從她的衣襟上給沾染流串的?”語盡側(cè)首,眉眼盈盈的看著他。
“嗯
,誠然是有一位女宰相。”他意味頗深的點(diǎn)點(diǎn)頭,神色稍稍肅穆起來。
我心一動,一陣擔(dān)心並著焦急齊齊涌上,心道莫非真?zhèn)€叫我一語言重?
他突地狡黠回目:“這女宰相此刻不就在朕的身邊麼,卻又要往哪裡去找!”
“嘖!”我又一嗔,同時擡手推搡一把他的肩膀。
他再度笑起來,轉(zhuǎn)目對上我面上神色間流露的焦灼與薄嗔,慢慢收了笑意的搖首:“好了好了朕不再逗你,那,你看!”眼底突忽閃了一脈靈動光波,灼灼的帶著神秘。
“什麼?”我心中好奇,順著看過去。
皇上擡手探進(jìn)衣袍的內(nèi)揣,從中取出一枚精緻的小盒子。
那陣若有若無的淡淡薰香此刻變得愈發(fā)馥郁!絲絲縷縷、嫋嫋陣陣,正是從這小盒子裡頭滿溢出來的。
“若是你不提,朕都要忘了這茬事兒!”他說著話便把這小盒子打開。
裡邊兒是一盒排放整齊的香餅,顏色淡溶,香味則愈發(fā)濃郁,一陣陣的撲鼻而來,但又不覺的膩味,反倒叫人心生愜意,隱隱的有貪戀之感。
“這裡邊兒是有罌粟麼?怎麼這樣叫人慾罷不能呢!”我誠然是開玩笑的。
“興許是有的吧!”皇上並不否認(rèn),順著我的話也開了個小玩笑,“你看。”說著遞給我。
我自然喜歡這做工精巧、又香味曼妙的香餅,順勢的擡手接過來。
他的話兒又順著耳邊氤氳開來:“這安神香是你一個好姐妹親手調(diào)配的,適逢她的孃家母舅進(jìn)宮覲見,說完了正事兒便把這香交給了朕,說是她讓他託朕千萬轉(zhuǎn)交給你呢!”
“好姐妹?”我一時不解,斂斂眸子推想陣陣,心道我上官琳瑯幼年時期是在江南渡過的,後來跟著師父到了帝都後便一直渡送生涯直到現(xiàn)在,卻是絞盡腦汁也實(shí)在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舊時好姐妹!
“沈挽筠麼!”皇上突然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