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書沒看錯,謝齊確實是被顏璃手里那根尖銳的樹枝劃傷了。
“傷口不深,離咽喉還很遠,只是皮外傷,謝公子不用擔(dān)心。”
謝齊聽了,對著鏡子,擦了擦自己脖頸上的血,看著她,隨意道,“江小姐會醫(yī)術(shù)?”
顏璃沒什么表情道,“能清楚說出傷口長度,和傷口深淺就是懂得醫(yī)術(shù)嗎?”
謝齊聽了,不說話了。沒人喜歡聽訓(xùn)!他也一樣。
看謝齊不言,顏璃伸手拿過他手里的棉布,給他擦拭傷口。
“不用勞煩,我自己來就可以。”謝齊欲將棉布拿過來,剛伸手,被顏璃拍開。
啪的一聲,手背被拍的有點發(fā)疼。
這是關(guān)心嗎?感覺顏璃分明是拿他當(dāng)出氣筒。
“謝公子不用多想,我不是想對你獻殷勤,我只是不想你處理不好傷口,萬一有個好歹榮。那,等下那位楚大少再來,誰幫我一起擋門。”
謝齊聽言,沉默了。
她對著他哥哥長,哥哥短時,那虛情假意的樣子,看著不咋地。現(xiàn)在,這實話實說,直來直往的樣子,也沒讓人感覺多好。
這樣粗蠻的女人,逸安王中意她哪里呢?喜歡她的蛇蝎心腸和狡詐多變嗎?
“嘶……”
傷口突然被戳到,謝齊吃痛,不由呲牙。
顏璃卻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一般,眉頭都沒動一下,手完全不帶停頓的,繼續(xù)給他清理著傷口。
謝齊:被當(dāng)成活死人了?還是被當(dāng)成土豆蘿卜了?
傷口清理完,顏璃抬眸,仔細盯著謝齊的臉看了看,看到鼻尖上那一點灰塵,抬手給他擦去。
顏璃動作出,謝齊身體不由僵了一下,身體往后躲了躲。
只是閃躲了一下,后腦勺突然被顏璃扶住。隨著二話不說,拿著棉布將他整張臉都給擦了一下。
見過長輩摁著孩子腦袋,強硬給孩子洗臉嗎?謝齊當(dāng)下就遭遇了這個!
被摁,謝齊臉色抑制不住的有些難看。
“別生氣,我就是看你臉上有點臟給你擦擦干凈。擦干凈了,漂亮了,一會兒才好色誘楚大少對不對?”
這話,足夠氣人。
“江小姐,請不要太過分了。”
話落,看顏璃突然靠近,眼前是一張放大的臉,白嫩的臉蛋,精致好看的眉眼,還有不懷好意的眼神。
突然跟一個女人離這么近,謝齊不由面皮緊繃。
“我若是過分,這個時候我就解了腰帶喊非禮,讓你變成強搶民女的流氓。”顏璃這么說,心里還真是有點想這么試試。看看那些在外盯著他們,監(jiān)視他們的人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在他們眼里,她最大的價值,應(yīng)該就是能用她來要挾一下四爺,然后獲取好處。而若是想保留她價值的完整性。那么,就不能輕易讓她失身。不然,一旦遭四爺嫌棄,將她遺棄。
那么,費盡心力將她劫來到人就是百忙一場,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撈不著。這或許也是他們對她如此禮遇的禮遇。
而那位突然被丟進來的楚大少……
想到那個色瞇瞇盯著她的楚大少,顏璃眼睛瞇了瞇,那人十有八九是故意丟進來嚇唬她的。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他們與四爺?shù)恼勁幸呀?jīng)崩了。
所以,會故意將楚大少放到這里來,就是為了毀了她!因為她已經(jīng)沒價值了。
以上到底是那種情況呢?
顏璃思索著,定定看著謝齊!也許應(yīng)該在床上蹦跶蹦跶,啊啊啊,制造點動靜,喊一聲非禮。那時,若外面見識他們的人視而不見。那,距離被撕票真的就不遠了。
在顏璃不善的注視中,謝齊一言不發(fā),默默退開。
她的能耐,他也算是親眼見識到了,親身感受到了。
看押她,不止是費力的活兒,還是一個費腦的活兒。
京城*宅院
“王爺,關(guān)于王妃喝避子藥的事,奴婢有話稟報。”
聽到春草的話,四爺側(cè)目,看著她,淡淡道,“王妃喝避子藥的事,你是如何知曉的?”他不以為王府那邊會有人告訴她這事。
“回王爺,前幾日武護衛(wèi)說了一句,奴婢剛好聽到了。”
“他說什么?”
“武護衛(wèi)說:若是王妃沒服用避子藥,兩位主子沒置氣,也就不會有這些事兒。”春草如實道。
四爺聽了,眸色暗了暗。確是如此,如若當(dāng)時他沒與她置氣,她就不會不見。
“王爺,奴婢不是有心偷聽到,只是恰巧聽到,所以……”沒說完,被打斷。
“王妃服用避子藥,你想對本王說什么?”
“回王爺,其實王妃吃藥,絕對不是因為不想懷有子嗣。而是老太太之前跟王妃說,她年紀太小,身體還沒長好,太早要孩子容易傷身子。而且……”春草說著頓了頓道,“而且,一個弄不好,連命都會搭進去。所以,讓王妃跟您商量一下,看不能遲些要孩子。”
四爺聽言,眸色變幻。
看四爺神色有異,春草以為他是對她的話懷疑,忙道,“王爺,老太太擔(dān)心的都是有道理的。想當(dāng)初,我娘生我們時候,我爹就是總是說,女人生孩子那就是在鬼門走一遭,是不小心就會要命的事。讓我們長大后,一定要孝順我娘。只是,我娘沒等到我們長大成人就沒了……”
說著,將余下的話咽下,因為多余了。王爺哪里有閑工夫聽她說自家那點事兒。
“王爺,王妃其實挺喜歡娃子的。之前,王妃還開玩笑的跟老太太說,生了孩子,若是兒子,大的就叫大毛,二的就叫二毛!若是閨女的話,大的就叫大妞,二的就叫喜妞……”
四爺靜靜聽著,想到顏璃曾經(jīng)說過的那句話……
【王爺,若是我說要等到十八在生孩子,你會不會休了我呀?】
顏璃是有這么問過。而他當(dāng)時是怎么說的?他好像什么都沒說,因為那時覺得她的話是不可理喻。是不是因為他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才讓顏璃決定偷偷喝下避子藥的呢?因為她感覺跟他商量不通!
她想的沒錯。擱在之前,確實沒得商量。
女人生孩子,那是天經(jīng)地義,理所當(dāng)然的事,怎么敢想著不生?
若因為怕有個閃失就不生孩子,這什么理由?若這樣,那怕噎死,是不是就不用吃飯了!
以上就是他的想法,若是顏璃跟他商量,他只會覺得她無理取鬧。
女人生孩子出事的有,他自然知道。只是他以為,有他在,有太醫(yī)在,再加上顏璃身體一直不錯。所以,她就算是剛及笄,生孩子也絕對不會有什么閃失出現(xiàn)。
他之前就是這樣認為的。但現(xiàn)在,顏璃卻在他眼皮底下出事了。這說明什么呢?說明他想錯了!
“主子!”
安平突然的出現(xiàn),打斷了四爺思緒。
武佑隨著將春草給帶了出去。直接將她帶到院子里,看著她,沉聲道,“誰讓你同王爺說那些的?”
聽到武佑話語間的冷厲,春草心頭緊了緊,有些不安道,“奴,奴婢是不想王爺誤會王妃,也不想王爺真的以為王妃是不想要子嗣,然后王爺心里難受,才說的。”
武佑聽了,盯著那天真單純的春草,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這下好了,她這么一說,主子是不會再誤會王妃了。但,主子這心里怕是更不好受了。
“給我老老實實守著宅院,其他多余的事一律不許做。特別是,再多嘴多舌,我就將你趕出去。”丟下一警告,大步朝著屋內(nèi)走去。
走進去,就看到安平從袖袋里拿出一物遞給四爺,“主子,暗衛(wèi)在寧義郡發(fā)現(xiàn)了這個發(fā)簪,這個好像是王妃的。”
武佑聽言,心頭一緊,大步向前。
四爺看著安平手里那粗糙的發(fā)簪,眼眸微縮。
這不是好像是顏璃的,而是就是她的。是他給她的生辰禮物。
“還發(fā)現(xiàn)了什么,說!”
“王妃身上之物就發(fā)現(xiàn)這個,沒別的了。但,江湖上第一大門派楚家就在此地,而且暗衛(wèi)傳信過來說,發(fā)現(xiàn)楚家同二皇子有過接觸。”
聞言,武佑眉心跳了跳,忽然想到,當(dāng)初在狩獵場上,楚飛會出現(xiàn)在那里揭發(fā)主子的屠殺元家一事,好像就有二皇子的參與在其中。若是這樣的話……
那二皇子勾結(jié)楚家,擄走王妃,也并非不可能。
武佑想著,看四爺拿著發(fā)簪,大步往外走去。
寧義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