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之后,蕭易留楚飛,元墨吃晚飯。楚飛婉拒了,而蕭易也沒多留,派人送他們離開。
“農家公子嗎?!”蕭易看著元墨的背影呢喃一聲,轉身回屋,心有所思。
馬車上,楚飛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今天終于能好好吃個熱乎飯,睡個安穩(wěn)覺了。小芽,今天晚上多做幾個菜,我要好好喝幾杯。”
“好。”應著,看向元墨,“公子,您想吃什么?”
“隨意。”
“只要是你做的,你家公子都喜歡。”楚飛直爽打趣道。
江小芽聽了,笑了笑。
元墨:這話聽著怎么那么別扭。
一路說著閑話,在蕭府下人的帶領下到一處莊園,“三少,這是我家少爺的莊子,你們在這里盡可隨意住,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跟這里的下人說,他們會馬上為了你們置辦。”
“讓你家少爺費心了,這個人情我記心里。”
“三少客氣了!那,你們自便,小的就先告退了。”
“好。”
果樹飄香,繁花盛開,綠樹成蔭,很精致的小院。
“肚子餓死了!小芽,快去做飯。”
“馬上去。”
都是凡夫俗子,吃飯第一,賞景其次。
出門在外,沒那么多規(guī)矩。吃飯的時候,也沒講究著再分桌,大家都圍在一個桌上。
“公子,吃菜。”
小芽自己吃著,也沒忘了自己丫頭的分內工作。自己吃一口,順便用公筷給元墨夾一筷子。
吃著,元墨發(fā)現,江小芽自己吃什么,就給他夾什么。等于是她喜歡吃什么,就讓他跟著吃,隨著她的喜好在走。這樣的丫頭,為什么還留著?
“沒想到三少與蕭少爺竟然也認識?”元通吃著飯,隨意道。
“都是緣分!”如何認識的楚飛一句帶過沒細說,只道,“雖然蕭易貴為蕭府少爺,但為人十分穩(wěn)重義氣,跟其他高門子弟完全不同。所以,你們見到他也不用太拘束。”
元通點頭,“三少的話,老奴記下了。”話如此,而心里:冷哼一聲,豪爽義氣?!呵呵……
看來,楚三少是真不會看人。
乖戾奸猾的江小芽,在他眼里成了乖巧機靈。
多疑善變的蕭易,在他眼里卻是穩(wěn)重義氣。
而心思深沉,秉性難測的主子,在他眼里就是溫潤無害!
想著,元通看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楚飛,嘆氣:就楚飛這識人不清,還能在江湖上平穩(wěn)行走多年,由此可見所謂江湖,也許并不像世人說的那么詭異莫測,更多是簡單粗暴,只要功夫好,腦子好不好不重要。
蕭府
待蕭仲回來,蕭易既把楚飛帶人來府的事說了,“楚飛此人一身江湖習氣,滿嘴義氣,心思簡單人無城府,他的話倒是可信。所以,他今天在街頭和凝兒應該只是單純的巧遇。不過,為了穩(wěn)妥,我還是派護衛(wèi)去查了查。”
蕭仲點頭,“謹慎無大錯。還有他帶來的那幾個人也讓人查探一下。”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蕭易說著,頓了一下,眼睛微瞇,“特別那個叫元墨的人,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感覺渾身不舒服。”
“為何?”
蕭易搖頭,“我也說不明白,就是莫名有種如芒刺背之感。所以,這個人我一定要好好查一下。”
守住蕭城,守住當下地位并不容易。所有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能輕忽大意——這是蕭仲經常說的一句話。
如此,遇到這種莫名令他不安的人,蕭易自然不會無視而過。
“小姐,那個元公子長的可真好看,可惜了卻是個瞎子。”
“瞎子怎么了?還輪不到你一個丫頭在這里亂嚼舌根。”
一句冷斥,劈頭蓋臉落下,丫頭臉色一變,噗通跪下,“小姐息怒,都是奴婢多嘴,都是奴婢該死!”說著,抬手在自己臉上用力打了一巴掌。
“以后給我管好你的嘴,再讓我聽到你亂說,我就讓大少爺處置了你。”蕭凝說完,不看丫頭當即無血色的臉,轉身去了內室。
可惜了,卻是個瞎子!
蕭凝心里也同樣惋惜。但從一個丫頭嘴里聽到,感覺很是刺耳,讓人很不愉。
看蕭凝身影消失,丫頭坐在地上,眼里滿是懊惱,不該多嘴的。
仁慈,睿智!
提及蕭家,蕭城百姓大多都是這種感覺。然,在這府里的做事的人則不然,特別是大少爺蕭易,并未有人說的那么仁善。相反,對犯了錯的下人,從來都是嚴懲不貸絕不輕易饒恕。所以,蕭府下人對蕭易均是畏懼多于敬慕。
不過,小姐對著一個剛見一次面的人就這么維護,是不是不太合適?畢竟,她已經定了親呀。這要是傳出去,或讓霍少爺聽到,豈不是……
想著,丫頭低頭,不敢多想。
***
吃飽喝足,洗漱干凈,江小芽既睡成了豬。
“江小芽,江小芽!”
睡的正香,一道熟悉的聲音入耳。聽到,裝死!
“江小芽,再不給我睜開眼,我就找人挖坑埋了你。”
元大管家威脅的話,又出新花樣。由此可見,如何弄死她,元通一直在尋求高度,突破高度。
心里腹誹著,忽然感到一襲涼意,感覺不妙,瞬時睜開眼睛,麻溜跳起!
呼啦!
剛站起,就看元通拎著一桶水對著床鋪倒了下去。幸好動作的快,不然這會兒已是落湯雞。
元通嘴巴抿了抿,白費力氣,又沒收拾到人。
“公子餓了,去做宵夜。”說完,拎著桶走人。
看一眼濕噠噠的床鋪,江小芽認命的穿上衣服下床,“晚飯他吃的也不少呀!怎么又餓了!”
不過,沒夜生活的男人,好像也只能用吃的來消磨夜晚漫長的時光。化欲望為食量!
“公子,您想吃點什么,奴婢去做。”
“不用太復雜,簡單些,就做個牛蛙,炒個幾個素菜,再熬個粥就行了。”元墨輕緩溫和道。
江小芽:“……”恕她無知?這叫簡單些?
看元墨報的這些菜名,一股故意折騰她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一沒女人的人,大半夜的又沒處使力兒,吃這么些做什么?用來爆肥嗎?
“公子,在人家的地方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餓死在人家的地方,是不是對人家更不好?”
江小芽不說話了,乍然看到元墨毫不掩飾的刁鉆的嘴臉,一時新鮮又感覺不妙。
是什么讓眼前的主子,忽然掀開了溫情脈脈的面紗,突然露出獠牙來了?
“江小芽,傻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過來做飯。”
聽到元通的催命呼,江小芽看元墨一眼,“公子稍等,奴婢這就去做。”
看江小芽跑出去,元墨垂眸,繼續(xù)不咸不淡的把玩兒著手里棋子。在他了無睡意的時候,她睡的太香,睡姿也太難看,不折騰她,折騰誰。
之后,每個晚上,在江小芽睡的正香的時候,就會被喊起來給元墨做夜宵。那滋味兒……江小芽忽然懷念被官府追擊逃命的日子了。
“收了吧!”元墨用完夜宵將碗筷推開,自然指使道。
江小芽托著一張嚴重睡眠不足的臉,看著元墨,輕聲道,“公子,您晚上是不是很無聊?”
元墨沒說話。
江小芽歪頭,拿著自己頭發(fā)放在元墨手里,“您要是無聊,奴婢頭發(fā)給你玩兒好不好?咱能不能不吃夜宵了?唔……”
元墨手用力,江小芽吃痛,前倒,跌在元墨懷里。就在元墨欲把人拎出去時,江小芽忽而伸手摟住他的腰,“公子,你看你吃夜宵吃的腰都粗了,奴婢都快抱不住了。”
元墨抿嘴,剛欲說話,門外一道聲音傳來。
“蕭小姐,您來了!”
“嗯,昨日聽說你家公子身體不適,我?guī)Т蠓蜻^來給他看看。”
“蕭小姐有心了,老奴在這里先代我家公子謝過……”
聽到門外對話聲,江小芽松開手,剛要從元墨懷里出來,胳膊上一緊忽然又被他給拉了回去,抱了個結實。江小芽微微一愣,抬頭,不知道元墨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