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驗
陳偉軍欲言又止,等薛華鼎進了房間后,又特意走到門那里看了又看,還將門反鎖上,然后低聲對薛華鼎說道:“薛局長,這個賣交換機的公司老板不簡單!酒店的老板還不知道警察要來打黃,他就提前知道了。是他把我們這些人一個個喊了回來的。有二個司機當時還想玩小姐,舍不得走,后來被那個老板強行拖了回來。他們剛出門,警察就沖了進來。當時那個酒店老板還怪這個姓廖的老板,說是破壞了他們的生意,等警察進來他的臉都嚇白了!”
聽了陳偉軍的話,薛華鼎心里暗暗地自豪了一把,不過內心還是有點忐忑不安,就朝他們二人問道:“我們所有人是不是都沒事?”
陳偉軍和高子龍不約而同地點頭道:“都沒事!至少留在這里的都沒事,現(xiàn)在都在自己的房間里看電視呢。”
陳偉軍則神秘地笑著說道:“只有醴陽縣的那個電信技術股長嚇了一大跳,穿著小姐的……,呵呵……”
高子龍也笑了,但沒有對薛華鼎說他們所看到那緊張而有趣的一幕。
薛華鼎不知道他們笑什么,只說了一句 “你們看會電視就睡覺吧。”之后回自己的房間了。公司安排薛華鼎是一個人一間房,而高子龍和陳偉軍二人一間房。
回到自己房間的薛華鼎又給許昆山打電話,想告訴自己的禮送出去了。可是打了好久都沒打通,大哥大系統(tǒng)總是提示說對方的手機正在通話,請他稍后再撥。
試了十幾分鐘的薛華鼎無奈之下只好打電話給許蕾,詢問那個隨許昆山一起來的羅軍的電話。
正在家里陪母親梁燕看電視的許蕾連忙問道:“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薛華鼎連忙安慰道:“沒事。剛才他給了我二瓶洋酒,我送人了。我們約好如果送不出去就還給他,現(xiàn)在想跟他說一聲。可是他的手機總是打不通,我又不知道羅軍的電話,也不知道他賓館房間的電話,所以……”
許蕾笑道:“就順便給我打個電話,問了電話號碼之后是不是順便問好我一聲?”
薛華鼎笑道:“是專門打電話問好你,再順便問一下羅軍的電話。”
“算你說了一句好話,雖然是我問出來的。”許蕾說著,就把電話號碼報給了薛華鼎,臨掛機她問道,“他的電號碼你記住了?你現(xiàn)在肯定是有什么事吧?呵呵,我也不追問了,我相信你能辦妥。”
薛華鼎記下號碼剛把手機關上,他的電話就急促響了起來。薛華鼎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許昆山打來的。薛華鼎不由苦笑著搖了一下頭,連忙接聽。
“華鼎!你搞什么鬼,我打你的電話打了好久都打不通,我有事找你!”許昆山的話似乎在電話里憋了好久,薛華鼎剛按下接通鍵他的話就快速而兇猛地“噴”了出來。許昆山未等薛華鼎插言,又急切地問道,“你現(xiàn)在在哪里?你能馬上找到你那個胡書記不?”
薛華鼎心一跌:難道真有人出事了?
他來不及說自己打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就急忙問道:“我剛回到住的賓館里。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許昆山連忙說道:“你們市電信局的二個人和一個什么天健尋呼公司的二個人在一家賓館按摩的時候被逮住了。只有一個因為有點事正好出來沒被抓。那個跑出來的人找你們賀副局長找不到,只好找到廖旺盛,要他幫忙。”
薛華鼎擔心的事終于發(fā)生了,他連忙問道:“他沒有去找天健尋呼公司的?他們是地頭蛇,應該有點門路。”
許昆山道:“我不知道具體情況,你馬上找廖旺盛了解一下。有什么能處理的我們就要處理好。因為這些人是我們公司請到白沙市來的。你明白嗎?”許昆山怕薛華鼎推諉,后面用了規(guī)勸的口氣。
薛華鼎連忙說道:“我知道了。現(xiàn)在廖旺盛在哪里?他能幫上忙嗎?還有你知道那些被抓的人的姓名不?”
許昆山道:“我不知道!你爭取找到你們那個姓賀的副局長,看有什么辦法解決不。或者你自己解決這事,如果你們都無法解決,我就要找福江省的人來幫忙了。但那樣很麻煩。我們約定一下,如果你二個小時內還沒解決問題,馬上打電話給我,讓我來。”
許昆山的話有點霸道的味道。
薛華鼎僅僅猶豫了一秒,許昆山又道:“我的賓館電話號碼你記下來,號碼是2123114轉516。最好是你找本地人解決這個問題,驚動我們省的領導,又是輾轉往返,驚動太多的人肯定不好。你聽見沒有?”
薛華鼎急忙說道:“好的,我盡量搞好這個事,再見。”
將電話掛斷后,薛華鼎想起趙秘書今天的異常,知道他現(xiàn)在做的肯定與掃黃抓賭的事有關,他應該在這件事上能插上一手。他心里有一點點底,不過不是很多,畢竟這種事誰知道他愿不愿插手。
就在薛華鼎思考從何處下手的時候,許昆山和羅軍正在談話。許昆山臉上的表情顯然沒有剛才打電話時那么凝重,甚至還帶點笑意。
羅軍不解地問道:“我真是不理解,你在這里又不是找不到人,為什么把這個爛攤子交給小薛?他一個下面縣來的人在省城能有多大能耐?”
許昆山笑道:“他啊,面子薄,有些事情不急他一下,他就一直裝清高。這么下去不說走官路走不了多遠,就是做生意也做不好。剛才他不是答應了嗎?說明他多少有點門路,你就放心吧。”
羅軍點頭道:“那也是,現(xiàn)在做什么都要鉆山打洞,太講究面子了什么也干不好。你們許家真是怪,你這么好的條件不去走官道,讓小薛這個什么門路也沒有的人走官道干什么?”
許昆山干笑道:“嘿嘿,我是不喜歡巴結人。再說,我跟我老爺子談不來,他要我做的我偏偏不喜歡。現(xiàn)在我不國棟很好嗎?你說我缺什么?至于華鼎,是他自己喜歡走條道,我們既然不缺錢,他要走就讓他走吧。”
羅軍道:“既然如此,你們許家也應該讓他的起點高一些啊。現(xiàn)在混了這么久,他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科長吧?而且我發(fā)現(xiàn)你們故意不給他提供門路,完全讓他一個人在闖。”
許昆山笑道:“你也胃口大啊。他才二十幾歲就是科長了,又是從基層上來的,夠快的了。他是十打十地做事上升的,今后的前途遠著呢。拔苗助長的危害你不是不知道吧?還有就是我老爺子跟我蕾蕾交待了,一定要壓他幾年,磨一磨性子。在這點上我倒覺得我老爺子的方法對,現(xiàn)在在官場不磨練,只是趾高氣揚、一個勁地裝清高,就是上去了也會跌下來。”
羅軍問道:“你們的意思是還讓他繼續(xù)在下面干幾年?”
許昆山點頭道:“是的。現(xiàn)在他就是有什么問題,犯什么錯誤。我們可以讓他改過來,也能讓他有一條上升之路,真要讓他當了什么實權人物,做了什么錯事,我們反而無力保他。打好了根基將來他就不用人照顧。如果根基不好,將來卻無人照顧他,只能看著他倒。你說哪個好?”
……
薛華鼎自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談論他的前途,他稍微想了一下就給市電信局運行維護部的人打電話。他們與薛華鼎以前就就接觸比較多,這次來的二個人他都認識。
他撥了他們的電話,但是一臺手機不在服務區(qū)、一臺手機關機。這下薛華鼎有點抓瞎了,連忙沖出自己的房間,敲響了高子龍他們的房間。
“薛局長,還有什么事嗎?是不是要打牌?”陳偉軍見薛華鼎去而復返,笑著問道。
薛華鼎連忙問道:“你知道市電信局的司機住哪里?你帶我去,我找他們有事。對了,高局長,你知道市電信局建設部、設備的人的電話號碼不?”薛華鼎轉頭越過陳偉軍朝里面正在看電視的高子龍問道。
“哪些人?主任還是誰?”高子龍把電視關掉后,跑過來問道。
“就是這次來的幾個人。”
“知道!”高子龍說道。
“你快報給我!”薛華鼎連忙拿起手機準備撥號。
高子龍一看情況不對,馬上轉身去翻手機包,說道:“你等下,我有一個內部電話號碼本。”
很快他就從手機包里拿出一個小藍色本本,動作熟悉的翻到建設部,指著名字說道:“就是他們!”
薛華鼎認識他們,知道他們的名字,見上面都標明了他們的電話號碼就對高子龍道:“我先拿過去一下,等下還給你。”
陳偉軍小聲問道:“是不是他們出什么事了?”
薛華鼎模棱兩可地道:“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們不要出去,可能等下我還要麻煩你們。”
高子龍和陳偉軍都有點激動似地點了點頭,說不上幸災樂禍,只是有點好奇。
薛華鼎拿著電話號碼本回到房間后,準備挨個打電話,出乎意料的是建設部的第一個電話就通了,薛華鼎問道:“你好,你是市電信局建設部的孫革華嗎?”
“我不是。我是設備部的張南。這是孫主任的手機。”對方回答道,話語有點急促。
“張主任,我是薛華鼎。請問你知道……知道……”薛華鼎一時不知道怎么對這個張副主任說什么好,主要是現(xiàn)在不知道誰出了事,薛華鼎也不想把事情公開。
“薛局長,你找孫主任有事?”張南話里有點不耐煩,以為薛華鼎找建設部的孫副主任有什么其他事。
薛華鼎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我聽人說我們這次有人出了事,我是來一個個落實的。”
“是啊、是啊。”張副主任連忙說道,“是孫主任和運維部的王工被警察帶走了。我的手機也被警察拿走。薛局長,你有辦法嗎?”張副主任的手機因為沒電,就拿了孫副主任的手機出去打電話,不想電話還沒打完就有警察進來了。他到現(xiàn)在都慶幸自己這個電話打得是時候。
薛華鼎一聽,總算落實了出事的對象,心里稍微放下了一點心,連忙安慰道:“你先別急。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我正在往住的賓館趕,準備找華蕾公司的廖總幫忙,我在這里一個人都不認識。找賀局長,他的手機又關機。”張副主任連忙說道。
“廖總在哪里,哪個房間?”薛華鼎連忙問道。
“就在賓館,412房間。我剛和他通了電話,他在那里等我,請你也過去好不好?我馬上就到賓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