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wèi)何,當(dāng)鳳九歌問及墨非離這個(gè)問題的時(shí)候,心中竟是有些微微的緊張了。
墨非離擡起深邃的眼,望著她,語氣又變得那般低啞而魅惑:“歌,你希望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若非墨非離一而再再而三的喚她“歌”,鳳九歌亦不會注意到這個(gè)稱呼,她微微愣了愣,忽然就覺得這個(gè)字從他嘴裡吐出來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意味,她不自覺的垂下了眼皮,故作平靜:“假的!”
“那真是有些可惜了!”墨非離又輕笑了一聲,才道:“倒是沒能如了你的意願(yuàn),這婚事,是真的!本尊已然讓人準(zhǔn)備帖子了,你不嫁卻是不可能的了,不如你便費(fèi)些心思想一想,我們,該請哪些人來參加婚禮?”看似是在諮詢她的意見,可語氣裡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qiáng)勢。
說完這番話,墨非離便閉上眼睛假寐,嘴角邊浮起一抹笑,似是心情極好。
鳳九歌有一種被作弄了的槽糕感覺,冷冷的瞪了墨非離一眼,卻只能悶悶的道一聲:“好,我知曉了。”
“乖~”墨非離有意拖長了尾音……
此時(shí)此刻,皇宮,帝王寢殿。
大殿內(nèi)燃燒著舒適宜人的龍涎香,盤旋在朱漆大柱上的金龍嘴裡的夜明珠發(fā)出微微的光亮,燭燈沒有被點(diǎn)燃,便懶懶的靠在那張寬大的龍椅上的男子的臉上表情,只他那黑衣上繡的金線反射一點(diǎn)點(diǎn)的光……
這男子乃是此次凱旋歸來的護(hù)國大將軍慕容君炎,卻也是暗黑帝王君湮!
而小心翼翼站在他面前的幾人,赫然便是朝烈萬萬人之上的君王萬俟啓天,皇后,國舅,太子萬俟歸涯與青羅妙香。
沉默壓抑的氣氛持續(xù)了不知多久,便在站著的人忍不住想要開口詢問時(shí),君湮總算開了口:“說說吧,國舅爺,不是誇下海口,必定讓萬俟明玉與越寬進(jìn)不成宮,參加不了晚宴?卻是爲(wèi)何失敗了呢?”
“這……我……”國舅的額頭上冒出冷汗:“這實(shí)在是鳳九歌那妖女太過於詭異了,她竟能讓人憑空做出十餘把一模一樣的淬毒匕首,且她伶牙利嘴,善於蠱惑人心……”
君湮勾了下脣角:“輸了便是輸了,你堂堂國舅爺,怎的輸不起?”她的本事,他自然清楚一些,這愚蠢又自大的國舅,耍的如此小小算計(jì),哪裡能是她的對手……
國舅憤怒又羞愧的低頭:“是,我不如他……”
君湮又道:“去算計(jì)萬俟明玉與越寬之前,國舅可是說了,計(jì)劃萬無一失,若然失敗,便將腦袋送上來給本君當(dāng)座椅使……”
君湮這話尚未說完,國舅已嚇得面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饒……”
那個(gè)“命”字卻永遠(yuǎn)的留在了他的喉管裡,君湮壓根兒就沒動(dòng),只揮動(dòng)手掌,朝著國舅劃去一道藍(lán)色的冷光,國舅的腦袋便與脖子分離,“咕嚕嚕”的滾到了地上,斷口處的血瞬間噴出,染紅了距離他最近的皇后的一身華美衣裳。
“啊啊啊~”皇后瞪圓了臉色,驚恐了叫喊了兩聲,生生的暈了過去……
萬俟啓天亦後退了半步,作爲(wèi)一國之君,又是踩著手足的鮮血登上的皇帝位,殺人奪命的事他見得多了,可如君湮這般毫不猶豫便將一個(gè)身處高位之人宰殺的,他卻還是第一次見,難免有些驚心。
君湮殺完了人,卻又一揮衣袖,那藍(lán)色的光芒閃過,萬俟啓天等人便清晰的瞧見國舅的靈魂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已然頭、身分離的屍體,竟是還未反應(yīng)過來。
“這……這是……”萬俟歸涯動(dòng)抽嘴角,滿目驚恐。
君湮道:“一如爾等所見,可不就是國舅的鬼魂?!”
“你……你到底是何人?”萬俟歸涯的身體顫抖了起來。
君湮擡起眼眸,輕飄飄的掃了恨不得將自己縮到衣服裡去的青羅妙香:“妙香,或許,你可以幫著本君解釋解釋?”總讓他自己重複一些箇舊的說辭,可有些煩悶?zāi)兀?
青羅妙香不敢不站出來說話,要知道她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裡,可全都是拜面前這個(gè)強(qiáng)大到變態(tài)的男人所賜!
當(dāng)初鳳九歌將她放走,她確是存了瀟灑江湖的想法,不想還未踏出青羅皇城,便被他攔截,迫之爲(wèi)奴,那時(shí),他的手段……
稍稍想了一下,青羅妙香的臉色便變的蒼白如紙,她咬了咬牙齒,小心翼翼的將君湮之前與她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大多是關(guān)於久遠(yuǎn)的歷史上,三級大陸與神域的介紹,接著便是墨非離的身份的揭曉,這身份並不真實(shí),因著從君湮口中說出來的話,原本便是將他自己僞裝成了正義的一方,而給墨非離扣上了一頂黑暗邪惡的大帽子……
青羅妙香每說完一句,便悄悄的看一眼君湮的表情,生怕說錯(cuò)了什麼小命不保!所幸君湮的臉色一直沒有什麼變化。
好不容易將君湮當(dāng)初與她說過的那些個(gè)話詞背完了,冷汗已然將青羅妙香後背的衣裳打溼,她又道:“皇上,皇后,太子,是以,墨非離早就想滅了朝烈,鳳九歌這次回來,便是得了他的命令,要迫害朝烈皇室的,而慕公子乃是天神帝君之徒,是來幫朝烈的!”
萬俟啓天沉默了許多,纔算理清了青羅妙香的話,他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君湮:“可是……”
可這面前之人分明是他所熟悉的慕容君炎,怎的一轉(zhuǎn)眼就變成了所謂的君湮少君?還擁有如此詭異莫測的能力?而關(guān)於三級大陸與神域的遠(yuǎn)古傳說,竟是真的嗎?
“可是什麼?”君湮的聲音冷下去幾分:“萬俟啓天,本君讓你知曉這些,不過是爲(wèi)了讓朝烈皇室與本君的合作能更順利些,有些事情,並非爾等肉體凡胎可以知曉的,你只要記清楚自己的需求,記清楚本君能讓你順心順意的穩(wěn)坐這皇帝位便可!”
萬俟啓天想了想,覺得君湮的話有些道理,然,他卻依然有些不放心,便又道:“便是你說的是真的,墨非離當(dāng)真與鳳九歌勾結(jié)在一起,欲將寡人拉下皇帝位,欲讓朝烈的江山更名換姓……可寡人卻要如何肯定,你定能對付了墨非離與鳳九歌呢?依著你的說法,墨非離可是最爲(wèi)陰冷狠毒的魔君!你卻要讓寡人如何相信,與你合作,便一定會贏呢?”
“本君並未說與本君合作便一定會贏!”君炎陰冷冷的道:“本君的能力本就與墨非離不相上下,是以,本君今晚過來,便是讓爾等做出選擇的,選本君,亦或是墨非離!”
他勾起森冷的笑:“萬俟啓天,你做了多年的皇帝,自是知曉,但凡生死存亡的大事,皆是一場豪賭,賭贏了,纔可以得到你想要得到的東西,若是輸了,更有可能一無所有!只不過……”
他稍稍停頓了下,緊接著便將話題轉(zhuǎn)了彎:“墨非離滅你朝烈的心已然堅(jiān)定,你選他,無疑是自找死路,若然選本君,本君不僅可以幫你保住這至尊的位置,還可助你再吞了久微國!更甚一鼓作氣,助你成爲(wèi)這穹天大陸的唯一霸主,亦不無可能……”
君湮狡詐,知曉於萬俟啓天而言,權(quán)欲的魅惑最大,遂專挑了此處來說。
萬俟啓天果然動(dòng)心,卻仍有疑慮,便又問:“依你之言,與你合作,確對寡人有百利,然,卻不知寡人要付出些什麼?”若然害處太大,他亦得多存些心思。
君湮輕不可聞的笑了一聲:“爾等只需對本君唯命是從,並以一年的壽命作爲(wèi)得到這些好東西的交換即可。”自然,他不會告知他們,萬俟歸涯的壽命只剩一年,而萬俟啓天,做下的殺戮太多,本就是要死於非命的!
“如若,寡人不欲與你合作呢?”萬俟啓天卻又多問了一句。
“這亦無妨!”君湮擴(kuò)大的臉上的笑容,起了身,一揮袖袍,冷光閃過之後,那國舅的靈魂便被一團(tuán)幽藍(lán)的火焰困住,並燒灼了起來,那本就飽受驚嚇的靈魂發(fā)出悽慘的叫聲,聲音卻是越來越弱……
“啊呀呀,失手了。”君湮笑的溫和無害。
“寡人答應(yīng)!”
“本太子答應(yīng)!”
萬俟啓天與萬俟歸涯幾乎同時(shí)響亮的出聲。
縱使他們以前從未見過這等情景,卻也能猜測的到,君湮這是直接讓國舅灰飛煙滅,永不復(fù)在了!
君湮這分明便是殺雞儆猴,他根本就沒有給了他們選擇的餘地,若然不與他合作,便只有死路一條!
“識時(shí)務(wù)者爲(wèi)俊傑,皇上和太子都是聰明人。”君湮滿意的點(diǎn)了下頭,便將左手伸到萬俟啓天與萬俟歸涯的面前,打開,裡面赫然是兩粒藥丸,一粒橙色,一粒黃顏色。
君湮道:“橙色藥丸歸皇上,黃顏色的藥丸歸太子,來,拿了,吞下肚裡去!”
萬俟啓天心生戒心:“這……這是何物?”
“毒藥!”君湮道:“不過這毒藥僅是爲(wèi)了對付墨非離,於你們的身體倒並無害處,將它吞下去,用你們的身體和精血供養(yǎng)一段時(shí)日後,本君自會教你們?nèi)绾问褂茫 ?
萬俟啓天與萬俟歸涯對視了一眼,兩人皆顫抖著手將那藥丸拿了,放進(jìn)嘴裡吞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