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韻眼瞧著鳳九歌也鑽進了那白色帳篷之中,便陰陽怪氣的道:“衆目睽睽之下,他們就敢孤男寡女,說他們之間沒有一腿,誰信!”
萬俟安寧也歪了嘴巴,諷笑一聲:“鳳二小姐,你這嫡姐倒還有幾分媚惑人心的本事呢!”
萬俟歸涯一甩袖袍:“賤貨!”氣沖沖的回了自己的大帳,可連他自己也不知曉,心裡的這股子鬱悶氣從何而來!
鳳清韻趕緊跟了上去。
萬俟安寧也欲回自己的營帳之時,卻另有一面目姣好的女子前來邀請,那女子穿一身碧羅裙,揹負著一把黑劍,表情清冷:“見過安寧公主,我國四皇子有請?!?
萬俟安寧面露疑惑。
女子便又補上一句:“久微國四皇子有請!”
心驀地一跳,萬俟安寧不由自主的往久微國的陣營處望過去,但見那奢華無比的大營前,千靈久夜一身如火的紅衣,席地而坐,端起手中玉杯,朝她遙遙一敬,那熱烈而又邪魅的風華,瞬間便醉了她的眼。
萬俟安寧的臉刷的紅到了耳根子,小聲的問了一句:“不知四皇子邀請本公主有何事相商?”話語裡帶著幾分嬌羞與柔情。
“喝酒!”
“本公主……不善飲酒……”萬俟安寧有些猶豫。
“公主,告辭!”冷麪女子轉身就欲走。
“等等!”萬俟安寧又望了遠處的千靈久夜一眼:“本公主……去!”
鳳九歌走進自己的白色帳篷內,便瞧見墨非離已經舒舒服服的坐在軟毯上,且還順手倒了一杯香茶,完全沒把自己當了外人。
“墨閣主,您這可算是鳩佔鵲巢!”鳳九歌決定先強調一下自己的主人身份,也好提出後面的小小要求。
“你不是那討人歡喜的鵲兒,本尊也非鳩鳥!”墨非離拿了茶碗的蓋子,優雅的撥開上層飄浮著的茶葉,輕啜了一口茶水,冷淡的道:“說吧!你又想從本尊這裡得到什麼?”
鳳九歌翻了翻眼皮子,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好似她已經從他身上得了多大的好處一般……
“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帶來的那三十個人,我可以隨便用?”
墨非離深深的看了一會兒鳳九歌,道“給了你,便是你的人?!?
“他們是你的人,還是果真是江湖中人?”鳳九歌又問。
“我的人,便是江湖中人?!?
“哦~那他們有大船的吧?”鳳九歌笑的越發的明媚,這纔是她最終的目的,她哪裡想到所謂四荒的第一荒,竟是蒼茫大海呢?她沒船,就寸步難行呀!
“本尊有船!”墨非離牽了牽嘴角,興起一絲絲捉弄鳳九歌的趣味。
“好啊好??!”鳳九歌眉開眼笑:“你有三十個人,包括你在內三十一個人,我這邊包括我在內只有四十九個人,很輕很輕,你載上我們吧?”
“可本尊瞧著你們帶的物件可不輕!”墨非離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望著鳳九歌。
“那不都是野外生存的必需品嘛!”鳳九歌道:“我瞧著你也沒帶個伺候的人,你若是載上我們呢,我就管你吃,管你住,供你做大神,讓你舒舒服服的裝逼,可好?”
墨非離微皺眉頭:“裝逼?何意?”
鳳九歌臉不紅心不跳的解答:“就是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意思!這是讚美!”
“是嗎?”墨非離表示懷疑,他越跟鳳九歌接觸的久了,就越發現她比泥鰍還滑,讚美他?不太可能。
“本尊可以將船交予你歸置,然,”墨非離的話一轉彎:“本尊不欲與你同船共渡!”
言下之意,便是要獨獨捨下她。
鳳九歌的表情僵了僵,差點就張嘴開罵,終是忍住了,只問:“海上的航程如何?”
“晝夜各三!”墨非離答。
“好!”鳳九歌咬牙:“船歸我即可,我自己想辦法跟在你們後面!”不就是三天三夜嗎?小意思!
上一世她進行極限訓練的時候,可是在海上漂流了足足二十一個日夜,仍存活了下來!
墨非離霸佔了鳳九歌的營帳,鳳九歌卻在與墨非離談妥之後,便離開了,一整晚,都沒人見過她的行蹤。
翌日一大早,四國的人馬便都行動了起來,他們將糧草、武器紛紛的運上大船,人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激動的神色。
就只有鳳九歌,姍姍來遲,她抱來一塊造型奇特的木板,中央橢圓,兩邊削尖,先用粗長的繩子穿過這木板前段的小孔,再將長繩扯開,另一端綁在了那艘月牙白的大船船尾,她將木板丟下水,就跳了上去,木板的浮力顯然不足以撐起她身體的重量,使得她喝了好幾口海水,引得鳳清韻、萬俟安寧、華麗雅這些人一陣好笑。
她卻並沒有在意,而是將木板拿起來,也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那原本厚實的木板便變得輕薄了許多,也大了許多,想來那東西,是有雙層的,可以展開與合疊。
她再次放木板下水,人也撲騰上去,這一次,她雖沒有直接的沉下去,海水卻依然沒過了她的身體,只有頭能勉強的露出海面。
她卻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溼漉漉的爬將起來,鑽進帳篷裡,換了一身更讓人大跌眼珠子的裝扮出來——漆黑如墨的上衣,像是用野獸的皮料做成的,在太陽的照耀下還有些反光,這衣服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完美的身體曲線,同色同材質的緊身黑褲,更顯得她雙腿筆直修長,腳上一雙黑色短靴,平平穩穩。
她再將頭髮隨意的挽起,用一根雕花木釵子固定住,還有一部分散落出來,成了頗爲獨特的復古式馬尾。
“鳳九歌,你……你這穿的是什麼?傷風敗俗!”萬俟安寧最先忍不住,她瞪著鳳九歌,厲聲的批判她:“便是花樓裡的妓子,也不似你這般果露身體,你可還是尚未出閣子的,毫不知羞恥!還不快些去換了,真是丟盡了我朝烈國的顏面!”
鳳九歌不以爲然的反問:“安寧公主,您哪隻眼睛瞧見我果露身體了?我除了臉、脖子和手,有半寸肌膚露在外面嗎?你那裙子的領口開那麼低,脖頸至胸,雪白一片,豈不是比我更不知羞恥?”
她昨晚上好不容易纔削好了衝浪板,這一*身衣集防水、仿蟲、保暖、舒適於一體,正好在海上行動,便是到了陸地,危機四伏的,也是最爲便利的。
反觀她們這些嬌滴滴的金枝玉葉,個個繡花抹胸長裙,廣袖飄飄,金釵玉簪,珠鏈腰佩的,還以爲這是去遊山玩水?
“這……”萬俟安寧被鳳九歌如此直接的話氣的漲紅了臉,卻該死的找不到什麼話來駁斥!
她就是覺得鳳九歌這一身太過於嫵媚,可左看右看,鳳九歌也的的確確將自己的身體嚴實的包裹了起來。
鳳九歌卻不再搭理她,而是拿出一張清單,開始清理自己屬下準備的各種物件,這便又讓人以爲尋到了她的短處!
別人都是武器甲冑,她卻盡帶一些看上去排不上用場的零散之物,有鹽有茶,有酒有花,更有破舊漁網,軟布輕紗……
“朝烈國這史上第一的外姓郡主果然很不同凡響啊,”別人都只悶聲腹議,青羅妙香卻張口就道:“誰都知道四荒島又被稱之爲死亡之島,我等這一去,有沒有命回來,尚且未知,昭平郡主倒是心境寬闊輕鬆,還能惦記著帶上這些風花雪月之物。”
鳳九歌放下手中軟布,迴轉過身,朝著青羅妙香淺淡一笑:“多謝妙香公主誇獎?!?
“姐姐,你是不是又犯傻了?”鳳清韻趁機滿臉諷刺的道:“妙香公主這可不是在誇你,你沒瞧見你的人數最少,卻上船最慢嗎?大家都在等你,你卻反反覆覆的清查一堆破爛貨,拖延大家的時間,你不要臉可以,可別連累了朝烈國跟著你一起遭人嫌棄!”
“清韻妹妹,稍安勿躁!”鳳九歌“禮尚往來”的如是稱呼了一聲鳳清韻,便又望著青羅妙香道:“我雖是朝烈國的昭平郡主,然我此番前來,卻並非是代表朝烈皇室的,故而,請你們不要再將我本人的行爲與朝烈皇室牽連在一起,我這裡,不過是一羣江湖草莽罷了,自然比不得各國皇族尊卑有禮,進退有度……如妙香公主所言,此去生死難料,我們有些個人的需求,總要置辦妥當了……況且,我並沒有要求你們等我們,你們大可以先走!”
“哼!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青羅妙香惡意滿滿的道:“如不是因著墨閣主的船乃是引路的頭船,本公主又豈會站在這裡等你?”
“那便更怨不得我了!”鳳九歌冷冷的道:“這船現下歸我使用,墨非離也不過是搭渡之人,且墨非離早已言明,他此番不過是與大家一起行動,並不會出手幫扶,是你們自己想要依仗著他多些安穩,卻怎的還多生出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