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孫倩多次阻止,但依然沒能改變我的計劃,我必須要去做這件事,不但是為了孫倩,也是為了欣欣。
如果那個人真是半瞎子,我要讓他在不久的將來,在下水道中生蛆,沒錯!我起了殺心。
所以,我斷然拒絕了孫倩要與我一起到下水道中的要求,也不讓她給我找任何幫手,這件事我要獨自去做。
在光怪陸離的燈光中,我獨自來到了那個狹小的街道,身上帶著防身的匕首,拿了照明工具。
我打開下水道的蓋子,從下水道中立刻蒸騰起了嘔人的熱氣,我用手電筒向下照去,在白亮的光柱中就看到了下水道底部流動著污水。
我深吸了一口氣,順著潮濕而有些滑膩的壁檐攀了下去,下水道里面遠比我想象的空間要大,雖然直不起身,但只要略微彎下身子,行走并不受任何阻礙,而且在水槽的兩邊都有可供行走的石階,足有四十公分寬。
下水道南北相通,我選擇了向南走,因為在我來之前,孫倩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給我找來了一張下水道的平面圖,往南走上兩百多米,會有一個錯綜復雜的交匯處,類似于一個樞紐,空間極大,足有四五十平米。
如果這里真有人居住,那個樞紐不外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下水道的墻壁都是用磚砌成的,上面滿是水珠,用手一摸,墻壁上還有一種滑膩感,就像摸在了鼻涕上,讓人渾身不舒服,我盡量的與之保持著距離,沿著石階的外檐走。
可能是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下水道里面的環(huán)境,沒過多久那種撲面的惡臭感變淡了很多,但潮熱感卻越來越重,就跟走在熱帶雨林一樣,衣服上雖然沒有沾水,但已變得異常潮濕。
又走了幾分鐘,我就看到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大的空間,而且還有流水交匯的聲音,我立刻放緩腳步,將可以調(diào)節(jié)亮度的手電筒的亮度,調(diào)到了最低。
借著微弱的燈光,我亦步亦趨的走了過去,心中的緊張油然而生,另一只手,把匕首緊緊地攥在了手中。
在即將走出狹窄的甬道時,我停了下來,豎起耳朵傾聽,在確定大的空間中沒有人時,才放心的走了出來。
正如我之前我所猜測的,這是一個下水道的交匯處,足有五十多平米的空間,而且高度最少也有三米,頂部鋪滿了不知什么用途的管道。
我將手電筒的亮度調(diào)到最大,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墻壁上足有二十多個通道有水流進來,匯集到一起,然后又從一個口流出。
那個通道是其他通道的兩倍,而且在燈光照向那個出水口時,我立刻發(fā)現(xiàn)了異樣。
這里果然住著人!
我快步走了過去,首先就發(fā)現(xiàn)了一張鐵床。
這張床是橫著在下水道中放著,四條腿都支撐著甬道內(nèi)兩側(cè)的石階上,那情形看上去像是搭了一座橋。
床板是鐵絲網(wǎng),而且上面沒有鋪任何東西,只有一個黑漆漆地枕頭,在鐵絲網(wǎng)上,也就是床的下面掛滿了瓶瓶罐罐。
我感到有些好奇,摘下了一個大的鐵罐子,先放到了耳邊聽了聽,鐵罐子里就發(fā)出了極其輕微的窸窣聲,如果單聽聲音,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辨別出里面是什么東西的,但因為我是因為五毒蟲而來的,所以立刻想到了罐子里裝著著的應(yīng)該是某種蟲子。
我輕輕的扭開罐蓋,向里罐子里面看去,雖然我已經(jīng)知道這世間,有很多奇聞異事,怪物雜種,但看到里面的小“怪物”時,也不由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罐子里面是一個蟲子,這種蟲子極其常見,甚至任何人都見過,但我之所以稱它為小“怪物”,又驚出了一身冷汗,實在是它太過古怪。
這是一只壁虎,不但個頭有一扎(以男人的手為例,一扎一般在二十公分左右)來長,而且全身都是透明的,我甚至能看清楚壁虎身體中的脊椎和每一條脈絡(luò)。
我見過白色的壁虎,但是透明的還是第一次見!
清晰可見的內(nèi)臟,流動著的紅色血液,一對烏黑發(fā)亮的眼睛,看了就讓人脊背發(fā)涼。
壁虎見我打開了罐蓋,就揚起了三角形的腦袋,吐著恍若無物的舌頭,想從罐子爬出來,我驚得立刻將蓋子蓋上。
我靜了靜心,俯身再次看向吊掛在鐵絲網(wǎng)上的瓶瓶罐罐,罐子里的東西雖然不看見,但瓶子中的卻看的異常的清楚。
這些瓶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密密麻麻的掛在了床下面,里面的種類也是多種多樣,普通到螞蟻,古怪到我認識,可謂千奇百怪。
很難想象一個人躺在這樣一張床上睡覺,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但無論是什么感覺,能在這樣的床上睡覺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也只有像半瞎子那樣的人,才會在這樣的床上睡覺。
我將手中的罐子掛回到床底下,一抬頭在墻壁上發(fā)現(xiàn)了一張桌子,確切的說這并不是一張桌子,而是一個懸掛在墻上的置物架,因為上面有書和本子,還有一盞臺燈,讓人一看就感覺像一張書桌。
我立刻走了過去,將臺燈打開,立刻發(fā)出了極其刺眼的光,就像是電焊所發(fā)出的電弧光。瞬間讓我視野一片漆黑。
我立刻將臺燈關(guān)上,過了很久之后,才逐漸恢復了過來,并開始流淚。我揉著又酸又疼的眼睛,在手電筒的照明下開始翻閱架子上的書和本子,里面都是一些蟲子。
特別是本子上的內(nèi)容,全部是用紅筆寫成的,對很多蟲子都做了備注,其中還畫了很多人形,那些人只用寥寥數(shù)筆勾勒而出,但卻都極其凄慘,缺手缺腳極為普通,更有甚者腦袋被一分為二……
我實在不忍繼續(xù)看下去,將本子合上,同時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在本子的后面竟然記著一個電話號碼。
我不由的一怔,這是誰的電話?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我忙掏出手機,想將電話號碼保存下來。
可更讓我吃驚的是,當將電話號碼完全輸入進手機后,手機上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名字。
同時,我又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拐杖敲打地面的聲音。
那個老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