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呦,盼天明......”小桂猛地扯著喉嚨唱了起來。
原本追逐蘇蘇與洛空的白僵這時候果然調(diào)頭沖向小桂,小桂見狀先是大罵一聲“擦!”,而后一邊狂奔一邊喊道,“這他娘的什么情況,要累死桂爺么!”
“引它去那個洞里,快!”沖著小桂喊完,我瞅向寂邈說道,“咱么去搬那個鐵塊!快!”
沒多問,寂邈跟我撒腿向著被我們打開的洞口跑去,在我們身側(cè)就是小桂與白僵,而我們身后蘇蘇那快喘不過氣來的聲音正對著我們喊道:“你們......去哪......”
“那個洞!”
喊了一聲,也不知道蘇蘇到底聽明白沒,反正心里知道她跟洛空在一起我也沒啥可擔(dān)心的,人只管撒開步子朝著那個洞口跑去。
跑到洞口,寂邈、小桂還沒到,我看了下近在洞口旁的鐵塊還有鐵塊上捆綁著的以方便我們下去的繩子,使勁攥了攥拳,等著小桂的到來。
耳邊漸漸聽到了雜亂的聲音,混亂的喘息聲......當(dāng)看到這兩人跑過來時,我看著小桂喊道:“把它引洞里,搬鐵塊壓住洞口。”
“怎么引?”
“從洞口上面跳過去,快!”
原本就奔著我來的小桂聽我這么一說,已經(jīng)是沖刺加跳躍了,看著他的身子從洞口躍過,緊追不舍的白僵身影忽地從洞口消失,我忙拽著鐵塊上的繩索,使勁拖動將它拉向洞口。
寂邈、小桂這時都明白該做什么,跑過來跟我一同推動著鐵塊。鐵塊還是有些重量的,還未及我們將鐵塊蓋好,白花花的絲線就在我們眼皮底下從洞口伸了出來,這東西的動作快的時候?qū)嵲趪樔恕?
小桂飛快地從兜里掏出一罐火機油,朝著白僵身上擠去,而后打著打火機將它丟在白僵身上。“哄”火光乍現(xiàn),比起先時要熾烈多了,可是白僵這東西除了聲音的頻率外,似乎對其他的東西沒有任何反應(yīng),火燃燒在它身上,它卻死命地攀向洞口,奈何小桂用腳踹了好幾次,都沒將這執(zhí)著的東西踹回洞里。
這情景看的人著急,寂邈猛地松開繩子跑到小桂身邊照著白僵頭部一勾一踹,總算讓那白花花的東西從洞口消失了。
“你娘們嗎?”狠狠地丟給小桂一句,寂邈返回我身邊繼續(xù)跟我推動鐵塊。
“娘的!你倒是說勾一下呀!”小桂也是飛快地過來推動鐵塊,嘴里卻不依不饒地說道,“早知道這么省事,我還會用腳那么勤快地踢那惡心的東西么!”
再沒有話,想來寂邈也是懶得搭理他,于是這時候只有“哼呵,哼呵”的使勁聲在草原上回蕩,三個大小伙子畢竟不是擺設(shè),鐵塊在我們用力推動下總算是蓋住了洞口,當(dāng)然我們還謹慎地留了一條很小的縫供空氣進入,實在怕鐵塊全部蓋上后,好不容易在白僵身上燒起的火會因氧氣稀薄而熄掉。
看著蓋上洞口的鐵塊,我以為我們能真正地有口喘氣的機會,哪知道我們面前的鐵塊猛地抬起約莫兩公分,耀眼的火光再次刺激著我們的眼睛。
“擦,這東西把鐵塊頂起來了!”
小桂的喊聲剛起,我和寂邈已起身躍上鐵塊上方,兩人的重量愣是將鐵塊壓了回去。
靠!這東西到底有多大的勁,我們?nèi)撕狭Χ疫€是使了吃奶的勁才將鐵塊蓋回,這東西就這么一頂,居然將鐵塊頂起來了!這他娘的就是古代版的千斤頂!
跟寂邈兩人站在鐵塊上,心想著加上我們兩個的重量這下子總能行,可是哪那么回事,當(dāng)我們的身子在鐵塊上晃晃悠悠左右搖擺不定,我已知道這個重量還是有點懸。
“桂花上來!”朝著小桂高聲喊道,這廝也是相當(dāng)?shù)睦鳎以捯魟偮渌岩粋€高高躍起,蹦到了鐵塊上。
鐵塊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我們能聽見鐵塊下面?zhèn)鱽淼膭屿o,但是這一次鐵塊上的我們再沒出現(xiàn)左搖右晃的情況。
洛空、蘇蘇這會也出現(xiàn)了,看著鐵塊上的我們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這是什么情況,兩人全都跑過來一起站上壓著鐵塊。
細聽鐵塊下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弱,不放心的我瞅著小桂、蘇蘇喊道,“你們倆快唱歌,快!”
“裊哥,再高興也不忙這一會吧?”蘇蘇看著我直皺眉頭。
來不及解釋我只能催促她:“快唱!要高聲的那種。”
蘇蘇一愣,而后哼哼起來,感覺腳底下的鐵塊沒有任何反應(yīng),我看著她急道,“還像先前那會陰陽怪氣的那種。”
“啊?”蘇蘇更是詫異,瞅她這樣我再不愿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只能瞅著小桂說道:“桂花,快,跟剛才一樣來一嗓子。”
小桂看著我清了清嗓子,“夜半三更呦......”
這句歌詞剛唱出來,鐵快下就有了動靜,黑黑的夜里除了月光,鐵塊縫隙間投射出的火光也格外的顯眼。
明白了什么,小桂更是扯著嗓子唱個不停,而蘇蘇也立刻加入了高亢、怪異的配唱,鐵塊下的動靜更大了,好在我們五個人加上鐵塊本身的重要不輕,總算再沒給白僵頂起鐵塊的機會。
直到鐵塊下面的騷動變淡變無,我才示意小桂、蘇蘇停止嘶嚎。從鐵塊上走下來,我拽著繩索說道:“可以下來了,挪開鐵塊,看下它是不是真的告別了這個世界。”
五人合力拽動鐵塊,這一次明顯省力得多,鐵塊剛剛從洞口拽開,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就傳進我們鼻子里。
打開手電向著洞內(nèi)照去,很快就看到燒焦的繩子還有洞底隱約可見的一團東西。
互相對望著,我確信任何人的眼神中都沒有要下去留念的意思,索性往地上一坐,一陣喘息一番放松。
很久沒有像今夜這樣瘋狂地跑動了,這猛地一跑,別說還真的有點累,看來生命的真諦還是在于運動。
“裊,怎么回事?”寂邈一屁股坐下,身子向后一倒躺在地上喘個不停。
“吸引這東西的不是金屬聲,是頻率!聲音的頻率!”
“擦!既然是這樣你們倒是跟我換著來呀,從頭到尾就桂爺一個人在跑......娘的,我這速度絕對破了世界紀錄!桂爺?shù)米聊プ聊ィ纯从袥]有去參加世錦賽的可能。”
“大家都喊過,它對我們的聲音不感興趣。蘇蘇雖然也曾將它招過去一次,很明顯必須去碰運氣,不知道她的哪個音能對上白僵的頻率,你就不一樣了,從頭到尾,只要你一高音它絕對追著你,還有比你更好的誘餌嗎?我沒覺得有。”
“我擦!這都能中獎,這叫什么事!”躺倒在地小桂叫出一聲,洛空就接話道,“每個人說話的頻率都不一樣,這是沒辦法的事。往開點想,說明你的聲音很有磁性,魅力感十足,這么個東西都能被你的聲音迷惑,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下次再有這種機會我讓你,我享受不了這種刺激。”小桂嘟囔完后便再無話。
此時的大家,可能都需要休息,所以安靜下來的速度也快。
估摸著過去了二十分鐘,洛空的聲音響了,“我說,行動吧,探完這個墓出來后再好好休息。”
聽到洛空的話,我們幾個都是起身伸著胳膊抻抻腿,而后向著白僵出入的洞口走去,或許是對這種東西早都見怪不怪了,也或許是在思量著即將踏入的古墓會為我們呈現(xiàn)出怎樣一個場面,我們都是安靜地走著,沒有多余的話語。
到了洞口,再次檢查了下隨身攜帶的裝備,手電、頭燈向著洞道里照去,確定沒有什么危險后,我開始進入洞道。
已經(jīng)知道這個墓的結(jié)構(gòu),我很好奇白僵是怎么通過墓頂沙層的,按寂邈的推斷,墓頂可能沒有四周包圍的沙層厚,可也是有沙子存在的,從外面向內(nèi)冒然打洞的話,墓頂?shù)纳硨蛹白钌厦娴耐翆訕O有可能承受不住那個力而將整個墓埋住。從我們最先進入的洞道高度判斷,這個墓墓頂上面的土層大概有十幾米的厚度,倘若墓頂塌了,再想找到墓里什么東西的話,那就是大海撈針,所以從墓頂冒然打洞是極為危險的,那么從墓室內(nèi)部向外呢?
不是我思維混亂想出這么古怪的問題,而是白僵的出現(xiàn)讓我十分的好奇與疑惑,很顯然白僵就是從墓室內(nèi)部向外刨出這個洞的,那個只會爬的怪物居然會刨洞,而且能精準到墓頂?shù)纳硨印⑼翆硬粌A瀉下去引起危險,我很好奇那些土和沙子去哪了,它是怎么完成這種要求絕對嚴格的工程的。
順著洞繼續(xù)向下,我的動作輕巧而謹慎,因為心里明白這個洞道比做了機關(guān)的那個洞道要危險的多。
那個洞道有的只是炸藥,而這個洞道,除了洞壁上那些如敗絮如拉絲糖漿點綴的白絲外,還有隨時有可能塌掉的危險與我們相伴。
小心避開那些白絲,身子一點點地下降,很快,頭燈與手電的照射下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很不同尋常的東西。在我的四周泥土的顏色明顯變了,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洞道墻壁明顯順滑沒有顆粒狀的特征,這絕對不是泥土。
用手輕輕摸向身邊的洞壁,感覺很熟悉,這是......樹,中空的樹,更準確的說,是被掏空了樹心的樹。
頭緩緩轉(zhuǎn)動,沿著身邊的洞壁細看,我的天,這絕不是一棵小樹,雖說跟參天大樹有些差別,但這棵樹能長到足夠一個成年人從樹干之中通行,那也是需要時間的......我毫不懷疑白僵就是通過這阻隔了沙層的樹干爬出去的,這個樹干到底是怎么回事,它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身上的繩子一陣晃動,我抬頭看了看洞口感覺繩子又是一陣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