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疑地瞅著這道痕跡,我的腦海里掠過無數的念想,猛地,人便向地面上這道痕跡處趴去,果然,痕跡比我此刻趴在地面上的身體稍寬一點,的確是人趴在這里匍匐前行留下的痕跡。
是小桂。
我心里的答案幾乎是百分之百,因為寂邈也說了,這里太過干凈!
對付這么兇狠的植物還能留下如此干凈的場面,同時又出現在我們追蹤的軌跡上,除了木魅后人桂亦楓還能有誰!
桂花!你他娘的往根那里去做什么?
心里帶著疑問,我一步步向著藤群巨大的根部移動,當雙腳站在藤蔓根部時,一個不小的窟窿出現在我眼前。
“小空、渺!”我沖著洛空寂邈喊道,同時也小心地蹲下身子,用*輕輕刺探這個黑通通的窟窿。
這么黑,桂花要是在里面,早就嚇哭了......
如此想著,我打著手電照進窟窿里,很安靜,手電光的照射下除了藤群密密麻麻的根須外,沒看見有別的東西。
向著已經走到身邊的洛空、寂邈打了個眼色,我將手電筒咬在嘴里,一手握著*,一手扒著窟窿,竄了進去。雙腳踩在窟窿內的地面上,才愕然這看上去很小的窟窿究竟有著多大的空間。
窟窿外眼睛瞅到的都是密密麻麻的根須,我本以為這些根須足以塞滿窟窿,這一進來腰身挺直頭蹭著那些根須,才知道它們是怎樣迷惑了我。
小心翼翼地打量這些根須,我生怕它們跟它們生出地面的那部分一樣猙獰、恐怖、怪異,待到攝入雙眼內的全是毫無生氣掛在土渣的根須后,心才略微放松下來。
手電向著窟窿內照去,地面上一長串清晰入目的腳印告訴了我小桂的去向。
屬于那廝的大腳印子我是絕不會認錯的。
朝著窟窿外揮揮手,我閃開窟窿的位置接住隨后進來的寂邈、洛空,我們仨順著這些腳印向前摸去。
看出來了,地面上的藤群有多大,這地下面的窟窿洞就有多長,我頭一次如此欽佩著桂花,居然能在危機四伏的地方找到這么個安全的地方通行,成,有你的,但是你他娘的人到底在哪啊?你這是要隨著窟窿找丈母娘家嗎?
回頭,向著身后的寂邈、洛空看了一眼,實在是對于他們身后是否安全懷著戒備的心情,這一回頭就看到了他們身后地面上齊齊整整我們仨的腳印......
比剛進窟窿時清晰的太多,也就是說,這里的土質非常的松軟并濕潤。
“小裊!”顯然我站著不走直發愣的模樣讓洛空很是不安,他輕聲叫著我。
“我知道小桂為什么找這里頭來了而沒有選擇外面的路。”
“怎么?”
聽著洛空的疑問,我向寂邈看去,輕聲說道:“再變態的植物、動物都需要水,藤群在這里能生長的如此茂盛附近一定有水的存在,既然地面上咱們沒看到,那么鐵定在下面。小桂在為你找水。”
寂邈皺眉一臉別扭的模樣,忽地就扭開了頭說了句:“誰要他管!”便邁開步子想要向前走。身子一擋,我說道:“我在前面。”而后回過頭向前繼續找過去。
果然,越走腳的下沉感就越強烈,當看到我眼前一些藤根處瀝瀝拉拉地滴著水時,我琢磨著我們離小桂的距離不遠了。
桂花,好樣的,這一次你在我心目中總算是形象陡升了。
繼續向前,耳朵清楚地聽到暗流的聲音,我向著身后的寂邈、洛空打了個手勢,加快腳步向著暗流的方向走去。有聲音的指引,我很快就找到了那條暗流,并再次出乎意料暗流所在位置竟是個天然的地底河道。
頭燈、手電光芒的交織下,我很快就看到了河道邊的一個水瓶,向著水瓶走去,將手電燈光打在水瓶上就發現這正是我們攜帶的礦泉水水瓶。
因為躺倒的關系,瓶子里所剩的水并不多。
彎腰撿起水瓶,我不安地向著四周看去,既然小桂循著這里過來是為了水,為什么只有水瓶留在這里。
四周除了流水的響聲,再沒什么異常,我蹲下身子,細細查看水瓶丟棄的地方,想在這里理出點頭緒來。寂邈、洛空顯然也察覺到這里的情形有那么一點不對勁,洛空走到水邊細細查看著水流,寂邈則沿著水流向著下游急急走去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地下河道兩邊石土混合,但明顯土的比例大于石頭,按理說這樣的地方,小桂不管怎么活動都能留下些蛛絲馬跡來,我怎么就找不出一點有用的線索?
水邊小桂的腳印很正常,一點凌亂的感覺也沒有,甚至沒有離開過的跡象,就好像他一直都待在這里等著我們,可當我們來到后,他卻突然消失了一樣。
洛空站起身看著我,我沖他搖了搖頭,而后我們兩個將視線轉向查看下游回來的寂邈,就見寂邈看著我們同樣是陰郁地搖了搖頭。
怎么回事?
人已經完全肯定就在這里,怎么會憑空消失?
“嗨,準備下!”瞅著河水洛空忽地說道:“咱們去河對面看看。”
河對面么?
眼睛瞅向河對面,雖說是地下河道,可是這股暗流不小,河面足夠寬,想不過河僅憑眼睛就將對岸看個清楚明白,那實在是千里眼下凡......琢磨著小桂只是來幫寂邈找水的,既然水就在眼前,他還有過河的必要么?
洛空的手向著我和寂邈下壓了幾下,示意我們先在岸邊等他,便一腳踩進河道里向著對面淌過去。
我以為這地下暗流沒有多深,當看到淌水而過的洛空水齊到了他的前胸處,才恍然事實總與想象有著太大的差距。眼見洛空平安無事地到達對岸,我心里松了口氣,哪知站在對岸的洛空身子明顯一僵,而后沖著我和寂邈胡亂地擺動了幾下手臂。
那邊真有情況!
跟寂邈兩個不約而同地淌進河里,盡管經歷過上一次溫陵、古樓的冒險后我們改換了品質更好的防護服,可是一下水,水的那種陰涼還是讓我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在水里邁開步子卻也不敢走的太急,因為河底并不是平的,黑布隆冬,一腳踩過去往往不知道會踩在什么東西上,就是不經意地踩到坑或者低洼的地方,身子都會不自覺地晃動下。
表面平和的水,它所隱藏的恐懼遠非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讓人賞心悅目,就好像有的人一樣,慈眉善目卻不見得就是好人。
腦子里亂騰騰,瞅著洛空從上岸后身子就一動不動地僵著,那付模樣落在我和寂邈眼中怎么都不像一個好現象,盡管我們腳底下一起一伏的,移動的速度卻還是能快則快。
上了岸,就看到這邊河岸上亂七八糟的腳印,眼睛瞅過去一看,就肯定都是小桂的腳印。
“那邊沒有小桂的腳印,我就琢磨著他去了哪?”洛空木然道,“人是無法憑空消失的,看著水我有了一種猜疑,當時的他淌水而過,因為水是能掩去痕跡的東西,所以我們才找不到任何的線索......這邊,一地全是,卻唯獨少了他跑去別的方向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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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輕輕按了下洛空的肩頭,我說道:“別慌,我來看。”
洛空心里是如何的慌亂我能體會,其實我何嘗不是一樣?人是需要相互依賴的,當身邊的伙伴心神不寧六神無主時,我愿意隱藏起自己的那份慌亂,成為他人的依賴。
手電、頭燈,我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地看,足尖、后跟、方向、位置,將所有的腳印看過一遍后,我得到了答案。
“他在躲避什么東西。”我黯然道,“在來到這里之前,他似乎都沒出太大的狀況,是在這里取水時發生了狀況。”手指對面的河岸,我說道:“那東西最初是出現在河對岸的,所以小桂才會渡水而過躲到這邊,很顯然,渡水并沒有解決真正的問題,所以他的腳印在這邊慌亂的沒有頭緒。”
“還有嗎?”洛空一把拉住我急切地問,看著他焦灼的眼神,我繼續說道:“能肯定桂花還活著。”
這話出口,洛空擔心的表情明顯輕松不少,而后問我,“怎么看出來的?”
“這里沒有尸體,沒有血,當然他還活著了。”
“那他人呢?”洛空又急了。
“傻了?”我抬手輕拍了拍洛空的臉頰,“你剛才不是說了么,水能干什么來著?能掩飾線索、蹤跡,既然河道兩岸都沒有他的痕跡,很顯然他又回到河道里去了。”
皺著眉,洛空盯著河面不解地問道:“回到河道里?干嘛?”
“因為河道安全。”
我這話說完,寂邈就接了句,“那個追他的東西好像不熟水性。”
“不會水?”洛空瞪大眼睛瞅著我們,“既然不會水,小桂渡河到這邊后不就安全了嗎?何必再回河里?”
沒吭聲,我跟寂邈幾乎同時舉起了手指,指向我們頭頂的巖層。
“可以爬過來,譬如說像我。”抬頭看著我們上方凹凸不平的巖層我接著說道:“頭頂的巖層穿出來多少藤群的根須?別說有這么多根須存在減少了攀躍的難度,即使沒有這些根須......對于我來說絕對能做到來去自如。”
“也就是說,當時在對面的亦楓發覺異常后,立刻淌水來到這邊,但是當他看到追他的那個東西竟然可以在巖層中來去自如,才會心急如焚,留下這一地慌亂的足印。”
“聽你們這么一說,似乎情況很緊迫,那么他怎么敢肯定追他的東西不會水?”洛空腦筋還是沒轉過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