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裊,他到底是什么人?我從沒聽說有人能從明代活到現在,更別說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讓你知道這么多的事情。”
洛空雙眼看著我,一臉凝重之色,我能明白他復雜疑惑的心情,更清楚其他人此刻只怕是跟他的心情一模一樣。
“那家伙對我稍稍有些好感吧......”
我正說著,蘇蘇卻自顧自走到女尸骨架處拾撿著女尸的骨頭,瞅著她,我確信她跟洛空他們不同,并不在乎片刻前發生過什么,這會又是什么情況,她只在乎她關心的事情,骨頭、怪物!
“娘娘,你是閑的沒事?還是覺得這里的氣氛還不夠恐怖,讓我們覺得你也中邪了?”
“你才中邪了!”從包里取出一塊方巾,蘇蘇將骨頭放置其中低頭道,“裊哥,我不明白的是,為什么黑紗人偷走畫卷蒙兵沒有察覺?難道蒙女一個人在這?以她的身份不可能吧?還有先祖一定要躲在這里干等蒙女離開的時間?他不能趁著蒙女睡著了偷偷溜進石室?以那個年代先祖們的手法,應該不難吧?”
“要是我說這里整個情形就是那個時候的翻版呢?”
“哈!”蘇蘇驚訝地抬頭看著我,“這樣啊?那我什么疑問都沒了,這蒙女居然將石室修在自己的帳子下面,這種情況下男人都能帶著女孩逃出幾次,這男人也真是聰明!”
看著蘇蘇拎起裝著尸骨的方巾,小心翼翼拿到男骨架所在的床邊,將尸骨一根根取出擺在男性骨架的旁邊,那種認真的態度真是讓我無限感嘆。
我們這是干嘛來了?這丫頭確定她沒弄錯?認真、專注的表情她應該留給那些科研工作者作為他們學習的典范,在這里,用得著么!
“你懂什么?裊哥剛才不是說了,先祖他們來這的時候并沒有繚綾,兩塊繚綾極有可能都是蒙女磨碎珍珠鑲入墻壁上的,細細琢磨這該是她復雜心情的表現,她既想這兩人都活著卻不愿女孩愛上這個男人,女孩死時發自內心看向男人的目光她受不了,才會懸掛繚綾在這里,她的心意很清晰了,只要她活著,這兩個人即使真相愛了也不會在一起,至于石板路那里的繚綾,或許是她想忘了這里發生的一切。
現在,你們的腦袋倒過來想,通過種種跡象都證明了能夠刺激到蒙女的一定是女孩與男人之間的關系,得到這個結論我們可以知道如果當時這里面的情況沒刺激到蒙女,如果女孩死的時候能夠側頭或者顯示出種種無視男人的狀況,這里是不會懸掛繚綾的。女尸的位置在那里,與男人死時的位置相對,可以斷定,她死不瞑目,她是雙眼瞅著男人死去的。而包扎男人的傷口換掉男人的衣服你們還不明白?她早已愛上了這個一直陪伴她的男人,而這個男人,真傻!藉由死亡來換取一份純愛,這樣的想法太荒謬了,對女人來說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即使是那個年代的女人,我想也一定是這樣的心思。”
瞅了眼床上的骨架,蘇蘇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如果裊哥沒提這男人死時的衣服已經換過了,我絕不會想到女孩愛上了他,但是現在這種情況絕對是確定無疑的,我甚至覺得這個女孩一點都不傻,她很聰明,她一直在裝瘋來躲避蒙女洞察她與男人感情的目光,她心里明白蒙女對這個男人的心情很糾結。我還敢斷定那四間石室是先有人偶房再有那三間恐怖的房間。為了裝瘋裝的更像,也為了在這個過程中能夠接觸到這個男人,她才會做出那些人偶。”
“嗯,這個推斷更符合那四間石室的情況。”寂邈點頭道,“我一直弄不懂為什么有人偶的房間在最里面,那三間房在最外面。女孩要去人偶房就必須經過三間是血的房間,如果從一開始裝瘋她就選擇了這地底最遠的地方,那另外三間房的存在也就好解釋了。”
“為什么?我看不出她選擇那地方有什么意義。”洛空直皺眉頭。
“笨!”蘇蘇嘟囔道,“這么明了的情況還不懂?男人是絕不會從墻后走出來嚇女孩的,那么女孩想見男人的機會就微乎其微了,如果她瘋了在地底某個地方做著詭異的事情,你覺得最擔心她的是誰?蒙女?蒙女的心思從來就沒在她身上過!就算蒙女疑心,要驗證女孩真瘋假瘋,頂多自己下來看一下就算了,她要的是男人天天告訴她漢女的情況,她稀罕見的人也是這個男人。地牢就在她帳子下面,外頭又是千軍萬馬,就算女孩不瘋她也不擔心她會跑了,蒙女也聰明得很,男人能偷偷把戰死的人拖回地底,說明一定性質上他是自由的,蒙女知道他舍不得女孩才給得他‘足夠’的自由。”
瞅著洛空依舊一臉納悶的表情,蘇蘇嘆了口氣道,“我明白了,我再不點睛讓你去猜,你這輩子都猜不出答案!既然蒙女不會長時間的下來洞察女孩的情況,那么地下面查看女孩是否好轉的人只有男人。那間屋子里又那么多的人偶,肯定不是一朝一夕間能搞定的,選擇最遠最長的路,是聰明的女孩珍惜那里到回到這里每一步的距離,她想多一點和男人相處的時間,哪怕他用異樣的眼光看她。事實證明,他非但沒有嫌棄她還偷來那么多尸體討她歡心,女孩一定痛苦的要死。”
難得蘇蘇手快嘴巴也沒閑著,說話的功夫已將骨架擺放好。瞅著床上的骨架,我嘆了口氣,實在心惱這丫頭做事太隨意,只顧自己喜歡,全不在乎人家男骨架的心思,要是人家不愿意呢?要是這一切僅僅是蘇蘇的猜測呢?
“他們也夠寂寞的,待在這種地方,消息啥的肯定不靈通。”小桂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看蘇蘇擺完骨架,心血來潮地接了話,“算了,桂爺也是個好人,就給你們帶個話吧,方皇后死的也不舒坦。盡管許多資料都避談方皇后的死因,但是有說嘉靖二十七年坤寧宮大火,太監幾次請求朱厚熜救火救人,朱厚熜都置之不理,致使方皇后及宮女被燒死,有人說他這是在為曹端妃報仇。細細品品這事還是挺靠譜的,皇宮里那是什么樣的地方,坤寧宮那可是皇后的寢宮,宮女救不出來沒啥稀罕的,你們說一個堂堂皇后都能被燒死,這事怎么都覺得有貓膩。總之因嫉妒殺人的方后也沒落得個好死,恐怕這就是咱們平常總說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吧。”
“咔嚓!”小桂話音剛落,石室中原本屬于女骨架的床就散架了,寫著朱厚熜與方后名字的紙撒了一地,這詭異的情況讓我們都是一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桂再次緊走幾步躲在洛空身后,在我們靜靜的觀望中悄聲說道:“又他娘的顯靈了!”
“靠,這他娘的是共振,桂花你說話聲太大!”
“擦,裊爺,除了共振這個詞你還有別的詞么?”
瞅著滿地的紙,我緊抿嘴尋思了那么十幾秒回了句,“沒了!”
“桂花,你小子給我站出來,你再敢在我背后鼓涌來鼓涌去,我一腳給你踢尸體邊上,讓你天天陪著那兩具骨架聊天。”
“擦,沒道義,你背后有金子?不許人站!”小桂邊嚷嚷邊從洛空身后站了出來,尋思了下,又向著寂邈身后走去,然后伸出腦袋雙眼四處亂瞟。
寂邈歪著嘴,一臉木然,我十分擔心這時候寂邈會轉過身去給小桂一拳,卻發現寂邈居然在咬著嘴唇皺著眉頭強忍。
“等等,”洛空看著我忽地大喊一聲,“咱們的話題什么時候串了?小裊,我不是問你守陵人的事么?”
蘇蘇聞聲縮了下脖子,緊接著洛空的雙眼便朝她狠狠瞪去,我撇嘴一笑道,“其實它一直在這,看著咱們的一舉一動。”
石室里又靜了下來,這一次不止小桂的雙眼在瞟,其他人的眼睛都滴溜溜地轉了起來,而后又全部聚在我身上問道,“在哪?”
搖頭苦笑,我從口袋里取出一塊糖撥開糖紙放在石室的桌子上,示意所有人都跟我一樣離桌子遠些,而后我們在黑暗中借著燈光靜等。
一分鐘、兩分鐘過去了,當越來越長的時間耗費在沒有任何結果的等待中,我身邊異樣的眼光又一次集聚在我身上。
閉上眼默默嘆了口氣,我又掏出塊糖向著桌子走去......兜里的糖不多了,剛才一摸就剩下兩塊,要是我連這兩塊都捐獻了那家伙還不出來,怎么辦?
頭疼!
這一塊糖我沒剝糖紙,直接擱在桌子上,因為我的心已經很不平靜,連帶著我的態度與脾氣都發生著不好的反應,我到沒想到這塊糖剛擱在桌子上,還沒等我轉身,一個身影已經用著一種我無法形容的速度飛竄到我身邊的桌上,抓起剝了糖紙的糖塞進嘴里,將另一塊沒剝糖紙的糖捏在手中跳上我的肩頭。
“我擦!”小桂的聲音繼續以不穩定的音調在房間中擴散,我沒好氣地看著他,指指骨架沖他說道,“它就是這里的守陵人。”
“裊爺,你瘋了!猴子還能成守陵人?我只知道最老的猴子也只能活到50年左右,一般猴子二十年左右就到達它們的標準生命線,這猴子居然從明朝活到了現在!扯蛋可不是這么扯的!”
看著小桂我沒有任何話可以辯解,因為我心里也在疑惑,要怪就怪這家伙丟在地方的畫卷描述的內容實在豐富,讓我覺得這只能是個生存在明代的人所知道的,雖說它是獸,可是在畫卷最開始,太監帶著朱帝的賞賜去傳旨意時的那幅畫,這只獸就蹲在太監的肩頭,所以我才會有那么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