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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雅盯著那個印在墻上的影子一動不動, 當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是在害怕的時候,她突然瘋了一樣朝著那個影子的站著的地方跑過去,連陳征想攔住她都來不及。
陳征一看這情形只來得及回頭看了一眼安希北就跟著顧小雅沖了過去。
在拐過一個幾乎是九十度的直角后, 他們進入了長廊的另一邊, 在這條長廊的燈柱下, 顧爸爸雙目緊閉的靠著燈柱站著。
顧小雅沖過去扶住顧爸爸慢慢的放到地上, 陳征忙蹲下去聽了聽顧爸爸的心跳, 暮地松了口氣看著顧小雅點了點頭:“沒事,只是昏過去了。”
接過陳征手里的水壺顧小雅遞到顧爸爸的嘴邊,還好顧爸爸下意識的喝了幾口, 見到這樣顧小雅自顧爸爸失蹤后就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輕輕的喊:“爸爸, 爸爸, ”
顧爸爸朦朧的睜開眼, 一看到顧小雅就嗔怪:“你這丫頭怎么亂跑呢,我在后面使勁喊你, 你也不理,追到這就沒看見你了。”
顧小雅知道一定是那具骷髏用的幻覺,她也沒有急著解釋,只是笑著聽顧爸爸嘮叨,此刻顧爸爸的嘮叨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
福伯帶著安希北追過來的時候, 顧爸爸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 看著福伯有些歉意:“你看小雅這丫頭自己亂跑, 讓你們擔心了。”
福伯一聽顧爸這話就知道怎么回事, 也蹲下去拿過顧爸爸的手號了號脈, 覺得確實沒有大礙了,才問顧爸爸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
顧爸見福伯問, 忙回憶起事情的經(jīng)過來:“在偏殿的時候看見小雅一聲不吭的就轉(zhuǎn)到了那一排盔甲的后面,我有些不放心就跟了過去,誰知道小雅看見旁邊有一個小門,就往外走,我本來是想告訴你們一聲的,可是當時小雅走得很塊,我以為她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關(guān)阿克蘇江的線索急著去找,我顧不得和你們打招呼就跟了上去,然后就一直在這條長廊里追她,等追到這里,她好不容易走慢了,我剛想上前,誰知一拐過這個彎就看不見了,我一著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然后就看到小雅和陳征過來了。”
福伯聽完顧爸的話又把剛才發(fā)生的事解釋了一遍給顧爸聽,當顧爸知道自己是被一具骷髏的生出的幻覺欺騙了的時候,只覺得頭皮一陣發(fā)麻,半天沒有說話。
“既然那具骷髏費盡心思把咱們引到這里來,那這里一定是有一些和這座墓室有關(guān)的秘密的,咱們在這里仔細的看看,都不要走遠了。”福伯沉默了一會說。
見福伯這樣說大家都站起在這條昏暗的長廊上查看起來。
這條長廊和顧小雅他們開始發(fā)現(xiàn)的那一條顯然是一個整體,結(jié)構(gòu)完全相同,只是這里兩邊沒有了那些士兵陶俑,換成了燈柱,相隔一段距離就立著一些燈柱,影影綽綽,讓這條長廊多添了幾分神秘。
顧小雅把手里的燈移到長廊的頂上,等她看到頂部的圖案時大吃了一驚。
頂部是樓蘭國常見的半圓形的,應(yīng)該是用淺綠色玉石砌的,在微弱的燈光下竟然也反射出一種淡淡的瑩輝,竟然讓這條昏暗的長廊變得柔和起來,只是那一只凌空的巨鷹破壞了所有的格局。
在淺綠色玉石砌出的頂部,突兀的雕刻著一只看起來像懸空的巨鷹,老鷹一直以來都是勇敢的象征,有些地方也會視作權(quán)利與地位的象征。
阿克蘇江提起過他曾經(jīng)有□□的稱號,而在他的墓室里出現(xiàn)老鷹的圖案原本是正常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顧小雅覺得這只老鷹看起來卻給人一種凌厲的邪惡感。
在淺綠色的長廊頂部雕刻著一只全黑色的巨鷹,老鷹張開的翅膀幾乎要覆蓋整個頂部,老鷹的臉部透露出一種近乎扭曲的殘忍神情,在老鷹的脖子上有一條金色類似于項圈的東西顯得很奇怪。
自古以來任何一種關(guān)于老鷹的畫從來沒有在老鷹的脖子上出現(xiàn)過項圈這樣的東西,順著項圈往上竟然還有一條金色的鏈子,而這條鏈子是抓在一個人手里的,這個人就是顧小雅他們在陰陽鎖魂斗里看到過的那個獸首人身的萬巫蛇王手里的。
很顯然這幅巨大的雕刻不是對阿克蘇江的贊揚和紀念,它是用來羞辱阿克蘇江的,這樣的墓室布局不用說顧小雅連福伯只怕也沒有見過。
福伯搖著頭嘆了口氣,“先別管這個了,我們再找找看有沒有別的線索,可以讓我們能順利的進入墓室找到阿克蘇江。”
在顧小雅停在那里看頂部的圖案時,陳征和安希北已經(jīng)往前面走去,在一路看著墻上的壁畫,當他們走到一副壁畫前面時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兩人對視了一眼,決定還是要叫顧小雅自己過來看看。
在看完了頂部那幅老鷹的圖案后,顧小雅對安希北讓她過來看這幅壁畫其實是有心里準備的。
但是,她還是低估了人類的隱藏的殘忍本性,這一幅長長的壁畫有由幾幅壁畫組成的,描繪的是一個樓蘭女人受刑的全部過程。
第一幅描繪的是一個女人被捆綁在類似于一個十字架一樣的樁子上,在她的腳下圍著一圈干柴,一個士兵正在點火,在周圍圍滿了觀刑的人,最前面的人手里都拿著石頭,木棍。
第二幅描繪的是那個女人的雙腳被火吞噬著,周圍不斷有人用石頭砸向那個可憐的女人。
第三幅畫描繪的是天色已黃昏,而那個女人的膝蓋下已經(jīng)全部燒黑了,但是她還活著,有一個士兵在滅掉她腳下燃燒的柴火。
而后面的畫又在重復(fù)前面的過程,最后一副是那個樁子上綁著的是一句漆黑的骷髏。
然而壁畫并沒有完,后面繼續(xù)描繪的是這個女人下到地獄后忍受各種酷刑的場面。
盡管只是一幅壁畫,顧小雅還是忍不住全身顫抖,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那個受刑的女人就是阿克蘇江的母親。這幅壁畫里的樣子和陰陽鎖魂斗里那幅畫里的樣子是一模一樣的。
顧小雅在擔心不知道阿克蘇江現(xiàn)在有沒有看到這幅壁畫,而這座墓室里又有多少陷阱是針對阿克蘇江的。
福伯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個人點著燈在這條長廊上又走了幾次,然后才看著大家說,“你們發(fā)現(xiàn)這里的有什么不對了嗎?”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搖頭,只有顧小雅想了一下說:“我總覺得那些燈柱有些不對,好像和別的墓地里的燈柱有些不同。”
“對,就是那些燈柱,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那些燈柱相對于正常燈柱的高度都顯得有些矮胖。”福伯說。
經(jīng)福伯這樣一提醒陳征也覺察出不對勁來,確實像福伯說的,就算是現(xiàn)在的燈柱也會比這些要高很多。”
“我想這些燈柱原先并不是燈柱,原本應(yīng)該是一些和我們在前面看到的一樣的士兵陶俑,只有這樣才說的過去。”福伯說。
“我懂了,陶俑標志著墓室的規(guī)格和地位,后來有人刻意毀掉陶俑換成燈柱是為了降低墓室的規(guī)格,還有頂部的雕刻和這一副長長的壁畫應(yīng)該都是后來改建的。”顧小雅說。
阿克蘇江死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應(yīng)該是仍然被他的父親罕克立為了樓蘭王,甚至為了娶了一個他的母族的女子為后,后來應(yīng)該是他的父親死后,他的哥哥成為了實際上的樓蘭王,然而他并不滿足,他需要的是名副其實,所以才有了一場政變
看來在阿克蘇江死后,樓蘭國出現(xiàn)了一場風(fēng)起云涌的宮斗,這場政變的慘烈從這幅壁畫就可窺見一斑。
顧小雅想起了阿克蘇江說過的話,“宮斗不斗則以,一斗必然是以一方喪失性命來結(jié)束的。”
阿克蘇江以為自己已經(jīng)深諳宮斗的內(nèi)里,以為只要他付出了性命一場宮斗就會結(jié)束,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忍讓換來的是他周圍的人結(jié)局更加殘酷,如果他知道這個結(jié)果,他當初還會做出這個決定嗎……
此刻沒有人能回答顧小雅這個問題,旁邊只有福伯更長的一聲嘆息。
顧爸爸一把抱過顧小雅緊緊的抱在懷里不說話。
顧小雅從顧爸的懷里抬起頭,她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既然這個墓室曾經(jīng)被人改建過了,那么這里面的陷阱一定超過一般的墓室,雖然她很想找到阿克蘇江,但是不能讓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涉險,“福伯,這里很怪異,我們還是先找到可以回去的路吧。”
看著顧小雅為難的樣子,福伯笑道:“不必設(shè)定什么,我們還是邊走邊看吧,也許可以兩全其美,我們既可以找到阿克蘇江,又找到了回去的路呢。”
盡管墓室里的一切離奇的讓人充滿恐懼,但是福伯的話還是大家興奮起來。
幾人順著長廊繼續(xù)往前走,長廊很安靜,幾乎可以聽打彼此的呼吸聲,走了很久,長廊仍然繼續(xù)在往黑暗處延伸好像沒有盡頭一樣,越走心里越?jīng)]有底,大家都不自覺的開始小跑,好像后面會有什么追過來一樣。
陳征的眼睛在黑暗中特別好,盡管他跑在大家都后面,但是一眼就看到前面就是長廊的盡頭了。
在不遠處有兩扇黑色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