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恰好就不識趣地撞上了我的槍口。
她一搖一擺走過來,微瞇著眼微笑:“是我去接的他們。”
“你?”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娜娜的身份,是陸鳳最恨的小三,陸鳳會相信她?
“孩子呢?在哪兒?”我淡淡地問,內(nèi)心的狂怒,已經(jīng)快要忍受不住了。
娜娜紅唇微啟,冷笑:“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破壞了我和蕭冬亞的感情,我恨死了你,你以為事到如今,我會幫你嗎?”
她囂張的神情一如陸鳳,看來,天底下所有的賤人都是這副德行。可是,她今天很不幸地遇上了我,讓我的憤怒終于找到了發(fā)泄口。
“我再問你一遍,孩子在哪里?”我的拳頭握緊,在身子的兩側(cè),蠢蠢欲動。
“我不會告訴你的,你別白費心機!”她絲毫沒意識到我的憤怒已經(jīng)升級,體態(tài)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想從我面前消失。
她認為她成功地報復(fù)了我,卻不知,她今日的口舌之利,給她帶來了難以想象的打擊。
我猛地跳上去,一把揪住了她的長發(fā),往后面拉的同時,拳頭就上去了,她的臉,瞬間在我面前開成了一朵殘敗的花。
娜娜一聲慘叫,伸手捂住了臉,再一轉(zhuǎn)身,想來拉扯我。她的身子比我高,自然占據(jù)了優(yōu)勢,在掙扎和揪扯之間,我的頭也被她扯住了,她怒吼一聲,拳頭,馬上就近了身。
我以為,我這次是在劫難逃了,可飄飄一個箭步上來,抓住了她,再一甩,把她狠狠拋在地上:“賤人,去死吧!”
娜娜從地上爬起,不死心的還要撲上來,被顧黎明和尤拉攔住了,他們冷冷地喝止她:“別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做的那些事情若是公開出來,你以為蕭家還容得下你嗎?”
娜娜突然就愣住了,青紫的臉頰,顫抖了幾下,頹然后退,怏怏地住了手,但是,她狠毒的目光依然追隨著我,似乎不把我千刀萬剮難以消她的心頭之恨。
別墅里的傭人們,都被我們的激烈舉動給嚇住了,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被尤拉勒令著退了出去。
娜娜放出狠話:“秋雅文,你最好是祈禱蕭冬亞能夠平安,否則,你一輩子也別想見到你的孩子!”
“什么意思?”我的心倏然收緊,“你把他怎么了?”
“我?”娜娜長笑,“我能把他怎樣?我也不敢把他怎樣,不過,夫人她現(xiàn)在寧愿相信我也不要你留在蕭家,你不覺得這是個很好的結(jié)局嗎?”
娜娜話里有話,但我們都聽明白了,那就是,陸鳳現(xiàn)在把孩子藏起來了,蕭冬亞如果能活著,孩子是蕭家的子孫,與我無關(guān);如果他死了,我根本連見一眼孩子的機會都沒有,還得被他們唾棄和痛恨。
不管是哪種結(jié)局,我都只是他們玩弄于掌上的一個木偶。
不得不說陸鳳心思縝密,在得知兒子受傷,生死未卜之時,都還能記掛著如何防備我和算計我,真是難為她了。
我冷冷地笑:“那我們最好是都祈禱蕭冬亞能活著,你做這么多,不會是想要最后在他墳?zāi)骨盁恢惆桑俊蔽业囊暰€落在她的肚子上,深深地嘲諷,“不要忘了,你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比我都還不如!”
娜娜的臉,突然就變得慘白,我戳中她的心思了,如果蕭冬亞去世,她將什么也撈不到,一樣會被陸鳳掃地出門。
那她現(xiàn)在所做的這些,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除非,她只是為了打擊報復(fù)我。
她現(xiàn)在披頭散發(fā),傷痕滿臉,已沒有任何的形象可言,尤其是在聽到我犀利的剖析后,整個心防都被沖破,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
她轉(zhuǎn)身就出了門,我聽見她發(fā)動汽車的聲音,然后,聲音漸行漸遠。
“她這是要到哪里去?會不會是去看孩子?”七七問。
我搖頭,非常肯定地說:“不會!陸鳳沒有那么傻,把孩子完完全全交到她手里,所以,孩子現(xiàn)在一定是在她非常信任的人手里,而娜娜,不過是想去討好他們,知道一些情況罷了。”
“那她現(xiàn)在是去哪里?”
“回自己的窩舔傷吧。”我最后看了眼豪華的蕭家別墅,在陽光明媚的照耀下,顯得華貴但不真實,就如同我所經(jīng)歷的這一切,恍如一場夢。
我和七七住進了哥哥和安然的家,我本來想獨住,是七七非要陪我,說酒店很貴,不能浪費納稅人的錢。
家里很亂,一看就是沒有時間收拾的結(jié)果,我和七七忙了一陣才把家里收拾了出來,躺在沙發(fā)上,懶懶的不想動。
wωω⊙ Tтka n⊙ ¢Ο 我突然想給哥哥打個電話,問問那邊的情況。
可哥哥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我留了言以后,就作罷了。
七七扯開了話題,她揚著嘴角笑:“雅文,從來不知道你發(fā)怒的時候還可以這么剽悍,我一直以為,你這千金大小姐最多只是罵罵人,說些不好聽的話,沒想到你還會打人!”
“兔子惹急了還咬人呢,何況于人,我覺得飄飄說得對,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人是天生的弱者或者強者,都是被逼出來的!”
“你啊,被飄飄荼毒了,而娜娜就是那個直接逼你變成咬人兔子的人!”七七更加打趣我,眉眼彎彎,笑得花枝亂顫。
我也笑了,陡然覺得,還是回到舊時的時光比較好,和閨蜜在一起,聊天,逛街,盡情地嬉戲,遠遠超過現(xiàn)在這種勞心勞力的生活。
我突然提議:“等這邊的事情了了,我還是回a市去。七七你呢?你的假期也快完了,你準備怎么辦?”
“我的根在a市,工作也在a市,我當然是要回去的。”
“那顧黎明怎么辦?他也去a市?”
七七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很久才回答:“我不知道,相處這么久,我和他從來都沒有談及過將來的事情,我對他的過去也不大了解,我總覺得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雖然說相處很愉快,可總好像缺了點什么。”
我莞爾:“缺了什么?是激情浪漫還是香車寶馬?”
“去你的,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些,還打趣我!”
“七七,其實兩個人相處,最重要的是要互相深愛,坦陳,如果你現(xiàn)在就在懷疑什么了,那會影響你們以后的相處。你可以試著說出自己的感受,看一下顧黎明是什么想法,也許,你擔心的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了。”我嘆息一聲,忽然就想到了我和楊正華的虛假婚姻。
我和他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從來都是相敬如賓,雖表面上很恩愛,實則都是一些形式。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以后,我才意識到,兩個相愛的人,不管你是貧窮還是富貴,在愛情面前,都是最平凡的人,一切的喜怒哀樂,都應(yīng)該在相處的點點滴滴中,被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飄飄和尤拉就是這么相處的,也是我最羨慕的生活,我希望,七七也能如此。
七七聽了我的話,頓時就樂了:“雅文,你說得太對了,這些理論,可是你從前沒有的,你啊,真的是成熟了不少!”
“我的成熟,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的,如果可能,我寧愿我永遠幼稚下去。”我黯然了一下,哀傷的氣氛,瞬間就席卷了上來。
我們都同時想到了蕭冬亞,那個在醫(yī)院躺著,掙扎在生死邊緣的人。
我的心,莫名地揪痛了一下,仿佛被針扎了一下,疼得鉆心。
“雅文,怎么了?”見我蹙眉,七七關(guān)切地問。
我忙掩飾住自己的情緒,轉(zhuǎn)開自己的注意力,我幽幽地回答:“我在擔心,萬一蕭冬亞不好了,我該怎么辦?”
“你和安然相處那么久,難道不懂法律?你是寧寧的母親,如果父親亡故了,孩子的唯一監(jiān)護人自然是你。你擔心什么?陸鳳不過是想嚇嚇你,她沒有權(quán)利獨霸孩子。”
我的眼前,豁然開朗:“對極了,我一定要奪回孩子,然后帶他回a市,安然是律師,她一定有辦法的。”
可是,我的內(nèi)心深處仿佛有個聲音在叫喊,我努力的想要壓住它,都不能成功,我莫名其妙地問出了一句:“蕭冬亞是活著好還是死了好?”
若是從前,我一定巴不得他死去,可現(xiàn)在,我猶豫了,我仿佛在期盼著什么,我真心地希望他活下來。
七七瞪著我,足足看了好幾分鐘,才幽幽地說:“你愛上蕭冬亞了!”
我身子一抖,忙反駁:“不可能!他害得我這么慘,我怎么可能愛上他?不會的,一定不會!”
“雅文,你在欺騙自己,可是,你騙不了自己的心,我從你的眼睛里看到的掙扎的痛苦,你一邊已經(jīng)愛上了他,一邊又在抗拒愛上他,你在矛盾著,所以,你不希望他死!”七七字字珠璣,擲地有聲,一點點把我的心剖開,聽得我心驚膽戰(zhàn)。
我一陣慌亂,心底深處,仿佛一朵花突然間就碎了,花瓣飄落一地,我的心也跟著遺落,碎成齏粉,難以拾起。
七七這是一語中的,完全說中了我的心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