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南宮睿分別之后,江衍心煩意亂,他心里一直想著南宮睿那句話,他外公外婆如此激烈,有可能是受了陸正豪父女的教唆。
是的,他相信了這一點,據夏思辰說,這些年他的外公和外婆一直與一個叫施鋮杰的人保持密切聯系,而施鋮杰正是陸正豪的人,那么他外公外婆所了解到的“真相”,也都是從施鋮杰口中得知的。
他突然意識到,外公外婆,其實一直都是陸正豪的棋子。
想通這一點,他怒不可抑,雖然外公外婆對他來說是陌生的,但那也是親人啊。
所以,江衍直接去了夏思辰的別墅,他知道陸正豪和陸婭貞都在那里。
別墅里的警衛都熟識江衍,沒有人攔他,他一路暢行無阻,直接進入了別墅客廳。
此時,陸正豪正與夏思辰坐在沙發上聊事情,而陸婭貞正依偎著夏思辰,嬌俏地討好著。
江衍大步踏進客廳,雙目如炬,直接看向陸正豪,干凈整潔的鏡片反射著陽光,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戮氣息,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
夏思辰皺了下眉,“不是說李強已經成功擊斃了嗎,怎么還這副表情?”
江衍斜挑唇角,似笑非笑,突然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了陸正豪,修長好看的手指,有力地扣住了扳機。
陸正豪嚇得臉色蒼白,立刻站了起來,“江衍,你做什么?”
陸婭貞也嚇得站了起來,“思辰,你快管管他。”
夏思辰擰著眉站了起來,“衍,有事好好說話,把槍放下。”
江衍緊緊地抿著唇,依然槍指陸正豪,“說,我外公外婆,是不是在你的教唆下,才服毒,以死逼我復仇的?”
陸正豪心虛,和陸婭貞對視一眼后,討好地笑了笑,“衍,我怎么會教唆你外公外婆這么做呢,他們是太恨南宮家了,才會這么做的,你媽媽死的時候,可是大好的年紀啊。”
陸婭貞也急忙說,“是啊,衍,我們可是一家人啊,應該一致對外,怎么可以相互猜忌呢?”
“滾!”江衍對陸婭貞毫不客氣,“你算什么東西,也敢自稱和我一家人。”
“你!”陸婭貞氣得臉色煞白,狠狠地咬下了紅唇,“江衍,你別目中無人,不管怎樣,我都是你的堂嬸。”
“哼。”江衍冷笑,“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在我眼里,你就是個下賤的女人,倘若沒有堂叔這層關系,我第一個開槍斃了你。”
江衍的話說得很緩慢,一字一字非常清晰,冰冷中帶著幾分邪柔,就像冷風滲入人的骨子里。
陸婭貞氣得渾身顫抖,再次咬了咬紅唇,轉身委屈地抱住了夏思辰的胳膊,“思辰,你看看他,還有長幼尊卑嗎?”
夏思辰深深地看了江衍一眼,并沒有說什么責備的話,而是吩咐陸婭貞上樓休息,而后又命令陸正豪,“你先回去吧。”
待陸氏父女都走后,夏思辰重新坐到沙發上,“衍,做事如此沖動不計后果,可不是什么好現象。”
江衍依然緊緊地握著手槍,恨得交牙切齒,“難道他們逼死我外公外婆的事,我就當不知道嗎?”
夏思辰微微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茶杯又喝了口茶,他雖然不在意那兩條人命,但不得不安撫江衍,“衍,你從小在南宮家長大,恐怕沒人教我權謀,我今天就來教你,有些事不必放在面上來解決,知道陸正豪背后算計了你,那就放在心里,待沒有了利用價值之后,再除掉也不遲,但是目前還不是時候。”
江衍略有些驚訝地睨著夏思辰, 突然發現這個人城俯好深。
夏思辰微微地笑了一下,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衍,坐吧。”
待江衍坐下,夏思辰接著說,“你我可是血脈相連,不論何時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陸正豪終歸是個外人,更確切地說,他就是依附我夏家而生的一條狗,想殺一條狗很容易,但狗還能看門,就再多用一段時間。”
江衍緩緩抬起了眸,“堂叔,你的意思是……”
夏思辰似笑非笑地挽著唇角的弧度,“夏思辰主動攀上我,還把女兒給我,無非是想借助我的勢力庇護,做他的違法營生,而我讓他依附了這些年,自然也不是只為了享用他的女兒,如果一旦東窗事發,他就是我們的替罪羊,如果我們大義滅親,那還能贏來一段好名聲。”
夏思辰高深莫測地抬眸,看著江衍,“明白了嗎?”
江衍看了夏思辰許久,才緩緩地點了點頭,突然發現夏思辰是個可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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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夏思辰的別墅里出來,已經是黃昏了,江衍還是覺得心里煩躁,因為南宮睿的那些話,更因為冷若冰給他發的那條短信。
他想放縱一晚,想借用酒精來麻醉自己的神經,宿醉一回,明天早晨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江衍。
于是,他換了便裝,來到了新天地酒吧,獨自一人坐在吧臺邊喝酒,一杯接一杯,完全不是享受酒的醇美,而是為了醉。
南宮睿和冷若冰的呼喚讓他感動了,但是,一想到司空雨夕將來是南宮睿的女人,他就覺得心里的酸澀感如潮水一樣難以抑制。
喝到第五杯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個女人,確切地說,一個非常熟悉的女人。
她是喻妙雪。
喻妙雪與這家酒吧的調酒師很熟,算是朋友,而她喜歡江衍的事,調酒師很清楚,于是悄悄給她發了短信,告訴她江衍在這里買醉,于是她就急匆匆地過來了。
喻妙雪進入酒吧,就直接看向吧臺,一眼便看到了背對著門口而坐的江衍,于是激動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衍,怎么一個人出來喝酒?”
可江衍動也沒有動,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而是兀自喝酒。
喻妙雪尷尬地對著調酒師笑了一下,調酒師會意,立刻為她調了一杯她平時最愛喝的雞尾酒。
待喻妙雪坐下來,江衍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不想我趕你走,就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