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恩祺從容不迫地對上安胥意味不明的雙眸,擡腳向安胥走去,是他的失誤,所以什麼樣的後果他都甘願承擔!
安胥和陸恩祺的距離一點一點拉近,當兩人相隔一米遠時,安胥的眸色微變,垂在身體兩側、握成拳頭的手微微動了動……
“跟我來!”
手依舊垂在身體兩側,安胥拋下一句不冷不熱的話,越過陸恩祺,頭也不回地朝思祺樓走去。
到頭來,還是理智戰勝了怒火,因爲他是安胥,而安胥需要理智!
陸恩祺愣住,都這個時候了,安胥還在顧全他的顏面?
內心的苦澀遠遠大於驚訝,陸恩祺心痛地皺起眉頭,怎麼可以,安胥怎麼可以這樣,他寧願衆目睽睽之下顏面盡失,是打是罵無所謂,隨便怎麼樣都好,只要安胥不憋著!
可是……
無法,陸恩祺搖了搖頭,乖乖跟上安胥!
心痛的不止陸恩祺一人,其餘幾位祺主子也是一臉的不置信,如果可以,他們多希望安胥能無所顧忌地發泄一番,他們要的是哥哥,不是安胥!
安胥和陸恩祺走遠,樑落禾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邁開步子,指著安胥的背影,痛心疾首地吼道:“安胥你站住,把話給我說清楚!”
“落禾!”雪歌祺攔腰抱住樑落禾,耐著性子勸道:“你冷靜點兒,哥和大哥有話要說,咱們一會兒再過去!”
樑落禾不聽,跳著腳去掰雪歌祺的手臂,“雪歌祺,他是你哥不是我哥,你和他合起夥來蒙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先攔起我來了,識相的就給我放手,否則我和你一刀兩斷!”
“冤枉啊落禾,哥和景玉的關係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求你了,別鬧了好不好!”
樑落禾整個身子的重量都掛在雪歌祺的手臂上,聽到雪歌祺的辯解,樑落禾停止掙扎,詫異地轉過頭,一張小臉滿是震驚,“你不知道?”
兩個人相處如果連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那就不配相愛,所以樑落禾願意相信雪歌祺說的每一句話,只是這句,她猶疑了!
雪歌祺稍稍放鬆手臂的力道,泰然自若地對上樑落禾質疑的杏眸,堅定地答道:“是,我不知道!”
他多想他知道,雖然知道並不能挽回今天的局面,但至少過去的一個月裡,他可以多給景玉幾個真心的笑臉!
樑落禾驚呆,看雪歌祺的樣子不像撒謊,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但相信歸相信,生氣歸生氣,樑落禾的肺都快氣炸了,她一刻也等不了了,她要去給景玉討回公道!
“讓我信不難,放開我,只要你鬆手我就信!”樑落禾仰著頭,不講理地說道。
“落禾!”雪歌祺皺眉。
樑落禾不管雪歌祺的爲難,冷著一張臉,梗著脖子問:“你放不放?”
“歌祺,你放開落禾!”一旁默不作聲的楊雨欣突然開口,她看著雪歌祺,臉上有屬於大嫂的威嚴。
“大嫂?”雪歌祺不解,落禾無理取鬧也就算了,怎麼大嫂也參與其中了?
楊雨欣不再說話,她定定地看了雪歌祺幾秒,然後上前,直接去掰雪歌祺的手臂。
雪歌祺自是不敢反抗,楊雨欣輕輕鬆鬆就把樑落禾解救出來,然後二人攜手,一路小跑直奔思祺樓。
楊雨欣知道自己的做法太過沖動,可她控制不住自己,雪歌祺不知道景玉和安胥的關係她相信,但是恩祺呢,他也不知道嗎?
明知道景玉和安胥的關係,明知道她和落禾對景玉的期待,他卻什麼也不說,眼睜睜地看著事情一步步去向最壞的方向發展,他怎麼可以這樣?
有目的的接近,多麼可怕的字眼,她要怎麼去和景玉解釋?
。。。。。。
思祺樓內,安胥不等陸恩祺站穩,便一個擡腳,狠狠踹向陸恩祺的腹部。
這一腳,安胥用了十足十的力氣,似乎所有的怒氣都聚集到這一腳上。
“這就是你對我說的放心!”
安胥不再壓抑,歇斯底里地吼道,最讓他放心的人卻出賣他最深,景玉居然被他們請到了這裡!
陸恩祺沒有躲閃,結結實實地捱了安胥這一腳,瞬間身體被彈飛,重重撞在身後的牆壁上,大口的鮮血接連吐出,陸恩祺感覺五臟都要碎了!
看到陸恩祺的樣子,安胥有絲絲動容,說實話,他沒想到陸恩祺會不躲,若是普通人,挨他一腳小命早已嗚呼!
嚥下滿口的血腥,陸恩祺捂著腹部,虛弱無力地道歉:“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爲什麼?”安胥問,他不相信他一手帶大的弟弟妹妹會傷他所愛!
“哈哈!”陸恩祺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撐在身後,仰頭看向安胥,挑釁笑道:“沒有爲什麼,就是想會會她,我想看看能把你迷倒的女人到底哪裡特殊了!”
“你……”安胥氣結。
“還有,一切都是我做的,歌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你有氣就衝我發,今天我陪你玩個夠!”說著陸恩祺又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衫。
硝煙味十足的話語卻因爲一口鮮血變了味道,驀地,安胥冷靜下來,緩步走到陸恩祺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腳邊的人,語氣中帶著不可掩飾的心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乞求:“恩祺,告訴我,爲什麼?”
“呵呵!”陸恩祺一聲苦笑,然後砰的一下,整個身子無力地攤在地上,“哥,爲什麼連生氣你都不能痛痛快快地發泄一次?”
安胥抿脣不語,蹲下身去攙陸恩祺。
陸恩祺擺手,指著安胥身後的琺瑯花瓶,有氣無力地笑道:“別管我,花瓶底下的暗格有樣東西,你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