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異人?”黑衣人手捂胸口急速后退,臉上又驚又恐。一個完全沒有異能的人卻能爆發出如此強悍的力量,難道是武者?
他顫抖著開口:“你究竟是誰?”
顧晨夕不語,從黑氣中緩緩走出。略帶驚訝的看著黑衣人,沒想到這家伙還挺扛揍。他咧嘴一笑,那就看你能有多扛揍。
顧晨夕完全不理黑衣人的自言自語,擺出一副架勢,明顯著又要沖鋒而來。
黑衣人大驚,沒有一絲猶豫,慌忙往后逃走。
可他哪有顧晨夕的速度快,兩個眨眼,顧晨夕已至黑衣人身前。閃電般的一腿橫掃,重重擊中黑衣人腹部,黑衣人一聲悶哼發出,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挺挺的側飛出去。
“你知道我是誰嗎?”黑衣人沙啞的怒吼著,“你這個卑劣的凡人!”
顧晨夕眉頭微皺,一掌拍下,猶如拍死一只蒼蠅,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黑衣人像死狗一般在地上抽搐,顧晨夕留了力,并沒有選擇直接殺了他。
雖然顧晨夕殺過人,但他并不是一個弒殺之徒。要是沒有什么必殺的理由,他不會輕易下死手。黑衣人或許有錯,或許罪大惡極,可那自有法律來制裁他,并不能像古代那樣,一刀下去,還能被人稱作是除暴安良,時代不一樣了,那樣做的話和殺人犯又有什么區別?
在確定黑衣人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后,顧晨夕回到男人身旁,俯身查看,幸好還有氣。
正當他打算打電話報警的時候,不遠處又有一群人趕來,顧晨夕無奈一笑,怎么一波接著一波的,還能不能讓人好好休息一下?
嘆息間,四個人影已然接近,首當其沖的是一個扎著雙馬尾的正妹,天色有些黑,看不清容貌,但身材是很好的,一雙大長腿晃得人眼睛疼。她滿臉焦急,在看見顧晨夕之后,愣了一下,隨即從背后抽出一把長刀,刀尖指向顧晨夕,冷冷道:“你是誰?”
在女人的背后,兩男一女同樣停下腳步,眼神警惕的盯著顧晨夕。
顧晨夕面無表情,站在原地不動。
突然,雙馬尾正妹看見了一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尖叫出聲:“隊長!”
其余三人皆是把目光移向一旁,同樣無比震驚,齊聲喊道:“隊長!”
雙馬尾正妹臉色一冷,提刀就向顧晨夕沖來,顧晨夕見狀連忙后退,邊退邊喊:“我們之間是不是誤會了?”
“誤會什么?”女人揮刀速度極快,刀刀功敵要害,看得出是一個用刀高手。
顧晨夕姿勢飛快變幻著,動作怪異難看,卻能靈巧的躲過每一刀。
“能不能停下來好好談一談?”顧晨夕一掌振開長刀,沒好氣道:“再打我就不客氣了。”
女人不屑一顧,冷笑道:“你不客氣個看看。”接著揮刀速度更快了,一陣陣寒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顧晨夕低沉著臉,一個大步拉開與女人的距離。這是他見過的第二個蠻不講理的女人。第一個就不說了,打不過,他認栽,但你憑什么?
顧晨夕不再躲閃,原地站立不動,女人一刀劈來,見顧晨夕沒有動作,她有些吃驚,下意識的想要收力,可已經來不及了,她瞪大雙眼看著長刀往顧晨夕肩頭斬去。
刀鋒沒有任何阻礙的落在顧晨夕肩頭,顧晨夕悶哼一聲,雖然他肉身強悍,且運有真氣抵擋,但他還是低估了女人這一刀的威力,刀鋒瞬間刺穿了他的皮膚,重重砍在他的骨頭上。
女人楞住了,質問道:“為什么不躲?”
“為什么要躲?”顧晨夕沉著臉反問。
女人詫異了一下,這才看清面前這個身手不凡的人竟然如此的年輕。看樣子也就不過十七八歲的學生,見他抿著嘴唇,一臉堅毅的看著自己,女人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小梅。”身后一個女人傳來催促的聲音,“先帶他回基地吧,隊長傷的很重,需要及時治療。”
名叫小梅的女人點點頭,這才把刀抬起。顧晨夕踉蹌的后退一步,鮮血順著手臂緩緩流下。
小梅掏出一個勛章,擺在顧晨夕面前,鄭重道:“江北執法官,藍梅。”
“請你跟我們回去一趟,配合調查。”
顧晨夕冷哼一聲,沒有回答。之前幕煙塵跟他提過,為了便于管理每個城市的‘異人’,和應對一些非常規事件,每個城市都設有一個‘執法局’,里面都是經過層層篩選,經過特殊考核,且成績十分優秀的尖端人才。
可現在看來也就那樣,顧晨夕看著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幾人,嘆息一聲,看來不走這一趟是不行了。
他無奈的舉起雙手,無比順從的模樣讓眾人暗自松了口氣。
“對了,那邊的打包盒,麻煩幫我送到旁邊醫院的3樓37號病房。”顧晨夕與雙馬尾正妹擦肩而過時低聲說道:“就當抵這一刀了,我不跟你計較。”
小梅臉上微紅,愣愣的點點頭。
……
……
江北警察局,會議室內。
就在昨天,又一起異常的“自然死亡”案件再次發生,短短半個月之內,這已經是第三起。可之前的兩起案子全然沒有一點起色,這馬不停蹄又來一起,每個警員無一不是壓力山大,倍感憋屈。從這些案件的目前線索來看,感覺已經超出了科學的范疇,完全無從下手,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人感到絕望。
“怎么了?一個個都啞巴了?說話啊!”坐在首位的曹彬沉聲道。
整個刑警一隊的隊員無一不是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唯有江淮手指飛快的鍵盤上敲擊著,眉頭緊鎖。嘴里不停念叨著什么,聽不清楚。
曹彬見狀,問道:“江淮,有什么發現嗎?”
江淮點頭又搖頭,“等一下。”
“95,96,97,98……99。”
所有人全都注視著江淮這怪異的舉動,突然他瞪大眼睛,大喊道:“找到了!”
所有人驚得站起,曹彬也是一樣,連忙問道:“找到什么了?”
江淮笑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起身緩緩道:“第一起是個老太太,第二起是賣燒餅的王大爺,第三起又是一個姓李的老爺爺。”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有人問道。
曹彬不解道:“又?他們除了年紀都很大,還有什么相同點嗎?”
江淮笑道,“對,也不對,他們是年齡很大,但我們假設這是一場謀殺案,那兇手為什么專門挑年齡這么大的老人家下手?”
眾人冥思苦想,還是沒有頭緒。有人不耐煩的催促道:“別賣關子了,快說。”
江淮拿出電腦,把電腦畫面投影在大屏幕上,上面是三個被害人的生平履歷。
“其實很簡單,對比一下他們的生平履歷就知道了。”江淮道,“想必大家已經發現了吧,老太太在1988年到2001年間在洪堯制藥廠工作,王大力在1987年到2003年間在洪堯制藥廠工作,而最后的李大爺則是1987年到2001年,他同樣是在洪堯制藥廠工作。”
眾人大驚。
江淮又道:“他們三人在1988年到2001年這段時間內的人生軌跡重合了,就是說他們是在一起工作了十多年的老同事,這難道是巧合嗎?”
所有人屏息凝神,這塊巨大的黑幕終于要掀開一角了嗎?
“然后呢?這能說明什么?”有人發出疑問。
江淮笑著道:“就知道你們會這么問。”他俯身操作著電腦,翻出一張有些陳舊的報紙,是1999年七月份的報紙,那個年代信息傳播的主要載體還是報紙,手機,電腦這些還要往后很長一段時間才會接過時代的接力棒。
報紙上最中間的有一個赫然醒目的標題:《震驚!洪堯制藥廠發生命案!》。
報紙上的字體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標題下面的內容百分之80的都已看不清楚,但不管怎么,這傳遞出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洪堯制藥廠在1999年發生了命案,這會不會與現在這幾起案件有什么聯系?每個人的心頭都有一個大大的問號。
會議室又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若有所思。
“有個特別值得注意的一點,就是在我查閱這些報紙的時候,最開始是查不到這份報紙的,所有其他的報紙都一期一期排放得井然有序,但唯獨這一期沒有,無論哪家報社,全都如此。就像一個完整的整體,突然空出來了一部分,這怎能不引起人的注意,不讓人生疑?還好,我有個朋友,他父親就喜歡收集這些舊報紙,在他的幫助下,終于是讓這份報紙得以重見天日。”
江海低下頭,沉聲道:“所有報社全都下架了這一期報紙,這是為什么?”
曹彬想了想,一口答道:“有人想要隱藏這件事,關于洪堯制藥廠發生命案的這件事,而且他能量不小,使得各大報社不得不下架這一期報紙。”
江淮笑著點頭,“對,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確實是這樣做了,所以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么?洪堯制藥廠死人了?那人是怎么死的?又為什么要隱藏呢?我有種感覺,如果把這些問題弄清楚,距離破案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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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彬兩眼放光的盯著江淮,看得江淮都不好意思了。他欣喜的拍著江淮肩膀,隨即大手一揮。
“開始行動!”
“Yes,sir!”所有人起身敬禮,齊聲答道。
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離開了會議室,開始忙碌起來,只有江淮還坐在原地,在電腦上查找著什么。
“怎么了?”曹彬問。
江淮搖搖頭,低聲道:“據我查到的資料顯示,洪堯制藥廠在2003年倒閉了。”
“嗯,洪堯制藥廠我知道一些,就在城西濱江路旁邊,倒閉后不久就改成學校了,至于它倒閉的原因,我之前聽說是藥廠的藥物出現了質量問題,還傳言吃死過人,鬧出過一陣不小的風波,后來漸漸的就倒閉了。”
“質量問題,吃死過人?”江淮喃喃道。
“我也不敢確定,都是從那些老頭那里聽來的,天曉得是不是真的。”
曹彬無奈一笑,江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來,迷霧又濃了幾分。
江淮舒展了一下身體,喃喃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