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傲月在襄陽收到上官茹的書信,看過之後笑著對沈雲(yún)晴說:
“沒想到海棠這丫頭倒是狡兔三窟!咱們還沒老呢她就給自己找好下家了?!?
“等她回來我非得好好取笑她一番?!鄙螂?yún)晴說話之間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趕緊說:
“還有半個月就是牧召顯他老孃的九十大壽,牧召顯對你有擁立之功,自從你繼任盟主之後他母親的壽辰都是派海棠前往祝賀的?!?
白傲月一愣神說:
“是?。∥以觞N把這個茬給忘了,我這就派人通知海棠讓她走水路趕往徐州,時間還來得及?!?
沈雲(yún)晴說:
“算了吧!海棠這丫頭也難得清閒幾日就讓她在咸陽歇幾天吧!咱們再派別人去吧!”
白傲月點點頭嘆息道:
“是?。∵@些年外面的事都指著海棠一個人,也該再栽培出一個海棠了?!?
沈雲(yún)晴笑著說:
“誰的權(quán)利大了姐姐都要防備,是不是以後也要防備我?。俊?
白傲月毫不避諱的說:
“我防你做什麼?你的、我的將來還不是都要留給楓兒?!?
沈雲(yún)晴問:
“那你想派誰去呢?不行就派傅大姐去,她夠分量?!?
白傲月皺皺眉頭說:
“傅大姐倒是夠分量,只是你的這些高手難免都有些傲慢的氣息不適合去做應酬的事,我看還是讓夏蘭去一躺吧?”
沈雲(yún)晴咬咬嘴脣問道:
“她行嗎?”
白傲月說:
“沒事,江湖中人都知道她是我的貼身丫鬟,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替你我去捎句話罷了?!?
沈雲(yún)晴本想再說些什麼,聽白傲月說的這麼輕描淡寫她也不好多說。二人定下來以後白傲月安排夏蘭帶著禮物趕往徐州。
當年雁天朗死後白傲月與沈雲(yún)晴成親掩人耳目,又怕泄漏真相才把海棠打發(fā)了出去,可是白傲月身邊總得留個貼身丫鬟,她思來想去就選中了年紀還小的夏蘭,夏蘭來到白傲月和沈雲(yún)晴身邊的時候只有十三四歲,這丫頭聰明乖巧,事事學著海棠的樣子去做,但凡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姐姐長姐姐短的去請教海棠,表面上看似她接替了海棠,實際上她和海棠的關係也頗爲親密;後來沈雲(yún)晴女扮男裝之事泄漏,她又和海棠一同伺候在白、沈二人身邊,十多年來做事謹慎小心頗得白傲月的信任。
夏蘭收拾妥當帶著隨從和禮品一路跋山涉水的趕路,車隊走了八九天總算來到了徐州城中,牧召顯知道她是白傲月的貼身丫鬟也不敢怠慢,親自走到門外相迎,夏蘭下了馬車衝著牧召顯一抱拳說:
“夏蘭奉老爺和夫人之命前來給牧老夫人祝壽,些許薄禮不成敬意還請牧掌門笑納?!?
牧召顯還禮說道:
“也不知老母是哪世修來的福氣?得盟主連年惦記,改日牧某一定親自前往襄陽當面致謝。姑娘一路辛苦趕緊裡面請?!?
夏蘭也不客氣,跟牧召顯齊頭並進走進牧府,一邊走牧召顯隨口問:
“往年都是海棠姑娘前來,不知海棠姑娘近日可好?”
夏蘭解釋道:
“海棠姐姐前些日子去了咸陽,臨走的時候還唸叨著回來要到府上給老夫人祝壽,誰成想一路鞍馬勞頓病倒在咸陽城中,夫人無奈只好派我趕來,還望牧掌門不要見怪?!?
牧召顯陪笑說:
“姑娘說的是哪裡話?您跟海棠姑娘還不是都一樣,都是牧某求之不得的貴客,既然海棠姑娘染恙待姑娘迴轉(zhuǎn)之時牧某略備薄禮還請姑娘待我轉(zhuǎn)贈海棠姑娘?!?
夏蘭客氣的說:
“那夏蘭就替海棠姐姐多謝牧掌門了?!?
牧召顯帶著夏蘭走進大廳向前來祝壽的衆(zhòng)人介紹:
“諸位掌門我來給大家介紹:這位是白盟主的特使夏蘭姑娘。”
衆(zhòng)人紛紛抱拳說:
“夏蘭姑娘一路辛苦了?!?
夏蘭還禮說道:
“夏蘭初涉江湖還請諸位前輩多多照應?!?
衆(zhòng)人拿夏蘭的溫順和海棠的霸道相比倒是更喜歡這丫頭幾分!夏蘭說話之間來到牧老夫人跟前雙膝跪倒說道:
“夏蘭奉白盟主之命來給老夫人祝壽,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牧老夫人勉強著站起身扶著夏蘭說:
“孩子,快起來!多謝你們家夫人還惦記著我這把老骨頭?!?
夏蘭起身奉承道:
“您可不老,您看您這個硬朗勁哪像九十歲的樣子???說您六十歲都有人信?!?
牧老夫人拉著夏蘭說:
“你們瞧瞧人家白夫人身邊這些丫頭,個個都是伶牙俐齒;丫頭,你多大了?”
夏蘭坐在牧老夫人身邊的椅子上回答:
“二十五了?!?
牧老夫人點點頭說:
“哦,倒是和我孫子的年紀相仿,我孫子二十三了,可有婆家了?”
夏蘭大方的搖搖頭說:
“還沒有呢?”
牧老夫人接茬說:
“我那孫子也沒定親呢!你們這些孩子眼光都高的很啊!”
牧召顯插言說道:
“娘,您又扯遠了,今天是您的壽辰都等著給您拜壽呢!”
牧老夫人又對夏蘭說:
“好了,不說這些閒話了,丫頭你就在我身邊坐下吧!”
夏蘭也不好推辭就挨著牧老夫人坐了下來,立刻又有各派門人前來祝壽,夏蘭閒著無事只好在一旁吃些瓜子果品。
到了開席的時候,牧老夫人仍然拉著夏蘭與她同席,剛剛?cè)胂陀兄T多牧家的門人趕過來敬酒,領頭當然是牧召顯,牧召顯先給牧老夫人倒了一杯酒說道:
“祝母親身體康健、萬事如意。”
牧老夫人樂呵呵的接過這杯酒說欣然喝了下去,顯然她對自己的兒子甚是滿意。牧召顯趕緊說:
“娘??!您老人家可不能這麼喝!今日要給您老人家敬酒的少說也有一二百人,您哪能喝的下去??!”
牧老夫人笑著說:
“我能喝幾杯就喝幾杯,若是喝不下諸位朋友想必也不會怪罪我這個老婆子!”
衆(zhòng)人都附和著說:
“不能、不能,能與老夫人同飲就已經(jīng)是我們的福氣了,哪裡還敢怪罪老夫人???”
本來與牧老夫人同席的都是徐州一帶的掌門夫人,可是牧召顯給老夫人敬完了酒又拿過夏蘭的酒杯給她斟上酒,夏蘭站起身說:
“牧掌門乃是武林前輩,如此禮遇夏蘭,夏蘭怎麼承受的起???夏蘭自便就是,牧掌門還是支應諸位夫人吧!”
牧召顯笑著說:
“非是牧某巴結(jié)姑娘,諸位夫人都是徐州之人,我們大夥常在一起聚會,姑娘不遠千里來爲家母祝壽,牧某感激不盡,所爲遠來是客,還請姑娘不要推辭?!?
夏蘭無奈舉起杯子說:
“多謝牧掌門款待,說完用衣袖擋住杯子一飲而盡?!?
牧召顯又分別給在座的各位夫人一一敬了酒才轉(zhuǎn)身出去招待其他客人。
接著來敬酒的是牧召顯的長子牧貫旻,他給牧老夫人倒上一杯酒說:
“祝奶奶心想事成、萬壽無疆?!?
牧老夫人笑著說:
“萬壽無疆不敢想,你若是少給我惹點事我這老婆子或許還能多活幾年?!?
牧貫旻急切的說:
“奶奶,這還有這麼多客人呢!”
牧老夫人說:
“好了,今天是我的壽辰,奶奶就不說你了?!?
牧貫旻嬉皮笑臉的說:
“多謝奶奶?!?
牧貫旻給牧老夫人敬完酒也照著他父親的樣子轉(zhuǎn)身給夏蘭敬酒,剛剛他已聽到夏蘭和牧老夫人的談話,也不詢問,直呼姐姐,夏蘭知他必是牧老夫人所說的孫子,看他的模樣倒是長得一表人才,見他來進酒起身說道:
“多謝牧少爺。”
接著牧貫旻又給在座的各位嬸孃逐一敬完酒然後退了出去,接著又有牧家的其他人和別派的掌門紛紛過來敬酒,牧老夫人自稱不勝酒力並不多喝只是挨個杯子沾了一沾而已,夏蘭喝了幾杯覺得有些頭暈就找個藉口退了出來,牧貫旻見夏蘭出來也緊跟著走了出來。
夏蘭走出大廳正不知該去什麼地方,只聽到身後有人問道:
“姐姐怎麼出來了?!?
夏蘭回頭一看是牧貫旻微微一笑說:
“夏蘭不勝酒力已然有些醉了,故而出來透透風,牧少爺怎麼也出來了?”
牧貫旻答道:
“我在裡面剛好也敬完了酒,看著姐姐出來怕你找不好方向所以跟了出來?!?
夏蘭微微一欠身說:
“有勞牧少爺?shù)胗洝!?
牧貫旻客氣的說:
“姐姐如果不願回去飲酒不妨隨我到花園走走?!?
夏蘭藉著酒勁說:
“好啊!”
牧貫旻說了一聲請頭前引路帶著夏蘭來到花園之中,此時正是滿園花開的時節(jié),夏蘭走進園中看著諾大的花叢問:
“牧少爺,你們這園裡都是些什麼花???”
牧貫旻把瓊花、海裳花、桂花、紫薇逐一向夏蘭做了介紹,夏蘭聽完笑著說:
“沒想到牧少爺還是個懂花之人?!?
牧貫旻莊重的說:
“正所謂士爲知己者死,花爲悅己者容,再美的花如果在羊羣裡也只不過是能填飽肚子的荒草而已,人這一輩子要是找不到個心心相惜的人,生在再大的宅子裡也不免孤獨淒涼?!?
“怪不得牧少爺至今未娶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夏蘭說完自覺失言又轉(zhuǎn)移話題說:
“牧少爺?shù)幕▓@裡倒是什麼花都有!我看那邊還有尚未盛開的菊花!”
牧召顯說:
“我家就缺一束蘭花?!?
夏蘭靦腆的說:
“牧少爺取笑了,咱們還是回去吧!待會老夫人看不到我恐怕就要不高興了?!?
牧召顯轉(zhuǎn)過身說:
“姐姐請?!?
夏蘭走在前面往前廳的方向而去,牧貫旻跟在夏蘭身後看著夏蘭婀娜多姿的身材陷入了無限的遐想之中。
回到廳中果然牧老夫人已經(jīng)派人四處尋找夏蘭,見夏蘭回來牧老夫人笑著說:
“你這丫頭,這麼一會功夫你又跑到哪去了?”
夏蘭陪笑說:
“夏蘭不勝酒力故而出去透透風,還請老夫人不要見怪?!?
牧老夫人拉住夏蘭的手說:
“不再讓你飲酒了,你陪我這老婆子說會話總行吧?”
夏蘭挨著牧老夫人坐下答道:
“老夫人如此擡愛,夏蘭受寵若驚?!?
牧老夫人說:
“我就喜歡你們這些姑娘家,誰想我和我這幾個媳婦都生了一大幫小子,所以見到你就像見到自家的孩子一般親近?!?
夏蘭雖然自知是白傲月的使者,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牧家人會如此禮遇,此刻她覺得自己再不是任何人的奴婢,而是一個萬人追捧的千金小姐!
夏蘭和牧老夫人敘了一下午的閒話,晚間牧老夫人又留她在後宅用飯,陪坐的都是牧家各房的夫人,也都將夏蘭視若上賓,牧召顯的夫人則不停的給夏蘭敬酒夾菜。
小酌過後牧夫人親自把夏蘭送到別院歇息,夏蘭進門一看白家的門人早已在此等待,她簡單的叮囑了幾句就回到房中休息,躺在牀上回想著這一日的榮耀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