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交叉這:“還有多長時間?”
“幾天的時間了?!?
他緩緩的額看著地板,仿佛所有的力氣都抽完了,又伸出手把下巴支柱。
“什么也不要對她說?!?
老太太愕然,此刻辜懷芮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和理智,語調重又微涼:“不要對田悅說,即使他死了,我也不想他影響我的家庭?!?
“懷芮,他是你哥?!崩咸行┎桓蚁嘈?,他怎么可以這么冷血。
他一字一句的說:“我最近有些時間,我帶田悅和兩個孩子出去玩,應該會去貴州那邊,就當去體驗生活?!?
他起身快速離開。
老太太單手支撐著太陽穴。
辜懷芮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門帶上,幾乎站不了腳。
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一樣,他寧愿快要死掉的人是自己,那么他就永遠能在田悅的心里留下一片痕跡,為什么所有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好事都被辜懷瑾占了?
抓起電話:“梁無德,現在找人過來,準備搬家......”
這個世界上最為可怕的事情就是去和死人爭寵,因為他一定爭不過。
當年自己逼田悅和自己結婚的時候,他敢逼她,往死里去逼她,可是現在若是辜懷瑾死了,她還會這么鎮定嗎?
辜懷芮覺得心房有些空落落的,窗外大片的浮云隱藏在天空的一邊,上空幾縷橫橫的漂浮著,像是棉花糖。
田悅回來的時候,有些意外,怎么又要搬?
家里的東西已經搬得差不多了,辜懷芮從樓上下來,一身的黑衣,拉過她的手就往外走。
“我去跟媽媽說聲......”
他手上加大了力氣,田悅被他拉得有些疼,不自覺的喊了一聲:“疼......”
手腕的位置已經紅了??梢钥闯鏊昧硕嗝创蟮牧狻?
辜懷芮眼眸中一點點的被不安而不見底的情緒在瞬間吞噬而去,他斂下情緒:“我和媽已經說了,好了,我們先回家,一會兒接一一和小魚,我定了明天的機票,我們去貴州那邊玩,現在不是爸爸去哪,你很喜歡看嗎?也希望我可以帶你去玩玩,那我就帶著你們去體驗最原始的生活?!?
田悅張著嘴。
半天也說出話。這是怎么呢?以前老說自己忙啊。沒時間的。怎么現在還想著去山里玩,這可不想他啊。
“可是我......”
辜懷芮在對上她的目光之前,又若無其事的將目光轉開了,只是體貼更加用力的拉住田悅的手。
“走吧......”
田悅等于是活活被他給推著走出了老宅。她頻頻回頭去看,奇怪的是老太太也沒有出來,難道吵架了?
她的眼皮蹦蹦跳著,總是覺得要出事。
張阿姨還在愣著,辜懷芮將車門打開,將田悅按進去,回過頭看著張阿姨還在站著。
“還不上車還在等什么?”
他一聲怒吼嚇了田悅和張阿姨一跳,兩個人看著情緒有些不穩的辜懷芮,張阿姨趕緊上了前面的車子。
辜懷芮上了車。閉著眼睛,手緊緊的握著田悅的手。
晚上辜艾暢被老太太叫了回來,辜艾暢一聽老太太說,搖著頭。
“不可能的,前些日子看見他哥......”
辜艾暢終于想起來了。拉過外套沖出去,一邊走著一邊喊著:“媽,我去趟醫院?!?
給楊雪云打了電話要了地址,辜艾暢雖然不喜歡楊雪云,不過楊雪云是什么樣的人呢,她還是看的很清楚的,當年他們結婚的時候,她還想著阻止的,可是那女人攔著她,對她說了一頓的狠話。
她的那個嫂子可不是一般的人。
在辜艾暢去醫院之前,辜懷瑾的病房出現了一個叫他意想不到的人。
辜懷芮。
他一身的黑衣站在門邊,辜懷瑾愣了幾秒。
“出去走走吧?!惫紤衍翘嶙h。
辜懷瑾拔掉手上的吊針,披上衣服跟著辜懷芮去了后院。
“你想讓她知道嗎?”
辜懷瑾不答,靜靜站在風中凝視地上的草坪,最后輕輕的從唇中逸出話語:“我不會見她?!?
辜懷芮點點頭,一直緊繃的心算是放心了,他相信他哥,他說不,就一定是不。
辜懷瑾唇角一勾,轉身來,灼灼的看著辜懷芮。
“你是不是從小到大就恨我??!?
辜懷芮嘴角銜著一根煙,正淡淡吐出煙霧,聽見辜懷瑾說話,將煙按熄了。
“你覺得呢?現在問這樣的話不是已經晚了嗎?當得知你有癌癥的時候,我已經不恨了,畢竟你是我哥。”
辜懷瑾回過身,繼續看天空,伸出手去阻擋太陽的光,伸出的那只手背上全是針眼。
“是嗎?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如果田悅知道了真相,她想離開了,我希望你不要逼她,讓她走。”
他淡淡的說道。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希望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辜懷芮在外面站了很長的時間,甚至辜懷瑾什么時候離開的,他也不清楚,最后抬起頭才發現外面已經天色晦暗了,他抬起腳,很久對著空曠的場地說了一句。
“好。”
而在田悅家外面很遠的地方,在探頭接觸不到的位置,車里幾個人吃著面包,遠遠走過來一個人,車里的幾個人看了一眼四周,拉開車門,那人上車,車門快速被關上。
“觀察的怎么樣?”是個女人的聲音。
緊接著有男人說話的聲音:“要是在這附近動手,一定成不了,我們觀察了快一個月,那孩子被保護的很好,出門都是車接車送而且身邊跟著人。”男人無奈的說著。
如果攔車去搶孩子,那勢必他們的身影會暴露,這個不太安全。
女人點點頭,點了一根煙。
“他們每周都去她奶奶家,他們奶奶喜歡帶她到附近的公園去玩,我看了一下。一般下午人比較少,后門也沒有警衛......”
“您的意思是說......”
女人狠狠吸了一口煙:“從老太太手里去搶?!?
說完女人從皮包里掏出一個牛皮紙袋。
“得手了,孩子不要動,我自有打算......”
那些人點點頭,女人下了車,離開。
田悅覺得辜懷芮心里有事,可是看他心情不好,也沒問,到了晚上辜懷芮將機票拿了回來交給她,田悅嘆口氣。
“孩子怎么辦啊?”
辜懷芮嘆口氣:“叫張阿姨帶著孩子回家住兩天......”
田悅只能點頭。
他還沒有換衣服就接到電話。是許璟灝。辜懷芮本來是打算去的。又一想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怕田悅想的多,就帶著她打算出去透透氣。
可是人算終究不如天算。
進了酒吧,許璟灝在外面欣賞的看著臺上。甚至看見辜懷芮也只是懶懶的點點頭:“他們在里面?!?
辜懷芮點頭往里走,田悅站住腳。
“我在外面和璟灝待會兒,你先進去吧?!碧飷側缡钦f。
辜懷芮點頭。
臺上有兩個表演的人,許璟灝就是被臺上的主唱給吸引住了,兩把吉他徹底將大堂的氣氛給爆到最高點,一把是主音一把是節奏吉他,身后還有貝斯,貝斯配合著地鼓的節奏,主音的吉他插著電。
掌握主音的吉他手帶著眼鏡。全場就是在他手下到達了*,那變幻的音色和急速的高低音轉換。
“我靠,太他媽的帥。”許璟灝只覺得自己全身血液沸騰了。
好不容易中場休息,許璟灝起身對田悅喊了一句:“嫂子......我先去解決個人問題。”說著就急匆匆的跑向衛生間。
田悅笑笑,起身準備走進包房。
田悅從大堂繞過。在腳踏上臺階的時候,猛然被人從后面拉住。
她嚇了一跳,她想肯定是許璟灝,轉過頭,卻意外的看見了剛才在臺上的人。
他還有些氣喘,又因為剛才的動作劇烈,額角甚至微微見汗。可是他的聲調平靜,莫名的讓田悅安定下來。
“田小姐,我是許詡?!彼斐鍪帧?
田悅幾乎是沒有反應的伸出手和他相握。
“田小姐去過我的音樂會是嗎?”他的薄唇里慢慢吐出了一串章節,優雅而溫暖。
田悅點點頭,等等等等......
許詡,你是許璟灝的?
“許詡,我是許璟灝的哥哥。”許詡淡淡的說著,他目光柔和,仿佛是將玉融化了,溫華暗斂:“田小姐不覺得最后的那音樂很熟悉嗎?”
他淡淡的問,等胸膛的喘息平復下來,喝了一口水。
“說的是我嗎?”易素反問。
許詡訥訥的收回了視線,有些頭疼的揉著自己的頭,看來這位田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愚蠢。
“你怎么知道的?”兩個人他都沒有給正面,她是怎么看出來的。
柔和的燈光打在田悅的臉上,膚色是月牙色的潔白,有一種不自知的漂亮。又或者這份美麗連她自己都從不在意,于是總顯得十分別致。
許詡好像明白了,這樣的女子注定生來就是被愛的,無論是辜懷瑾還是她的那位丈夫。
“是那個旋律,那是我做的......”田悅淡笑著,她記起來了,真的,很多他忘記的東西,她都記起來了。
許詡皺了皺眉:“那個歌曲是你做的?你學過音樂?”
田悅看著許詡的臉,不得不說如果她再年輕點,心思也不會像現在那么復雜了,她一定會讓她給自己簽名的。
“你不知道嗎?我以為你知道?那是我的音樂?!?
田悅笑笑:“我是不懂音樂,可是我去喜歡哼調子,那首曲子是我當年哼過的,然后辜懷瑾就把他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