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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珠有些疑惑的道:“不是讓太妃娘娘她們乘太后娘娘車駕先走了嗎?怎么這些追兵不追著太妃娘娘去?難道事先就猜到了太后娘娘的心思?”
我搖搖頭,“不知道,剛才來人稟報,只說是一種不知名的追兵,但不知道是什么來路,或許不是大理的人,總之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罷!”
我無耐的道,低頭看著懷里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過來的君寶,摸著他柔軟的發(fā),笑道:“睡罷,沒事,有娘在就沒事。”
君寶坐起身來,十分平靜的看著我問:“母后,攝政王叔父回不來了嗎?”
這些日子以來前方?jīng)]有傳來消息,這也是我一直擔心的問題,可是我相信夏侯君悅他一定不會扔下我們母子的,我微微笑著道:“不會,你攝政王叔父會回來救我們的。”
“母后,是不是因為我太小了,所以才有人欺負我們?”
“是啊,所以寶兒你要快點長大。”
“恩,兒臣一定快點長大,不讓母后再受一點委屈,兒臣要給你在宮里蓋座大房子,種好多母后喜歡的蘭花,您就住在那里養(yǎng)老。”
我摟著他輕輕搖著,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好啊,娘等著住寶兒蓋的大房子養(yǎng)老,快快長大……”
夜風襲來的涼意透過窗縫吹進來,我已經(jīng)能聽到那些狂亂的馬廝與恐懼正一點點向馬車靠攏,飛箭無情的射過馬邊連緣的侍衛(wèi),卻獨獨不攻擊馬車,看來敵人是想要留下活口。
在一處十字路口,因為轉彎太急,馬車側身滑倒,我緊緊抱著君寶將他護在身下,額角磕在堅硬的車壁,接著便陷入了昏迷。
在我沉睡的時候,天下已經(jīng)換了顏色,我以后是黑色的,再無光明,可是……不是我覺得的那種,是一種死亡般冰冷不近人情的顏色,那是深淵……
陌生的宮殿沒有一絲聲音,靜得讓人心中發(fā)怵,我已醒了半個時辰了,可是外頭沒有一個人進來,我去推過門,是緊鎖著的,君寶與婉兒他們都不在。
我惶惶不安,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縮在低垂的床帳里,聽到外頭響起腳步聲,便如驚弓之鳥一樣沖過去,瘋狂的拍打著宮門,“開門,開門,來人哪!”
外頭一點聲音都沒有,也沒人應聲,一陣開鎖的聲音后木門緩緩開了一條縫,一個陌生的宮女送進來一些飯菜后便把門關上了,我掙扎著擋在門口,“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們是什么人?皇上嗎?”
門口那些人如同沒聽到我的話一樣,訓練有術的漠然離去,一個侍衛(wèi)毫不憐香惜玉的將我強行推進去,重新鎖了門,我跌坐在地上,看著地上那些飯菜冷笑出聲。
我現(xiàn)在是什么?囚犯嗎?
只差沒有戴上鎖鏈了。
胸中沒來由的生些憤怒,我從地上爬起來,狠狠的將那些飯菜踢倒在地上,看著被玷污的鞋面,和那些緊鎖的上了木夾板的門窗,我的心空蕩蕩的,恐懼萬分……
日升日落,日落再升起,我整日整日被關押在這里,有宮人不時送來飯菜,洗澡水與換洗的衣服,甚至連釵
環(huán)與脂粉都送進來,無一不缺,獨缺的是一個解釋。
這是哪里?我在哪里?
外頭看守的人就像死人一樣,一句話都不說,我還以為可以從他們說話的口音中聽出這是在哪里?我的身子無力的從墻上滑落,跌坐在地上。
單薄的純白織物染了纖塵,我指尖冰涼,環(huán)抱著自己發(fā)抖的身子,或許……真的像我猜想的那樣……
我深深呼了一口氣,連呼吸都顫抖著。
“開門,放我出去……”
外頭響起一陣腳步聲,我本能的豎起耳朵聽,雖然我知道他們開口說話的可能性幾乎是零,但還是抱著一點希望,屏住呼吸聽著。
一道黑影站在門口良久,門口的鎖響了幾聲,我緊張的走過去,有些期待的看著即將開啟兩扇門,因為根據(jù)平時的經(jīng)驗,送餐的人不會在這里站這么久的。
門開了,一個高大的男子披著黑色的披風,戴著寬大的風帽遮住臉,他背對著我,揚手對門口的人示意退下,接著,幾個人恭敬的對他行了個禮,還是沒有說話,轉身退下了。
我開始懷疑那些人是啞巴。
“你是誰?”我試探的道,戒備的看著他冷冷的背影。
門外侍衛(wèi)已經(jīng)如數(shù)退下,天上月色潢潢照過來,我身子被覆蓋在他拉長的的影子里,小心向前走了兩步。
他突然轉過身,我本能的往后退了兩步,戒備的看著他。
他的臉掩蓋在寬大的風帽下,神秘而陰霾,我看不清,大著膽子道:“你……是大理國王嗎?”
他身子如一座山一樣逼近過來,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我驚嚇得后退,直到身子抵住桌子,“別過來,滾開。”
他像是沒聽見一樣,發(fā)出一聲冷笑,令我奇怪的是這聲音竟然有些熟悉,心中騰起一種漠明的恐懼感,我無助看看四周,轉身就跑……
他動作很快,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雙腳已經(jīng)離地,他緊緊捂住我的嘴,臉帖著我的臉,冰涼的觸感透過皮膚傳過來。
我想要轉過頭看看他的樣子,他緊緊掐著我的脖子,似乎想要殺了我,他的呼吸聲迫在耳邊,一聲一聲……像是咒語一聲,我心中漸漸升起恐懼,消失的記憶浮涌上來,竟然沒有一點反抗的力氣。
我的眼淚流下來。
寬松的白色紗衣劃落肩頭,露出我雪白的肩膀……他微微笑了笑,一只手慢慢劃過我的皮膚,帶來一片戰(zhàn)栗。
我因缺氧而臉色紫脹,緩緩閉上眸……
死了,或許也是種解脫,他冰冷的唇緩緩親吻我的臉,我的肩,最后停留在我顫抖的唇上,帖著我的唇道:“你想死嗎?但是死對你來說真是太寬容了,我不會讓你死的,清塵,清塵……”
多少年來,這聲音像咒語一樣糾纏著我,我以為已經(jīng)過去了,可是他如影隨形,從來沒有離開過,從來……
在我快要被他掐死的最后一秒,他終于放開手,一把將我抱起來往里走去,內殿地上鋪著一條柔軟潔白的波絲地毯,上面用絲線繡以金菊,大朵大朵的菊花開在潔白的絨上
。
他狠狠的把我扔到地上。
脊背撞上地面,我聽到喀嚓聲響,緊緊蹙了眉,他如一只揮散不去的影子一下壓下來,黑色的披風被他解了下來,我接近半昏迷的睜開眼,看到一張近似鬼魅般讓人恐懼的臉,雖然它是那么完美無暇,英挺俊美。
“易子昭……”我喃喃的道,幾乎發(fā)不出聲音。
他在我耳邊輕笑,“是呀,是我,郁清塵,我們又見面了。”
我無力的躺到地上,再也沒有半點掙扎的力氣。
這一天還是來了,當初他死的蹊蹺,我便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事,可是我避而不談,不管是種什么結果?我的懦弱終究還是成就了今天的結果。
看著他眸子里狂熱的恨意,我微微笑了,眼淚簌簌落下。
他嘴角牽出一抹邪味的笑意,手輕輕在我頰邊流連的撫摸著,似乎十分享受的嘆了一聲,“太后娘娘,你覺得失望嗎?我沒有死。”
我苦笑的看著他,發(fā)不出聲音。
他對我一笑,突然狠狠的將我身上的衣服扯落,潔白的紗衣在他手中變?yōu)樗槠w散的衣物中,我看到了他臉上狂燒的欲火,和透進骨子里的恨,他恨慘了我,我知道,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他不直接殺了我?
看到我臉上的疑惑,他的的魔掌在我身上胡亂摸索著,俯下身子在我耳邊冷笑,“放心,你不會死的,朕還是那句話,不會讓你輕易的去見你心心念念還不忘的那個死鬼的。”
我痛苦的閉上眼。
夜,再怎么狂亂也抵不過十年來的忍辱偷生,暗暗滋長的恨意早就燒成了燎原大火,他在這一整夜將所有壓抑著的恨都發(fā)泄在我身上……只是我清楚,不夠,遠遠不夠……
外頭涼風吹進來,桌子上的燭火在風下?lián)u搖欲墜,終于熄了。
狂亂的氣絮中,他口中不斷叫喊著一個讓他恨到骨子里的名字,那是我的,我知道,我緊緊咬著唇不發(fā)出一點聲音,如果別人不給尊嚴的話,就得自己給自己留一點。
他如一只瘋掉了的野獸,在我身上啃咬著,直到償?shù)窖鹊淖涛丁?
他隱忍的吞咽聲深深震蕩了我的心。
“就那么恨嗎?”我喘息的問。
或許是我語氣中的輕描淡寫刺激到了他,他略停了接,緊接著變得理瘋狂。
我蹙著眉,努力承受著他給的痛苦,這是我應得的。
那一夜,我心撩亂,說不出的紛紛攘攘,似乎永遠也沒有希望了,臨昏睡前,我想起了太后娘娘的話——如果哀家有朝一日翻了身,你郁清塵便是那個死的最慘的一個。
我品味著這話里的含意和可預測的未來,閉了眸。
朦朧間,我睜開眼,看到天已經(jīng)亮了。
他背對著我坐在床上穿衣服,昨天天太黑沒有來得及注意,現(xiàn)在才看清他穿的是龍袍,我驚訝的直起身,“你……到底是誰?”
聽到我的聲音,他動都沒動,繼續(xù)低著頭系扣子,笑著道:“怎么……睡一覺就不認識人了嗎?還是太后娘娘昨天昏睡過去,腦子也睡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