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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好了,該出來活動活動了?!?
我笑而不語,他接著道:“不過夫人這次兵行險招,就不怕用錯人嗎?玉昭儀到底還是對夫人心存怨恨的?!?
我黯然垂下眸,有些無耐的道:“可她必竟是姐姐,本宮又能怎么樣呢?”
碧珠笑著道:“夫人真是神機妙算,竟然能猜到太后娘娘的心思,夫人,您怎么知道她一定會重用玉昭儀呢?”
我輕笑,不置可否。
我又怎么能猜得到太后娘娘的心思呢?我只不過是把所有后路都掐斷了,逼得她不得不像我一樣——兵行險招。
宮中嬪妃,大部分都已被我收羅,僅剩的,能夠上得了臺面的,也只有玉昭儀而已,再加上前幾天,宮里傳聞皇后與我走得稍近了些,于是她著了慌,不得不再弄一張王牌出來,而能夠拿捏得住我,能夠讓我亂了方寸的,也只有她——玉昭儀了。
見我不語,福公公笑著道:“夫人,奴才閑了這么多天,也該干點活了,有什么事吩咐奴才做的嗎?”
“倒有一件,你陪本宮說說話罷。”我笑著道,轉身吩咐碧珠,“去沏一壺茶來,再拿點水果點心。”
碧珠福身退下。
我笑著對福公公道:“請坐?!?
他惶惶不敢坐,推讓了半天,才半推半就的坐下,“夫人想跟奴才說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閑聊,上次去城凰廟見到那里的玄空住持,后來,本宮聽說他居然是十四皇叔,這件事,你可知道?”
他低下頭笑了,“是知道的,十四王爺,自小性格就懦弱,靜皇后是看著他長大的,所以一直擔心他這樣的性格會壞了江山社稷,最后,也只能早早了立了潘王,賜了封地?!?
我低著頭想了一會道:“如果,靜皇后一生無子的話,昭德皇后,就是夏侯……不,天皇的母親是是在靜皇后之后嗎?”
“對,昭德皇后前前后后,從淑妃提到皇后,只不過短短一年的時候,從懷孕到生子,到歿?!彼钌顕@口氣,無限惋惜。
“昭德皇后身子不好,是跟天皇一樣的病嗎?”如果是,那他就太慘了,從出生時起,就拖著病怏怏的身子,還身負江山社稷的重任。
一路走來,他何其苦?
昭德皇后做淑妃時倒也沒有生病,就是……登上了后位之后,突然就變得不濟起來,恰逢那時候生產,可能,皇上的病,也就是從那時候落下的,奴才無能,沒有能夠找到神醫,把皇上的病治好。”他突然起身對我一拜,老淚縱橫。
心中沉寂已久的情緒被他這一句話帶了出來。
我努力偽裝,好讓自己在提到他名字的時候可以平靜如初,然而,終于還是崩不住了。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他的每一句話都像刀一樣深深刻在我心上。
“不怪你?!蔽倚÷暤牡?。
碧珠送了水果點心來,看到我眼眶紅了,不禁關心的問道:“夫人,您怎么……又哭了?”
我連忙將臉上淚痕擦干,笑著道:“沒有,是風大,瞇了眼。”
與她一同送東西過來的,還有燕
脂,香墨去世后,我就盡量不叫她的名字,每逢要叫時,就只說“你……”
因為,香墨彎彎畫,燕脂淡淡勻。
“你今天有沒有給皇后娘娘送燕窩過去?”我問。
燕脂對我福福身,回道:“已經送了,皇后娘娘還夸奴婢呢,說奴婢的燉燕窩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呢?”
我笑著點點頭,“那就好,你下去罷?!?
她福身退下,我轉身對福公公道:“公公,你看她怎么樣?”
“關于她的事,奴才這幾日在宮里也聽陳公公說了,夫人用她是因為她聰明,可是……必竟不知根知底,宮里這么大,誰知道是她忠于誰呢?”他笑著道,說的委婉。
我贊道:“福公公果然眼尖,什么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只一眼,就能看得出這人是忠是奸,不過……她倒不妨事,留著她還有用處?!?
“只要夫人拿捏得好就行。”
我笑著點點頭,不再說話,剛才提到夏侯君曜讓我情緒失控,再坐一會,就覺得累了,屏退了福公公后,我便起身回屋休息。
自從上次從誠王爺口里知道傅德妃的父親也是同盟之后,我對傅德妃就更好了,她到底對我還是戒備三分的,時常拿眼睛看著我,只是不說話。
我撿了一顆水晶葡萄入口,笑著道:“看著青,入口倒是甜的?!?
“是呀!”她附和著道,一句之后就再不開口,只管低頭坐著。
“聽說德妃娘娘最近在學舞?”
“閑著沒事,只是隨便學學而已?!彼χ溃抗庥行╅W躲。
我轉身看她一眼,笑道:“宮里的日子是挺無聊的,如果你沒什么事,倒是可以學學解悶,不過,皇上可是藝伎出身,他懂的很多,如果你有什么不解的,還能向他請教。”
“臣妾早就聽說從前皇上親自教過娘娘習舞,只是……皇上大概也只肯教像娘娘那樣天資聰穎的學生,像臣妾這樣的,只怕皇上不會教呢?”
我垂眸輕笑,“你可不算笨,有著像傅將軍那樣的父親,女兒,自然也不會笨到哪去,不過……虞美人也在留芳殿住了好一陣了?!?
突然提到虞美人,她的臉色不禁黯淡了下來,放下一直拿在手里不肯吃的葡萄,嘆口氣道:“臣妾,也是無能為力?!?
我仰身一笑道:“你現在身為德妃,怎么會無能為力呢?”
我迫不急待的想讓她做一件事給我看看,好讓我確定她的能力,可是她遲遲不動,整日就知道過來請安,說話,在宮中,跟別的嬪妃沒什么兩樣,甚至還不如燕淑妃。
“進了留芳殿的嬪妃,豈是一兩句話就能出得來的,再說,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一直不喜歡臣妾,皇上也……臣妾就是想救,也說不上話呀!”
說到這里,她便不再說話,怯懦的低著頭。
易子昭最近時常寵幸的,都是宮里新進貢的美女,燕淑妃除外,其他的幾個我的心腹,也都算是無寵,我明明知道,卻不能自己先開口提這件事。
近來,紅淚得了寵,有很多人都紛紛倒向紅淚,我要趁此機會再樹威信,就必須得讓她們求著
我,能才讓自己的恩惠更有價值。
我笑而不語,只當聽不懂,閑情淡淡的喝著茶。
她抬頭看看我,憋了半晌才道:“夫人,還請夫人為臣妾做主?!?
我冷笑,“本宮怎么為你做主呢?皇上現在連廣濪宮都不來?!?
“可是……夫人一定有辦法的?!彼闷诖哪抗饪粗摇?
我扭頭看她一眼,終于笑了,“本宮可以幫你,不過你得告訴我,你喜歡皇上嗎?”
我沒有用愛,而是用喜歡,因為愛是可怕的。
只要她愛了,就不能再為我所用,就好比燕淑妃。
碧珠已經查到她最近與太后娘娘走得很近,時常去長生殿請安送禮,這些天來,又跟紅淚熱絡了起來。
她低頭想了半天,對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呢?”我問。
她仰起頭看我,眸子里閃著許多無耐,“進宮之前,爹爹就跟我說過,宮里的人不能有愛,如果愛上了,就萬分痛苦。”
她烔烔看著我,雙眼明亮而有神,這一語雙關的話,讓我滿意的笑了。
看來,傅將軍還是有所交待的,不過,我不能讓傅德妃愛上易子昭,雖然有些殘忍,可是……就像她剛才說的,如果愛上了,就萬分痛苦。
“好了,你回去罷,本宮會酌情處理的?!蔽倚χ?。
“夫人……”她還想再說什么,碧珠上前攔道:“娘娘,還是先回去罷,夫人說過了,會酌情處理,您就放心罷……”
傅德妃這才半推半就的出了門。
當紅淚那里終于清閑下來的時候,我挑了一個最晴朗的日子去看望了我的孩子——君顏;
與此同時,易子昭的孩子,也正在我肚子里健康成長。
她已坐上了貴妃之位,與我平級,所以并未起身相迎,端端坐在鳳榻上等我過去。
鳳鳴宮布置的一派祥麗,陳設雅致奢靡,處處透露著圣上寵眷殊厚。
“貴妃娘娘近來可好?”我笑著道,在她面前站定。
她吟吟笑著,放下手中茶盞道:“嗯,還不錯,本宮知道你今天你為什么來,既然你已經完成了我提出的條件,那現在,你可以去見君顏了,不過……只有兩個時辰。”
我正要說謝,聽到只有兩個時辰時,不覺沉下臉色,沉默了半晌道:“好罷?!?
見我不爭不鬧,她有些不敢相信,盯著我看了一會,才轉身吩咐宮人:“去把華陽公主抱過來?!?
宮人恭身下去。
她笑著對我道:“坐啊!”
“不必了,等會,本宮想要抱華陽公主出去玩一會,行嗎?”
“這……”她遲疑著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不能回廣濪宮,其實,本宮也知道你這份做娘的心,可是……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有交待,所以,我們還是彼此配合些的好?!?
我冷笑著,沒有說話,她接著道:“這次的事,謝謝你嘍!”
她滿不在乎的道,絲毫沒有謝意,我冷笑道:“我們不過是交易而已,你也用不著謝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