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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兒子誰了解,表面上他與自己不和,但是認真看,就會發現他還是孝順的,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與郁清塵到現在都鬧得這么僵。
婉兒想想,也認同了,笑著道:“那是當然,哪里兒子不認親娘的,太后娘娘這么做都是為了皇上好,他會想清楚的,只是眼下皇后神經失常,一時半會看是好不了了,將來,也不見得就能好,國不可一日一主,后宮不可一日無主,太后娘娘還是快下決定的好。”
她催促著,并不敢說得太明。
太后娘娘知她心意,臉色頓了頓,浮上一層冷笑,“皇后臨盆那日,如果不是你拖住皇上,哀家也不一定能這么順利,就論這件大功,哀家也不會虧待你了。”
聞言,婉兒心中十得分意,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道:“哪里,奴婢做這些都是應該的,太后娘娘說服皇上把君寶留下來,過繼給奴婢為養子,讓奴婢將來有個依靠,奴婢已經萬分感激了,再不敢有別的要求。”
太后娘娘笑得淡然,這世上沒有傻子,她又企會不知她的企圖,只是有時候身邊放著自己人總比那些不明事理的廢人要好,德妃不是人選,太軟弱,婉貴人還沒有經過口頭允許的時候就被她牽著鼻子走,將來不可能成大氣,而貴妃娘娘為人太陰險,不是正主,心高氣傲,現在還只是貴妃就不把她這個太后放在眼里,如果做了皇后還了得,另外也不是可以靠得住的人。
這些,她心里明鏡似的,只是不愿說出去。
外人都說她何苦提撥一個下人,但是誰又知道,難為她是個下人,正因為是個下人,有這樣的心機與手段才真正了不起。
她用她,也只是無耐之舉,易子昭必竟是自己的兒子,他不喜歡婉兒,甚至連侍寢都不愿碰她,她又怎么能不知道她的心意呢。
好在皇上可以有很多個女人。這一點倒不用擔心。
她神色緩和下來,說道:“君寶在你那里還聽話嗎?”
“聽話,他十分聽話,功課也學得很好,這還要謝謝太后娘娘,肯請朝中最負盛名的大學士來教二皇子,才能讓他有今天這樣的成績,連德妃與貴妃娘娘都直夸君寶將來一定大有作為呢?”
她下意識的排斥君寶二字,叫他二皇子。
她不愿意自己的兒子再與那個女人有任何瓜葛,也動過改名的念頭,只是這件事,太后娘娘不提,皇上不提,她也沒辦法太過心急。
想到這里,婉兒垂下眸,思量再三,還是道:“太后娘娘,現在君寶既為奴婢的孩子,皇上也決定了把他留在后宮,那么是不是應該給他斷決從前的一切恩怨,讓他徹底的成為蘭陵的人,成為皇上的孩子。”
她試探的看著著她的臉色。
當看到太后娘娘臉上浮現冷笑時,心不由的抽緊,“娘娘,奴婢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君寶的名字,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人。”
“你終于將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太后娘娘淡淡笑道,有一絲得意,她偏著頭,想了一會道:“只是哀家有些好奇,你那個謊言總有一
天會揭破的,君寶總有一天會知道自己的娘沒有死,如果到時皇上駕崩,君寶真的登了基,而當他知道自己娘沒死的那一天,你要怎么辦?君寶對自己的親娘比你這個養母的感情應該深厚的多,到時候,你就不怕他咬你一口給自己母后報仇嗎?”
聞言,婉兒突然冷笑起來,“哈哈哈……”
韋太后就這么看著她笑,過了半晌,等她笑夠了,她才道:“怎么,哀家的話有這么好笑嗎/”
“不是太后娘娘的話好笑,而是奴婢一想到自己跟隨太后娘娘這么久,您卻連一點都不了解奴婢,因為這個才笑。“她止了笑,正色看著她。
韋太后一笑道:“怎么?難道有什么不對嗎?“
“娘娘錯了,奴婢是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的,郁清塵現在沒死不代表以后不會死,等到君寶有能力反抗的時候郁清塵早已死了,而本宮,也不會讓那個小小的孩子騎到本宮頭上。”
她情緒激動的道,無意間說出“本宮”二字。
當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慌忙低下了頭,“太后娘娘,奴婢失言了。”
韋太后淡淡笑著,臉上看不出喜惡,慢慢的道:“這么說,你是有把握除掉她嘍?”
“當然。”她說得肯定,堅決,底氣十足。
韋太后不動聲色的坐著,想著,在她心中很早以前就有一個愿望,但是她自己做不到,從前做不到,現在更加做不了,不是不夠實力,而是不能。
如果她真的殺了郁清塵,同時就會失去易子昭,這樣的交易對她來說是賠本的。
她不會做,但是現在,如果有人替她做的話,那么何樂而不為。
她打著如意算盤,嘴角不禁笑開,“看樣子你很有把握,不過……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會恨你嗎?”
她十分好奇這個女人究竟為什么有如此膽魄,連她都不敢做的事為什么她這么不顧一切,她愛易子昭,她知道,只是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恨郁清塵。
婉兒垂下眸,失落的看著腳下青白地面,很久以來,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走到這一步,就像太后娘娘說的,難道她不怕郁清塵的手段嗎?
不,她怕的,正是因為她怕,所以她要在她身邊潛伏那么多年,因為——失己知彼才能勝過她,她聰明不如她,可是郁清塵有她至命的弱點,她太相信自己身邊的宮人了,而她手里的法碼就是,她曾經——是個下人。
她顯得十分憂郁,小聲道“太后娘娘可能不了解,當你愛的人被別的女人一次次傷害,看著他痛苦,而你卻無可耐何的時候,那種感覺,比死還難受。”
“殺了郁清塵易子昭就會難過了嗎?”
“結束了痛苦的根源,他就會快樂了。”她淡淡的道。
韋太后微微笑了,如此便好,不費吹灰之力有人代她除掉郁清塵,她心里是快活的,但是回頭想想,也有一點點遺憾,那個女人算作世上奇女人,也是唯一一個讓她敬佩的女子。
“君寶的事你看著辦罷,不過他現在已經懂事了,你要讓
他改名字可能需要費些時間,急不得,慢慢來罷。”太后緩聲道,站起身。
婉兒忙過去摻扶,“娘娘小心。“
“不用你,你回去罷,來人哪,扶哀家進去休息。”韋太后喚了一聲,身旁宮人忙過來摻扶,婉兒站在那里道:“那……太后娘娘,皇后的事……”
韋太后已轉身向里走,走到內室門口的時候才說了一句,“還是那句話,慢慢來罷,你也回去好好準備一下,你做了皇后,那么君寶就是太子了,在此之前后患不鋤怎么能確保今后萬事大吉?”
她言下之意很明白了,婉兒明白,躬身道:“太后娘娘放心,奴婢這就回去準備,一定讓太后娘娘安心。”
“呵,不是讓哀家安心,而是讓你自己。”太后娘娘冷笑一聲,進了內室,她不想跟著她趟這一灘混水,不想讓易子昭將來恨她,所以才把自己撇干凈。
婉兒乖巧的福福身子,“是的,這奴婢明白。”
太后的話很清楚,殺了郁清塵,她就是蘭陵的皇后了,母儀天下,君寶就是她的兒子,想想未來的美好時光,她激動的站在那里,心跳個不停,直到太后娘娘進了內殿,她才反應過來,快步走出去。
小落過來給她添上裘衣,她好似沒有感覺一樣,臉上笑意不減,直往外走。
小落一時疑惑,不知道剛才太后娘娘給她吃了什么蜜丸。
婉兒一回到宮中,就把君寶叫到身邊,語聲和謁的道:“兒子,你知道嗎?如果娘做了皇后的話,你就是太子了。”
自從他被正式過繼給她為子,封為二皇子后,她對自己一直這么好,君寶被打罵慣了,一時不適應,再加上,每次看著她的笑容,都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情,君寶下意識的后退一步,看向遠處的喜珠。
喜珠對他點點頭,讓他自然一些,服侍婉貴人這么久,她早已熟悉了她的脾氣,一陣一陣,時好時壞陰晴不定,所以她讓君寶小心些。
君寶會意,勉強擠出一抹微笑,“這一切都是姨母的功勞。”
她雖叫他兒子,但他還是改不過來稱呼,換作平時,婉兒早就沉下臉來,只是今天她沒有,她頓了頓,拉著他一同在榻上坐下,用無比柔和的目光看著他道:“二皇子,你也這么大了,你應該很清楚的,皇子都有封號,封號都由皇上來定,但是你的名字是從前太后娘娘定的,皇上不喜歡這個名字,要給你改名,你看……這件事如何是好?”
看到他臉上出現反感的表情,她忙又道:“當然了,娘知道你與你母后感情好,不愿意改變她為你取的名字,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是想現在堅決不改名字,惹你父皇不高興,然而廢了你皇子之位好呢?還是乖乖的應下,將來跟著娘做一國太子,一國之君好呢?她循循誘導,目光深深看著他。
君寶在她的目光下漸漸低下頭,想了好久,才小聲的說了一句,“可是……名字跟皇上有什么關系,這可以讓君寶的小名哪!”
婉兒臉上笑容沉寂下來,“那么你就是不愿意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