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狂回宮的事,除了昨日里那場鴻門宴上的眾人外,其他人是并不知曉的,昨日的那場鴻門宴上,太監宮女都被屏退了,以至于這一向消息傳的飛快的宮里頭,卻偏偏對許輕狂回宮的消息毫無知覺。而許輕狂那時,也不過只是當了那么一天的“仙妃”就沒了蹤影,這宮里頭知道她的人不少,但是見過她的人卻是少之又少。一路上瞧見她的宮女與小太監們,也不過是面有疑慮的多看了兩眼便匆匆離去,這倒是件好事,免得到時眾人還以為這光天化日之下是見了鬼。
一路上,蕊兒與芯兒這對雙生子便一臉不解的瞧著這興匆匆拉著二人的許輕狂,瞧著這方向竟是朝著秀女園去,蕊兒不禁詫異道:“主子是要去秀女園嗎?”
許輕狂神采奕奕,腳下生風,這正值興奮頭上也顧不得作答,只是一臉笑意的點了點頭,眼中滿是精光。芯兒瞧著她是滿面春風,難道是有什么好事不成?便問道:“主子去那秀女園作何?”
許輕狂見兩個小丫頭心下好奇,便彎眉帶笑道:“怎么?你們不想見見云兒?”
蕊兒笑著點頭道:“這自然是想的啊,只不過主子您笑的那么燦爛,滿眼精光的,定還有什么好事,要不然哪能興奮成如此模樣!”
沒想到這丫頭還挺了解她,許輕狂一臉算計笑的好不邪魅:“那秀女園里的幾個官家大小姐,不是一向視我如眼中釘肉中刺嗎?我啊,就想去瞧瞧,她們要是見著無事的我,回怎樣的一番樣子,待會啊,你們到了那,可千萬別露了我是公主的事,要不然可就不好玩了!”
兩個小丫頭一聽,不禁噗嗤一聲捂嘴偷笑起來。來到秀女園后,只見大大的園子是空蕩的很,除了幾個相貌出色得了這獻藝的機會的秀女,其他的人都已經被分派到各個宮殿正式做了宮女。出生平民的秀女中,如今也就只剩下暮云兒一人了,許輕狂悄悄推開秀女的寢屋往里瞧去,只見那暮云兒竟是坐在床上用手撐著下巴,滿臉的愁容。許輕狂壞壞一笑,朝著身后的兩個丫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便輕手輕腳的來到神情恍惚的暮云兒身邊幽幽出聲:“云……兒,暮……云……兒!”
心不在焉的暮云兒聽見有人喚自己,便轉頭瞧去,瞧見許輕狂放大的鬼臉不禁一聲大叫蹦出老遠,滿臉驚恐的指著許輕狂道:“你,你,你是人是鬼?”哪知許輕狂瞧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竟是捧著肚子哈哈大笑,暮云兒一愣瞧見許輕狂身后差點笑岔了氣的蕊兒與芯兒才反應過來,滿臉的驚恐化作驚喜蹦到許輕狂身前拉著來人道:“你是碧蓮,真的是碧蓮!太好了,你沒事!你可知聽到那消息后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
瞧著那許久未見的貌美容顏,暮云兒才想起如今跟前的人兒可不是那個小小秀女了,便趕忙行禮:“暮云兒見過仙妃。”
許輕狂趕忙攔住她,將她扶起身來道:“哎哎哎,可別跟我來這套,我可受不了,再說了,我可不是仙妃!”
見暮云兒一臉的詫異,蕊兒上前幾步道:“我們兩個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主子啊可是長公主呢!”
跟前的人兒是一臉的驚愕,許輕狂笑道:“唉,這說來話長,總之啊,我一開始就不是李碧蓮,我名叫許輕狂,是當今皇上的親妹妹,當今的長公主,是千里迢迢來宮中找我皇帝哥哥的,昨日啊已與我皇帝哥哥相認了,以后啊,不會再有什么仙妃,只有輕狂長公主!”
暮云兒雖心中還是有些糊涂,但也已經了解了個大概,她抬眼問道:“方才聽人說那余菲苒和華妃被處決了?”
許輕狂點了點頭:“午時已經處斬了!”暮云兒嗯了一聲,知曉這定是與昨夜外頭動蕩一事有關,這朝政一事不是她一個女子可以多嘴的,便不再多問。
“方才見你皺著眉頭,一臉愁容的樣子,可是有什么心事?”許輕狂好奇問道。
“唉!”暮云兒輕嘆口氣道:“可不是,這晚上就要在宮中的中秋家宴上獻藝了,可公主也是知道的,我這出生商賈之女,雖家中富有,也學了些琴棋書畫什么的,可都是一點皮毛,上次的獻藝奏的一曲琴,與那幾個官家大小姐比起來是差遠了,若是今日又去獻丑,豈不是丟人?如此看來,我還真是一無是處!”
“呸呸呸,胡說八道!”許輕狂趕忙打住她的自怨自艾:“人各有所長,干嘛和人家比?那些個東西你不擅長,可以挑你擅長的啊,揚長避短就好了,要說起來,你唱歌如何?我今日也要在宴上唱一曲的,你若是會唱歌,我們便一起唱,我教你,很容易學的!”
暮云兒伸手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道:“我,我不會唱歌啊!”
許輕狂一臉黑線:“那,那你擅長什么?總有一個擅長的嘛!”
暮云兒想了許久突然目光一亮道:“對了,我記性極好,過目不忘,”可她突然又黯淡下眸子;“可這要怎么表演啊?”
“過目不忘?”許輕狂與蕊兒芯兒三人驚奇的相視一望,原來這世上還真有人有這個能耐,許輕狂不禁興奮道:“這個好,這個好,若是你真過目不忘便沒必要擔心了,晚上就表演這個,我保準你肯定會給眾人留下深刻印象的!”
暮云兒一聽許輕狂如此肯定,便心中放心下來,若是她說能行,那就必定可行。幾人正值興奮,卻玄關外傳來一聲嬌媚又惹人生厭的聲音:“我說暮云兒,你又躲在這屋里了,要我說你就死了那條心……”推門進來的女子突然愕住,雙目瞪大滿臉驚疑的望著屋中的人,抬手指著許輕狂,你你你的結巴了許久。
許輕狂瞧著來人邪魅一笑,方才還想著要去找這柳云煙呢,沒想到竟是先跑來這長氣
焰來了,她懶散的踱步到那恇怯不前的柳云煙跟前,挑眉笑道:“你,你,你什么你,”瞧見那只是張口無聲的樣子更是好笑道;“好久不見啊,柳大小姐,也不知這么久,你想我沒有,你瞧你這是什么表情,干嘛那么大驚小怪的,不就是我還好端端的,沒和了你的意嘛,放寬心,放寬心,今日的宴上,我還要與你們一同獻藝呢,到時還請柳大小姐多多指教了!”
心滿意足的瞧著柳云煙那千百萬化堪比魔術還精彩的臉,許輕狂是心情大好,拉起身后偷笑不已的暮云兒:“走,陪我回藏仙宮取我的‘吉他’去,時候不早,該去做準備了!”說罷,故意挑釁了那柳云煙一眼便帶著幾人踏出了秀女園。
這時間過得倒是快,天邊已被晚霞染上了一片余輝,宴席設在百花園中,好在這團圓之日可一同賞月,一旁臨著的褚琇園中,眾等待獻藝的秀女們都一個個滿懷期待緊張的做著準備。許輕狂懷抱吉他,手中一邊試音一邊調試著,方才眾人瞧見她的驚奇眼色她已習以為常了,如今那些議論紛紛不時投來的目光,她也只當視若無睹。一旁的三個小丫頭瞧著她手中怪模怪樣的弦琴是一臉的好奇,暮云兒新奇道:“那日見你獻藝我就好奇呢,這到底是什么琴?我從未見過!”
許輕狂一笑視其如寶的摸了摸琴身道:“這叫吉他,是一種樂器,最適合彈唱我的曲風了!”也是她對那個世界的懷念與寄托。不經意的抬眼,卻見園口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瞧見那粉嫩瓷白的小娃娃,許輕狂轉身便將手中的琴擱在了石桌上,提著裙角跑出涼亭,將撲至懷里的許言洛接了個正著,寵溺的將小人兒抱起,只見他撒嬌的在自己肩頭蹭來蹭去:“許久都不來看洛兒,洛兒還以為你不喜歡洛兒了!”瞧著他可憐兮兮的小臉,許輕狂心中一片柔軟哄道:“怎么會呢?洛兒那么乖,我最喜歡洛兒了,是我不好,讓洛兒等久了!”
抬頭望向走至跟前的高大男子,許輕狂輕輕一笑,許沐風定定的望著許輕狂許久轉頭對身后的奶娘道:“你先帶小皇子去一旁玩耍。”身后的宮女點了點頭將有些幽怨的許言洛抱了過去,退離開來。
許輕狂見許沐風似有話要說,便隨著他踱步出園,一時之間,氣氛竟是有些尷尬,許沐風不語,許輕狂也不知該如何發話,走在前面的許沐風突然停住轉過身來,許輕狂一個不注意竟是直直的撞進了跟前的男子懷中,她不禁一震,腰際被他環住的地方一片火熱,他的大掌似如火燒一般,透過她輕薄的裙紗,灼烤著她的后背。許輕狂面上忍不住一紅,趕忙退開一步,抬眼望去,竟是見許沐風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怎,怎么了?”
跟前俊氣逼人的威武男子目露憂色,低沉開口:“你與大哥,發生了什么事?”短短一句,竟是引來跟前的人兒滿目的驚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