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狂自認自己是倒霉的,這次她覺得自己真是夠悲催的,雖然不是最悲催的一次,還沒來得及弄清狀況就只覺后勁一疼,眼前一黑就這么不省人事了。待她醒過來的時候,睜眼瞧見的是底下的四只狂奔如飛的馬蹄,她只覺得自己像一只被拋上岸的魚,撲噠撲噠的在馬背上顛得胃中翻江倒海,就像獵人狩回的獵物,被這么倒掛在馬背上顛啊顛啊,顛個不停。許輕狂又是本能的張口欲叫,可是那馬上的黑衣人卻又是一個抬手直劈在后勁上,心中罵了句他媽的,又一次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等許輕狂第二次睜眼的時候,卻發(fā)現自己是在一處船艙中,與一些都快發(fā)霉的貨物堆在一起,搖啊搖啊,剛剛轉醒的許輕狂只覺胃中一陣翻涌,可是口中卻被堵著發(fā)臭的破布,心中憤然的罵著:你要搖到外婆橋啊,混蛋。嘴巴被塞的有點發(fā)酸,低頭一瞧,自己被五花大綁的跟待宰的豬樣一樣,想要挪個稍微舒服的位子都難。倒霉,她心中只剩下這兩個字了,轉頭望了一眼緊緊封閉的船艙,許輕狂知道她想逃出去恐怕比登天還難。
許輕狂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那本有些發(fā)慌的心,她清楚的很,現在沒有什么比冷靜更重要,想讓她驚慌失措痛哭流涕?不可能,她許輕狂可沒那么膽小,或許也可說她一向都不在狀況。許輕狂冷靜下來,心中盤算著下一步該怎么辦。要找機會逃走嗎?不,她為什么要逃?好不容易深入虎穴了,不得虎子她就這么走了不就白來了?可是前面危機重重,恐怕搞不好還會小命不保,不過,許輕狂知道,若是那些人真是叛黨余賊,她這個當朝長公主可有用的很,這身份可是她的一張大大的保命符。
如今該怎么做,許輕狂并不去多想,因為想了也是白想,現在自己這個樣子,想了也是多余,只要穩(wěn)住自己,不驕不躁,接下去的事情,她不會聽天由命,而是定要化險為夷。許輕狂雖然膽子大,但是她如今也難免有些害怕,畢竟此次不同,她現在完完全全在敵人的掌控中,一點主動權都沒有,就好比一個瞎子大白天與人干架一般,不是只有挨揍的份么?而且還是個不懂武功的瞎子。
許輕狂的悲催仍舊在繼續(xù),船艙被打開,刺眼的光線照的她有些發(fā)暈,她被人提溜著出了船艙,還沒來得及看清所在的地方,后勁又是重重一下,她華麗麗的又暈了過去。點背,太點背了,她不叫都還會招劈,這回她可是點背到家了。
不知道一路上被帶著走了多遠,也不知道去往什么地方,那黑衣人連給她記一下路線的機會都沒有。待許輕狂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她只覺得臉上濕漉漉的,這一次她是被人用水給潑醒的。后勁傳來一陣酸疼,她想抬手去揉一揉卻是動彈不得,雙手雙腳依舊被綁的結實。許輕狂皺了皺眉頭,巴扎著眼睛微微睜開,這
一次她發(fā)現自己異常的冷靜,周圍的氣息讓她全身警戒,但是心中卻冷靜的讓她自己都有些吃驚。
當她張開雙目,只覺口中的破布已經被取下,她并沒有大叫,而后睜開眼睛,花了五秒的時間快速的掃視了一下自己的所在之地。她被丟在一個座椅前,書柜,案幾,椅子,布置有序甚是講究,許輕狂當下便確定這是一間書房。而后她又用的五秒的時間掃視屋中的人,榻上坐著一個年輕男子,而離自己一步之遙的地方站著那個快把自己劈個半死的黑衣人。許輕狂瞧見那人,嘴角不禁一抽,心中罵道:他大爺的,姑奶奶我到時候一定要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那坐在軟榻上的男子正悠然的喝著茶,似乎再等許輕狂清醒。而許輕狂現在腦海中卻是在本能般的,高速的搜索著自己知道的所有辦法。想要死的快,那么哭天喊地視死如歸就是首選,想要活命,就得冷靜冷靜再冷靜。她許輕狂不是什么貞潔烈女,她這條命可金貴著呢,就這么死了,她可就比竇娥還冤。
獻媚討好?對這行行事狠辣的人根本沒用。楚楚可憐?得了吧,他們要是會憐香惜玉還會差點把自己腦袋劈下來?敵視警戒?她可不想找死,她現在是條咸魚,想翻身也得能蹦跶啊。如今也就只有一條路可走,既然不知道這后面會發(fā)生什么,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淡定從容,鎮(zhèn)定冷靜,以不變應萬變。
許輕狂輕輕吸了口氣,抬頭瞧向軟榻上的男子,一旁從容不迫的模樣上下打量起那人來:呦呵,長的還蠻俊俏的嘛!年歲也就二十多,與許沐風差不多,一雙眼中滿是心機,瞧這一身的風度,許輕狂就敢肯定,這人肯定就是她要揪的虎子,這背后的那個大佬!
軟榻上的男子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瞧見一臉鎮(zhèn)定正從容打量自己的女子不禁有些詫異,而那張杏臉桃腮的傾世容顏更是讓他有些意外,嘴角不禁一鉤,對這許輕狂也上了幾分興趣。一旁的黑衣人上前到:“啟稟主子,這女子帶著一行人將我們派去月城的人給抓了!”
軟榻上的人被黑衣人提醒,不禁皺起眉頭望向許輕狂,而后冷冷道:“東西找到了嗎?”
“沒有!到處都找過了!屬下本想殺人滅口,可是這女人居然讓那個付松逃過了一截,被她的人抓去了!恐怕多半會招出不少!”
那男子眼中多了一絲狠戾,黑衣人趕忙跪下身子道:“屬下辦事不周,請主子責罰!”
那男子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道:“算了,反正那個付松也不知道什么東西,亮他也招不出什么來。”他突然起身來到許輕狂跟前捏著許輕狂的下巴道:“老實招出來,東西哪里去了?”
許輕狂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東西就是那張龍脈圖紙,這讓許輕狂更加確信他們是叛賊余黨,不過,她可不能
告訴他們龍脈地圖的下落,于是故作不知,道:“呵呵,你們那群人鬼鬼祟祟的上山掘墓偷盜,被我們發(fā)現了,本來還以為是什么江湖組織呢,敢于朝廷對抗,不過這一看,我倒覺得敢興趣了,什么東西讓你們這么費盡心思?”
許輕狂這一番言辭為的是掩飾他們并沒有找到什么東西,只是陰差陽錯抓了那行人,另一個目的便是要這人自己道出,讓他們相信她根本不知道龍脈一事。這個男人有心機的很,她可不指望他能入套,不過邊上可是還有一個人。果然那黑衣人厲聲喝道:“說,龍脈地圖在哪?”
跟前的男子猛然一瞪向那黑衣人,許輕狂心中一笑,故作震驚道:“龍脈地圖?你們居然在找龍脈地圖?”而后她勾唇一笑,滿是譏諷;“我道哪個江湖組織要這般掩人耳目呢,怎么不將那伙盜取的人殺人滅口,本來就心存懷疑,這般不想被官府盯上,根本不像是江湖中人的行事作風,龍脈?呵呵,你們不會是意圖謀反吧?”
男子面上一頓,心中不覺嘀咕,難道她真的不知道龍脈地圖的事?可是她怎么會盯上他們呢?許輕狂看出他眼中的疑惑,不禁勾唇笑道:“本來被派來處理泉州洪災之事,沒想到竟然在月城讓我給遇上了意圖謀反的叛賊,我這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那男子面上一臉冰寒,站起身子,滿眼殺意的低頭凝視著許輕狂,他們的行跡敗露怎么可能還留這女子的性命。那黑衣人瞧見男子眼中的殺意,便道:“主子,此人知道的太多,留不得!”
那男子面無表情似乎是默許了,許輕狂心中一急,不行,她還沒有垂死掙扎一下呢,這兩個混蛋居然就定了自己的生死,奶奶的,她可不能坐以待斃。許輕狂冷冷一笑道:“想殺人滅口?哼,早就知道你們會來這手,想讓我去見閻王,也得讓我做個明白鬼,殺我的人是誰,我若不知道,怎么化作厲鬼來索命?”
那男子唇角一鉤,沒想到這女人還挺有膽識,他彎下腰來捏著許輕狂的下巴,瞧著她的美顏笑道:“還真是可惜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呢,只可惜馬上就要成一具冰冷死尸了!”
許輕狂心中一跳,敢情還有美色這招?等等,她可不想用這種方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們也不笨。許輕狂與他四目相對,一臉從容道:“呵呵,想不到你這么沒種,連將死之人都怕,我道是有什么能耐呢,死在這么膽小如鼠的人手里,還真是不值當!”
“混賬,竟敢侮辱主子!”啪的一聲,許輕狂臉上被重重的挨了一巴掌,下手的又是那黑衣人,許輕狂現在就想爆火沖上去咬掉他一塊肉,可是理智告訴自己,她這是找死。她勾唇一笑,輕舔了一下嘴角的血漬,滿臉嘲諷的瞧向跟前男子,眼中滿滿的都是挑釁,她一定要知道他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