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的爭斗無非是為了皇權,這一點許輕狂是知曉的,她對燕國宮內的爭斗絲毫不感興趣,當下她只是希望這木云葉快些將莫空放回來。商船朝著燕國的京漢去,木云葉坐在對面正皺眉沉思,一旁的風無突然站起身來,許輕狂詫異去望,只見他不言不語的冷著一張臉走出了船艙。
望著靜靜離去的背影,許輕狂猶豫了片刻還是未曾追上去,對面的木云葉突然哼笑起來:“公主不去追么?你那護衛這二日可沒有少擔憂啊!”
許輕狂轉頭白了木云葉一眼,冷著一張小臉道:“你打算何時將莫空還回來?”
木云葉輕輕一笑,許輕狂卻是冷聲一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莫空是前朝太子,你擔心的是不是他與叛黨一同謀反?”
木云葉輕笑著點頭,朝著許輕狂眨了眨鳳眼:“公主果然懂我!”
許輕狂不屑的冷哼,換上一副長公主固有的傲然,抬眼肅然的瞧向木云葉道:“你無需操這個心,莫空先前被叛黨綁去,還是我將他救回來的,他本就在寺中待了二十多年,對于權勢沒有半分興趣,若不是我硬將他帶下山來,他也不會做這個丞相,太子殿下的這份擔憂怕是操之無用了。”
“公主就敢如此肯定么?”木云葉微微瞇起鳳目直直的凝視向許輕狂,可惜許輕狂絲毫不懼的淡笑道:“不是肯定,而是百分百的確定,莫空對于那群叛黨來說,不過是個利用的傀儡,想要有個名正言順的借口,莫空早就拒絕過了,太子殿下與其擔心莫空,不如擔心你們宮中的那個人,若是她與叛黨聯手,恐怕那才是太子殿下要擔憂的吧!”
木云葉微微一愣,他驚詫的望向許輕狂,的確,他不曾想過這個可能性,后宮的那個女人如此想要置他于死地,如此不擇手段,與叛黨聯手也不是不可能。他勾起唇角,不禁有些佩服的瞧向許輕狂:“公主果真聰慧過人。”
許輕狂站起身來,整了整身上的衣袍道:“恭維的話就不用了,到了燕國還請太子殿下早早將我們丞相還來吧,此次我親自獨自前來也是看在兩國邦交的面子上,如今燕國國難當頭,太子殿下不會想要汾國與燕國邦交決裂吧?到時候莫說是幫你們除去叛黨了,這七嫂嫂的情面我也不會講的。”
木云葉擰眉望向許輕狂:“汾皇不會為了一個區區丞相與燕國反目吧!更不可能由著公主的任性!”
許輕狂朗聲大笑出聲:“木云葉,你太不了解我的皇帝哥哥了,我的皇兄與幾位王兄是出了名的愛妹如命,別說是為了我這個長公主,莫空對我汾國不僅僅是小小丞相那么簡單,他乃是我汾國不可多得的仁德之才,在百姓心中更是個仁義心慈的好丞相,我會來此,可是得了我皇帝哥哥的皇命啊!”
木云葉沉聲望向許輕狂,那日在山中他也見都了汾國的皇帝與幾位王爺,確實如許輕狂所說對她百般疼愛的很,汾皇也如民間流傳的那般是個仁德的君王,那日見他們相處的如此融洽,許輕狂的話就不單單只是說說那么簡單了。
木云葉
額上的眉頭揪成了一團,那愁苦的面色露出一絲不安的憂色,許輕狂知曉他身為太子的不易,燕國的皇室畢竟不像他們汾國皇室中那般和睦平靜,他從小身處在明爭暗斗之中,從木云水口中,許輕狂便知曉了燕國皇宮中的生活是多么的悲涼孤寂。
許輕狂輕輕的嘆了口氣,抬腳走到木云葉跟前,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若你日后成為燕皇,想必定會是一個好皇帝,作為朋友,若你有何難處,我許輕狂定會幫上一把,汾國也會給予助力,但若你蠻不講理一意孤行,那就別怪我與你反目成仇了。”
木云葉無奈的勾起唇角,伸手一把將許輕狂拽進了懷里,抬手撫上她的小臉捏了捏道:“你個女人,見我正發愁竟不知道安慰我幾句。”
許輕狂氣惱的扭動身子,抬手垂在他的胸口,罵道:“安慰你個頭,先把我的莫空還回來再說!”
“哦?你的莫空?”他挑起眉毛,似有詫異的邪魅出聲。
許輕狂掙脫他的懷抱,慌忙逃離開一步道:“怎么?有什么好驚訝的,太子殿下不會不知道他是本公主的駙馬吧!他本來就是我的!”滿意的瞧著木云葉面上呆木的驚訝之色,許輕狂得意的朝他做了個鬼臉,轉身便走出了船艙。
走上甲板,只見一身玄衣的風無站在船頭,海風吹揚起他的黑發,凌亂的在身后飛舞,本是如畫般的景象如今卻是有一絲說不出的悲涼之感。許輕狂只覺邁出的腳步有些發顫,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么,只是害怕瞧見他眼中的那份苦楚,如白龍一般,讓她不知該如何安慰。
靜靜的走到那高大的身影身后,風無的身型明顯顫動了一下,待許輕狂剛剛靠近,他卻是突然轉身邁步欲走,許輕狂心中一緊慌忙伸手拽住他的手臂,急急喚道:“風無!”
風無頓下腳步,卻依舊轉離著身子不發一語,他無聲的靜默讓許輕狂心中很是難受,鼻頭一酸,出口的聲音不禁有些顫抖:“風無,你在生我的氣嗎?”
依舊是無聲的回應,許輕狂不禁急了,拽住他手臂的小手不禁收緊,低垂下頭道:“這幾日讓你擔心了,我,我……”她不知道此刻她該說什么,她知道他在生氣,卻不知曉他到底在氣什么,他的心,她從來就不曾摸清過,先前是不曾在意過,而如今卻是捉摸不清。
風無突然回過身來,許輕狂有些欣喜的抬頭去望,卻被他大力一帶擁入了懷中,抬起的頭被腦后的大掌死死的按住,將她的唇狠狠的壓在他的唇瓣上。輾轉吮吸的唇瓣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意,大力而粗魯,帶著霸道的火熱,似乎是在宣泄著他心中的不滿與怒氣。
許輕狂驚詫的想要推開跟前的人,卻發覺腰間的手臂收得更緊,那含住自己雙唇的唇瓣也不禁變得顫抖起來,探入口中的舌尖帶著一絲微咸的苦澀,許輕狂猛然一愣,驚詫的瞪大雙目,瞧見的是近在咫尺的濕潤的眼角。
是淚!他竟是在哭么?心臟似乎被人狠狠一握,緊緊的似乎要被捏碎一般。她顫抖著雙手撫上他的面龐,卻不
敢將他推離,直到他緩緩的撤離開唇瓣。許輕狂呆望著風無掛著淚痕的苦澀面容,心疼的不知該如何言語,她深深擰起眉頭,抬手輕輕為他拭去眼角的淚痕,顫聲喚道:“風無!”
他無聲的落著淚,嚇得許輕狂頓時慌了手腳,他這樣一個七尺男兒,卻是在她跟前脆弱的落淚,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是不是自己傷了他?撫摸在風無面上的小手被他緊緊的握住,許輕狂擔憂的望他,風無卻是突然將她摟進懷中,將頭埋進她的肩窩沙啞著聲音低的哭訴起來。
“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公主,是我沒用,我沒有資格留在你身邊,為什么會讓你落入海盜之手,為什么會留下你一人害你遇險,若不是我沒用,你就不會,不會遇上那個男人,就不會,不會再惹上別的男人!”
許輕狂微微一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起來,風無一邊自責一邊卻是帶著滿滿的醋意,那方才的那個吻,他到底是因為擔憂還是因為嫉妒呢?許輕狂不由的笑出聲來,埋在肩頭的人不禁詫異的抬頭望她,見她竟是沒心沒肺的笑起,有些惱怒與羞愧的擰起眉頭紅了臉龐。
她抬著一張小臉,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道:“你在嫉妒那個白龍?”
跟前的風無猛然一震,不禁通紅著耳根慌忙轉離開頭去,可是摟在她腰間的手臂卻是不愿松開分毫。許輕狂壞壞一笑,窮追不舍的湊近他繼續問道:“你在嫉妒?”
他目光飄忽依舊不答,許輕狂抿唇笑道:“你的醋味很大哦,先前我與莫空在一起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這么大醋勁?”
風無低垂著羞愧的面龐,啞聲道:“我知道,公主心里的人是丞相大人,可是那個白龍,明明與公主不過相識二日,公主卻……卻……”
噗嗤一聲,許輕狂實在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這個風無原來是覺得心有不平,風無被她笑的羞愧不已,不禁低垂下頭掩飾著自己的羞窘。許輕狂笑著笑著不禁無力的露出一片愁苦之色,無力的笑容頓在唇邊,微微嘆聲透著哀傷:“以后恐怕都不會再見到他了!”
風無微微一愣,瞧著她一臉落寞的神情不禁皺了皺眉頭:“公主,喜歡他?”
許輕狂身子一顫低頭不語,風無環在她腰上的手臂不由的收緊,滿腔的妒意竟是一股腦的宣泄出來:“你喜歡他是不是?所以你答應下輩子與他在一起是不是!”
他突然失控的質問讓許輕狂驚愣回神,面對他的失控她有些呆愣的不知該如何反應,可他眼中的那份妒火和傷痛卻深深的刺痛著她的心。她不悅的一咬唇,抬手環上他的脖頸,抬起一張小臉,滿是霸道的道:“是,我喜歡他!”
風無吃驚的凝望著她,環在她腰間的手不禁開始顫抖起來,許輕狂猛然踮起腳尖抬頭在他唇上一啄,他驚愣的一呆,許輕狂卻是笑得邪魅:“也喜歡你,所以下輩子,你也來找我吧!我將你一塊收了!”
她滿意的瞧著他眼中吃驚的欣喜,與面上浮現的艷如驕陽般的羞紅,下輩子,看來注定不得安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