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州府的時已是入夜,三人落于院中,黑漆漆的院子里沒有一絲蟲鳴,安靜的有些詭異。許輕狂剛一落定就轉頭望向了莫空的屋子,屋中漆黑無光,那個和尚不可能這么早入睡的吧。玉月花伸了個懶腰,瞧見月光下許輕狂肅然的神色不禁也頓住,只見許輕狂朝一旁的風無使了個眼色,便見風無一點頭抬腳就沖向了莫空的屋子,推開房門,里面黑漆漆一片,幾步走到床榻前,果然不見莫空的影子。
屋中的人快步走出,朝著院中月光下的二人搖了搖頭,而后又飛身躍上屋頂,直奔州府門口,向著侍衛詢問了一番后,輕皺了下眉頭又飛身落回了院中。在許輕狂身前站定的風無搖了搖頭道:“問過侍衛了,說丞相大人與蘭玉出去后便未回來!”
一旁的玉月花一臉驚訝的岔笑道:“那個和尚該不會是和那個女的私奔了吧?”話音剛落便得來許輕狂一技眼刀,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個蘭玉果然行動了。微微擰緊的眉頭透出一絲心憂,一旁的風無開口道:“公主不必擔憂,以防萬一,屬下已在丞相身上灑了追魂香,現在去追應該還能尋的到!”
許輕狂輕點了下頭,道:“風無,你帶路!”夜色中,一個黑色身影飛踏在屋頂之上,躍過巷道,穿過昏暗的街道,身后緊緊跟著一個白色的身影,不離寸步。飛身落在一處客棧的屋頂,風無翻身躍入客棧中,屋頂之上站著一個白色的人兒。
許輕狂轉頭瞧了一眼黏上來的玉月花,不禁笑問道:“玉公子怎么也來了?”
玉月花勾唇輕笑,抬手甚是輕浮的拂過許輕狂的面頰笑道:“反正是閑來無事,倒不如來湊個熱鬧,況且美人不會武功,必要的時候,我也能做個護花使者不是?”
許輕狂只是一笑帶過,這個玉月花雖看著像是個登徒子,但這幾日本心中沉悶卻因總是一臉笑意的玉月花而晴朗不少。況且這玉月花也幫了他們大忙,心中自然也再對他有所偏見,縱使他是個采花賊,卻是與那周英豪一個天一個地。
從客棧中出來的風無一臉凝重道:“追魂香在一間屋中斷了,停留了最久,不過詢問了一番,那些人好像已經走了,一個女子還有幾個男人,那女的應該就是蘭玉了!”
許輕狂皺了皺眉頭,難道線索就要斷在這里了么?她抬頭問道:“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風無道:“他們買了一輛馬車,灰頂藍簾的,這里是東城,較為僻靜,離東城門最近,我想他們應該是從東門走的,往東便是蘇州,他們應該是去往了蘇州。”
許輕狂勾唇一笑,蘇州嗎?那不正好!她站起身來,淡淡道:“走,我們回府!”
玉月花吃驚問道:“公主不打算找丞相了嗎?”
許輕狂挑眉一笑道:“當然要找,先回府安排好事,備馬我們連夜趕往蘇州!
”
馬車中有些顛簸,莫空只覺身子晃悠的厲害,后勁傳來微微的刺痛,一個顛簸,頭不知撞在了何處將他生生驚喜。眼簾輕顫了一下,睜開雙目是一片昏暗,茫然起身,卻覺雙臂被束縛在身后,試著掙扎了一番,手腕處傳來微微的刺痛,一根麻繩結結實實的將雙手捆在了一起。莫空心中一緊,這才發覺自己竟是被人擄走了。不知為何,心中沒有害怕,卻是擔憂,最先浮現的是那張嬌美的面龐,他被俘了,她會不會擔憂自己?
吃力的挪動起身,轉頭四望才發覺自己是在一簡陋的馬車中。車外的人察覺到車廂中的動靜,掀起簾子探進一個人來,昏暗的月光透過空隙照射進來,才讓莫空瞧清探身進來的蘭玉,一皺眉頭,不禁一臉警戒的瞪視著來人。
蘭玉面上一呆,瞧見那似有敵意的目光只覺胸口悶痛,苦澀的抽了抽嘴角,強笑道:“殿下,我們也是不得已,殿下就先委屈一番吧!”
“你們要帶我去哪里?”一聲質問,透著怒意,冰寒的話語中沒有了一絲溫度,與前日里那個溫柔謙和的和尚簡直判若兩人。
莫空態度的轉變讓蘭玉心疼難耐,掩下心中的哀傷,鉆進車中,捂著胸口,委屈出聲:“殿下,蘭玉對殿下是真心的,蘭玉也是迫不得已,蘭玉對殿下是一片癡心,殿下莫要這般對蘭玉,讓蘭玉好生傷心!”
那低低掩面的楚楚可憐模樣,如今瞧在莫空眼中已不過是惺惺作態,從一開始,他就不曾將這女子放在心上過,她的情景親近對自己,也不過是困擾,如今知曉她的居心,更是讓他心中厭惡。瞧向蘭玉的目光不帶一絲溫度,想起因他而氣悶冷漠的許輕狂,心中便覺懊悔不已,自己為何不早聽勸誡?冷著聲音,淡淡開口:“姑娘的厚愛,小僧受不起,小僧對姑娘別無他想,即便姑娘接近小僧不是別有居心,小僧也不會接受姑娘心意的?!?
淡漠無情的話語將蘭玉的心深深刺痛,捏著拳頭緊咬著牙根,一臉受傷的盯著車中的男子。為何?因為那個女人么?心中氣憤,不禁憤恨開口:“因為那個女人么?那個長公主?殿下您應該瞧清了那個女人的面目的,她殘忍無情,陰毒狠辣,哪里配的上殿下您!”
“你住口!”一聲厲喝,將蘭玉驚了一跳,她不可置信的望向車中的男子,昏暗的光線中瞧見的是一臉怒氣的莫空,只聽他憤聲怒道:“我不許你這般說她,她不過是做了她應作的事,她心地善良,聰穎睿智,氣度出塵,這世間沒有哪個女子比的過她,她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子,我不許你這般詆毀她!”
車廂口的蘭玉低垂著頭,一雙眼中滿是狠戾,憤然扭身坐回車外,袖中的拳頭捏得嘎吱作響,天邊的晨光漸漸顯露,染上一層紅光,而她的心中卻是一片陰霾。許輕狂,許輕狂,心中一遍一遍的念著那個名字,咬牙
切齒的讓她憤怒難當。偏偏莫空心中的是那個女子,第一次瞧見的時候,那雙似乎要將她看透的雙眸便讓她覺得有些挫敗,短短幾日里,她的果決,她的氣魄就連她蘭玉都不禁有些折服。
滿心不甘,從一開始,瞧見莫空望許輕狂的目光,她就知道自己輸了,可是她好不甘心,那個女人什么都有,為何老天就對她如此眷顧?地位,權勢,榮華富貴,還不夠嗎?還要將此世間最好的男子賜給她?為什么不是自己?她已經有了那么多,憑什么又能得到殿下的心?不甘,蘭玉狠狠的擰著眉頭,她恨,她絕對要讓那個女人敗在她的手中。
蘇州城郊的武林山莊大門前停了三匹馬,玉月花抬頭瞧向那大門上的牌匾,面色一驚,只是一瞬的功夫便飛身而起踏風欲逃。一旁剛下馬的許輕狂一聲厲喝:“風無,逮住他!”風無暗笑一聲,一個飛身,拽住玉月花的腿便將空中的人托了下來。
許輕狂幾步上前,瞧著被風無按在地上一臉狼狽的玉月花調笑道:“玉公子,你跑什么呀?”
玉月花一臉苦悶的抬頭,求饒道:“我的公主大小姐,你不是說不抓我的嗎?”
許輕狂噗嗤一聲樂道:“是啊,那你跑什么?。课襾磉@武林山莊不過是讓何天虎幫個忙而已,這蘇州我們又不熟,暗中打探起來,當然還是江湖勢力來的容易。”許輕狂見玉月花瞪著那武林山莊的大門一臉惶恐的樣子,不禁驚詫笑道:“我說,你不會是招惹了那個何天靈吧?”
瞧見玉月花一臉苦惱的面紅模樣,許輕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捧著肚子笑的好不夸張,這個玉月花誰招惹不好,既然招惹了那個刁蠻無理的何大小姐,也難怪他瞧見這武林山莊就想跑。
玉月花被許輕狂嘲笑的面紅不已,狼狽的遮著臉,一臉不悅。許輕狂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放心吧,你我朋友一場,我會罩著你的,這何天靈上次可是冒犯了我,放心吧,有我在,她不敢把你怎么樣的!”
風無哼笑一聲,將玉月花拽了起來,玉月花一臉悶郁的望向風無小聲哀求著:“哥們,你就行行好,讓我逃吧!那個何婆娘的老子可是武林盟主,我真的惹不起??!”
風無淡淡瞧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已經晚了!”玉月花一愣,轉頭望向大門前,只見門里迎出一人,正是那何天靈,他慌忙轉身,掩著臉,胳膊還被風無死死的掐在手中。
走出大門的何天靈一臉詫異的望向站在門前的女子,依舊是一身白衣,依舊是如仙般的出世容貌,可與前些日子所見不同的是,如今一見似乎多了一些威嚴之氣。何天靈一時呆愣,似乎是對許輕狂的到來很是驚訝。
站在大紅門前的人兒一臉笑意,瞧見出來的美人一臉的呆怔,臉上變幻莫測,不禁一笑道:“何姑娘,咱們又見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