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憶的眼神失望一會,嘆氣了一聲,嘴里小聲咕嚕什么,“以前的小姐經常讓夫人頭疼,這不三年前夫人的師傅、師娘來京,見小姐這般擾夫人的心,才被帶到云州三年,前些日子才回來不久,然后才有被大小姐推下山的事情。”停住一會又道“不過,小姐雖然不記得以前了,以前的小姐,現在的小姐,奴婢們都喜歡”。
我更加不解了,急切問道:“我以前到底是個什么樣?說吧。”見兩人眼里遲疑,我疑惑問道:“難道我以前打罵你們?”
兩人搖搖頭,噗通,齊齊跪下,小憶眼角淚光閃爍,泣聲,“不,小姐從未罵過奴婢們,更別說打了”。
我更納悶了,那她們為什么哭成這樣?心里焦急得很,“別哭了,快說說看,真急死我了”。
小憶疑惑問道:“小姐,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我用力點點頭。
小憶回憶說“奴婢本是大小姐的打掃丫鬟,一次不小心弄壞了大小姐簪子,,奴婢被關在柴房四天四夜無人知曉,是小姐求夫人,奴婢這才來伺候小姐,小姐的大恩女婢沒齒難忘”。
“那西兒你呢?”
“奴婢無父無母,被舅舅、舅母丟棄在街上乞討,是小姐嚷著夫人收留奴婢,奴婢這才有安身之所”。
聽完兩人的講述,感慨,不過都是可憐人罷了,真沒想到這林凝語是個心善之人。
梳洗完畢,小西、小憶隨我出了閨閣,荷苑院落里青石桌椅,干凈透亮,坐落在一棵繁枝葉茂的梧桐樹下,雖然已是秋,但滿院的花兒,千嬌百媚努力綻放。院落中央有一荷塘,荷塘里寥寥數幾的荷葉屹立在池中,與旁邊詫紫嫣紅相比,顯得蕭瑟了幾分。想必這苑落名為荷苑的由來是因為這荷塘吧。
“唉,可惜沒有荷花看了。”我低低的嘆息,心中想到中學時所學的《荷塘月色》,要能在夜幕中觀賞這荷塘的月色該有多好。記得《愛蓮說》,寫道:出淤泥而不染,濁清蓮而不妖”。
小憶指指荷塘那的亭子說“小姐,荷花明年還會再有的,我們去荷花亭坐坐吧,那有很多鯽魚。”順著她的手望去,荷亭屹立在荷池的一角,青瓦木柱,碧石桌椅,紅木藍雕、輕紗簾漫。
坐在荷花亭看了一會鯽魚,越覺得無趣,現在盛秋,想必正是菊盛時節,嚷著要小憶小西向菊園走去。
走了約莫一刻鐘,到了菊園,滿園的菊花,香氣兮兮,一片片金色、璀璨奪目。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的菊花,金燦燦的菊花,在秋日的陽光下越發金亮、搖曳著,散發那迷人的誘惑,不禁低聲吟出,“秋日清戲涼風醉、遍黃搖菊香滿庭’。難怪陶大詩人會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我感慨道“這就是所謂的‘采亂花漸入迷人眼”呀”。
西兒崇拜的摸樣“哇,小姐很厲害,會吟詩啦,”又疑惑的問道“陶大詩人’是誰?”
“他是東晉時期著名的田園詩人,”望著滿園的菊香,我建議道:“我們采些菊花吧”。說完小心翼翼的蹲下。
小憶見我蹲下,急忙問道:“小姐,要采菊花做什么?有需要奴婢們來就好了”。
我一邊小心的菜菊花道:“菊花,有疏散風熱、平肝明目、清熱解毒之效,他可是治療目疾的良藥,與桑葉、夏枯草同用可清肝明目,冬日若配枸杞、熟地等藥同用,有滋補之效。待明年夏日,與金銀花、蒲公英等同飲,可是解暑的佳品。”
西兒迫不及待的蹲下來,“呀,這么多用處,奴婢原以為只能看看,那奴婢也來采摘些。”說罷,自個蹲下來。
看著她西兒那胡亂一通的采摘,我心疼這些花就要被她踐踏,忙道:“別把花梗都摘了,我們只摘一些花朵就好了,你看,這個還沒有開就被摘下來,多可惜呀”。
“呵呵……”一陣陣的歡笑聲傳入我的耳語,隨笑聲而望,一個身著紫衣,挽著柳髻,發捎上捎著蝴蝶簪子,勝雪肌膚,如脂凝,完美的瓜子臉,細細的柳眉,怎么看都是一美人胚子。旁邊有站著兩個身著綠衫的丫鬟。我正想,此人是誰?看著打扮,莫非是……
小憶微微的細語聲:“小姐,是大小姐她們”。其實一猜就知道,她就是大我兩歲的姐姐林凝雪,真可謂是人如其名,膚勝雪幾許。我微微一笑,走向前,打招呼:“雪姐姐好”!其實我實際年齡比她大許多,為了不露餡,這才這樣稱呼。
林凝雪并未像我想象中那般禮貌,眸子間閃過濃濃的憤恨,譏諷的語氣:“呦,這可是我們的二小姐凝語呀,從廣安寺這么高的山上,還真是命大,怎么都沒有死呢”?
旁邊一丫鬟附和道:“是呀”。眼中盡是挑釁。
我談笑,柔柔地回答,“呵呵,托雪姐姐的福,凝語現在比以前更好,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嗎?人在做天在看,倒是某人虧心事情做多了,小心半夜鬼敲門,”走向前,聲音不大,正好旁邊的人都聽的清晰:“林凝雪,尊稱你一聲姐姐,已經算是給你面子,不要給你臉不要臉,以前的事情我不記得,但別以為像以前的林凝語那般好欺負,”。
不等她開口反駁,我盯了旁邊的丫鬟一眼又道:“人嘛,多積點口德,安分守己才生活之道,別狗仗欺人,搬弄是非,這樣的人終究是沒有好下場的,”又緩了緩聲音,“雪姐姐,已是秋日了,漸漸微涼,多穿點衣服,小心著涼。”
小憶、小西早已經傻愣在原地,我附在他們耳旁呼道:“小憶、小西,傻愣這在做什么?天色尚早我們去松苑看看娘親”。
帶著小憶、小西瀟灑地離開菊園時,感到后背有一道冷冷的目光,我知道那是林凝雪憤怒兇恨的目光射向我。不禁地打了個寒顫,真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恨我?也不知道以前的凝語是怎么得罪她的?
正要踏出菊園,只覺菊園一角落,隱約有一白色人影,剎那,轉而消失不見,心里想,“莫非我眼花了” ,但我肯定自己絕對沒有眼花。
憶兒西兒指引著我,向松苑走去。曲徑通幽的小徑,走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這是我第一次來到松苑,院內樹木蔥蘢,綠綠蔭蔭,青石的階梯,曲折蜿蜒,這就是松樹的好處,實至秋日還感覺不到秋氣的燥,未入正廳,聽見洪亮的男子談話聲。
前幾日聽娘親說到,爹爹與哥哥這幾日會回京。心中疑惑著,莫非是他們回來了。懷著好奇的心步入正廳,邁著很是淑女的步伐走進去,柔柔地聲音問道:“娘,今日家里來客人了嗎?”。
“來,語兒,先見過三王爺”?我打量一番上座的男子,白衣勝雪,棱角分明,濃濃朗眉,凌厲俊臉,明亮深邃的眼睛深不見底,全身上下透出天生王者的氣息的三王爺,納悶的想,三王爺?就是那位冷酷無情的三王爺,他怎么到我家來了,怎么不在自己的王府呢?還是很淑女的朝著那位,極不情愿的盈盈俯身:“見過王爺,王爺萬福。”
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免禮了”。真像百姓所說的那般,冷酷無情,連眸子也似那般的攝人寒冷。剎那,我發現他的身影像極了菊園角落的那個人的身影,也是一身白衣。
“瞧瞧誰回來了?”娘指向坐在正廳右邊,一位身著玄青色袍,黑發如墨,炯炯有神的雙目,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成熟沉穩大將風范氣息的男子道。
“呃、、、、”心里想,這該不會是我爹吧?怕叫錯,又不習慣這里的稱呼。只是愣愣地仵在原地,眼睛眨巴眨巴地望著娘指著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對我溫爾地說:“語兒,許些時日不見,長高不少啦,還似以前那般調皮,呵呵”。
我又望了望,正廳坐在左側發如青絲,豐姿颯爽,很是儒雅的少年,他正微微對我笑,我回他談談一笑,他就是凝語的哥哥,這樣也算是給自己的哥哥打招呼了。
一會兒,被我氣得滿臉怒氣的林凝雪也來到前廳,見有人,忙換成一臉嬌笑,“爹,熠哥哥,你們回來拉,大娘也在呀,咦,?”眼睛看著上座的那位冰冷的三王爺,“雪兒見過三王爺”林凝雪嬌羞的模樣,一張臉嬌艷火紅的看著司馬少楓,視線打量了好幾次。
莫不是她看上了那三王爺了吧,女子遇見心儀的男子才會有這般的表情。
不知是錯覺還是我想多了,總覺得上座那位目光看著我很是怪異,被盯得渾身很不自在。我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更不想與皇宮扯上什么關系,那地方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而且并不知歷史發展會如何,對于皇宮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吧。盈盈一笑,行禮道:“三王爺,爹、娘,因語兒的身子還未痊愈,這就先失陪,還望王爺恕罪今日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