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按秦光遠從王顯宗那里得來的名單抓了一批人,這些人本就以自己性命給朱棣扣上一個亂殺的罪名,從而在丹青之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自國家產生便就有治理一方的官員,發展至今,幾千年的時間過去,當過官的有多少,真正在丹青之上留下一筆的又有幾人,能如此留下自己的一個名字,總也是好的。
朱棣這次對這些官員并未忍讓,還真就如了這些人的愿,凡是在王顯宗名單上記載之人,凡是經過審訊供認不諱的全部斬立決,其三族全部流放邊疆苦寒之地。
這個事情也就是當初調查王顯宗之時,秦光遠做了一下參與,后來抓捕王顯宗一黨之時,都是由鄭和處置的,最后對那些參與之人的處罰也都是由東廠負責的。
經過此事,朱棣賦予東廠的權力明顯加大,以前只是錦衣衛有單獨刑獄,不受朝廷律法約束的權力,現在東廠明顯也有了與錦衣衛同等,甚至是還高于錦衣衛的特權。
至于此事被牽扯之中的朱文奎,也由東廠送了出去,至此之后,恐沒有人再知曉朱文奎的下落,即便野史的道聽途說之中記載朱文奎,也不過是在王顯宗一案之中被朱棣秘密處死罷了。
其實不管外界還是史書之中如何評價朱棣,以秦光遠自己親身觀察的發現,朱棣也是有血有肉的,他與朱允炆一樣,同樣不忍殘殺親緣骨肉,萬不得已之下,也絕不想舉起屠刀的。
像現在這個事情,朱棣完全可以直接解決了朱文奎以絕后患,但朱棣卻還是留下了朱文奎這個后患。
幾日時間,秦光遠一直都在秦家和神機營之中往來著,白日準時去神機營之中盯著那些兵丁們的訓練,若是心情好的時候,還好自行舞劍練習一下。
其實,秦光遠腰間佩戴的那把劍完全就是唬人的,他用的最多的還是火銃。
經過幾代改良,火銃的威力已經是得到了極大的提高,碰到危急情況之時,根本就不需抽出佩劍敵人便已經提早倒下了。
現如今派發給下面兵丁的那些火銃已能夠在上面之間安裝匕首了,即便在子彈用盡之時,火銃也能夠當做刀劍使用,極大的減少了單兵的負重。
這樣的話也可為朝廷節省掉不少的開支。
秦光遠之所以沒有舍棄掉這個佩劍,只不過這把劍是朱棣給的,是一種身份的象征罷了,碰到那些不給他這個新城伯面子的人,亮出這把佩劍,總是要給這把劍一個面子的。
人靠衣裝馬靠鞍,以前神機營的那些兵丁沒有火銃的點綴,即便訓練的再出色,但不管從哪看都不像是他神機營的兵丁,現在有了火銃卻是不一樣了,即便是門口單獨值守的兵丁都精神抖擻,不管從哪看,都極為的賞心悅目。
一日,秦光遠吃過早飯之后如往常那般到了神機營。
現在已是臘月二十六了,再有幾日便要過年了。
算起來的話,秦光遠穿越過來已有五年的時間了,已過去四個春節了,但這四個春節之中,有三個是跟著朱棣在靖難起兵的行軍途中,有好幾次還是處于下風之處,時時想著的都是如何取勝,哪還有心思考慮過節的事情。
另外有一個好不容易是在北平度過的,還是在為將來的起兵做著謀劃。
搞得他直接錯過了四個春節,四個春節,那可就要長大四歲啊,若是再不趁著年輕好好的熱鬧上一把,等再過幾年,他變成了一個蓄著胡子的大漢,再想好好玩玩,也沒那個心情了。
因而今年,一過臘月二十,秦光遠便命令興明實業所有的鋪子以及秦家和田莊那里開始為春節做準備了。
年貨是不需要購置了,秦家田莊都有,唯一需要做的便是在所有他名下的產業之中開始裝燈結彩的重新吊掛紅燈籠了。
過了小年二十三,秦光遠便派遣了他和趙耀祖的隨從與虎子一道共計十一人,回北平去接趙大夫婦,羅正豐還有王郎中了。
王郎中早就來信說要來京師與高輝一道過年,王郎中那人一向都喜歡熱鬧,京師過年的氛圍可比北平濃郁很多的,在京師過年可是遠比在北平熱鬧的。
王郎中既然有這個要求,高輝當徒弟的自是不能否決,更何況,這也正是高輝所希望的。
本來,派遣十個隨從一路護送趙大等人也沒什么問題,但秦光遠卻是擔憂趙大夫婦沒走過原道,每個細心之人照看著多少有些不太妥當。
此次虎子在回去的時候,秦光遠還特地明天去聯系李召。
李召若是愿意也可此番一道至京師熱鬧一下,李召雖只是北平的潑皮,但也算是有些人脈的,本想跟著秦光遠在京師混口飯,最終卻還是舍棄不掉他多年所積攢的家底。
秦光遠孤身一人開車到了神機營,顧飛火才剛帶著營地的兵丁在后山跑步回來。
顧飛火為秦光遠打開車門,笑嘻嘻的道:“提督,虎子兄弟也走了幾日了吧?其實,你若是忙的話,也不必每日過來的,屬下能訓練好這些兄弟的。”
秦光遠從車上下來后,回道:“算算時間虎子他們也該返程了,有趙叔他們在費時多一些,在三十應該也能到了,馬上便就是年關了,外面裝燈結彩的,兄弟們難免會有些浮躁,我若是突然不來的話,訓練恐會拉下。
今年的這個春節恐得是抓的嚴一些,畢竟兄弟們才剛剛擴編在一塊,訓練也才剛剛步入正軌,萬不可因這個春節把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斗志給丟掉了。”
秦光遠年紀雖說是比顧飛火小不少,但秦光遠說的卻也極有道理,因而顧飛火對秦光遠的命令也會做到絕對的令行禁止,對秦光遠也是法子內心的佩服的。
顧飛火對秦光遠一本正經的吩咐,拱手回道:“是,提督,盡管放心。”
秦光遠又道:“不過在過節的這幾日可謂兄弟們換換口味,我已經吩咐田莊這幾日往這里松懈雞鴨魚肉什么的,除了不能喝酒之外,所有的東西絕對管夠。”
神機營的伙食在所有大明的兵丁之中已經算較好的了,但卻也做不到每日大魚大肉的,秦家田莊能夠保證他們兩三日雞鴨魚肉不斷已是不易了。
秦光遠手下的錢再多也完全辦不到養活一支軍隊的。
顧飛火倒是顯得很高興,回道:“多謝提督。”
現在這個時候正是訓練神機營出來的關鍵時期,顧飛火也沒做過多的停留,與秦光遠只是寒暄了片刻,斌匆匆告辭,道:“提督,時候差不多了,屬下得接著去訓練了。”
秦光遠擺手,道:“嗯,去訓練吧。”
秦光遠自是希望顧飛火能夠抓緊時間訓練,怎會做阻攔呢。
顧飛火去訓練之后,秦光遠變自己一人在神機營營地四處亂轉了。
現在的神機營已派發下去了火銃,雖說沒有子彈,但火銃的發射原理已經開始逐漸訓練了。
以前的神機營是沒有那么多時間弄這么多精細化的訓練,現在有了這個時間,自是不能著急的。
更何況,當初神機營的兵丁那都是朱棣為之配備的最優秀的兵丁,現在新擴編的神機營,倒是也很優秀,但與那一批有著作戰經驗的老兵比較起來還是略微的差上那么一些的。
因而對這些擴編而來的兵丁秦光遠才會以如此的辛苦去訓練的。
訓練場上辛苦永遠不會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