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然,小羲是不是同你在一起?她電話一直沒人接。”電話那頭孫其海火燒眉頭似的,火急火燎。
“是同我在一起啊,她手機可能沒帶。咋了,你還想騷擾她啊?”陶云然陰陽怪氣回了句。
“不是,你趕緊拉她離開現在的地方!快點走!”那聲音幾乎是在咆哮,陶云然覺得對方已經瘋了。
“什麼玩意?你沒病吧?我倆趕報告了,沒事你就別嗶嗶了。最後祝你和你新歡白頭偕老,不得好死。”陶云然毫不猶豫掛斷電話,對著看空中啐了一口,有時候你無法理解男人爲啥要出軌,但更難理解他們出軌以後的行爲,無論懺悔還是若無其事,再看現在孫其海的反應,陶云然默默在心裡給他貼上“此人已瘋”的標籤。
電話鍥而不捨打進來,陶云然煩得不行,接起又是一頓罵,“孫王八!你有完沒完!別騷擾我了!你們男人腦子裡是漿糊還是糞坑啊,放著小羲那麼好的姑娘不要,追潮流搞什麼小三……”
“陶云然!你給我閉嘴!聽我說!”但那頭,孫其海好像更是生氣。
“閉你媽的嘴,少給我裝大爺。”陶云然第二次掐斷電話,這次不由分說摳了電池下來,世界徹底清淨了。
“怎麼了?”後頭猛然響起楚羲的聲音時,陶云然簡直要彈跳起來。
扭過頭去看楚羲站在茶水間門口,手裡拿著資料像是要去掃描,那腿又長又直,就算穿著最簡單的帆布鞋,仍是比別人高跟鞋拉出來的比例要好。襯衣紮在褲子裡,腰細但並不細弱,反倒給人一種很堅韌的感覺。眉目如畫,安安靜靜站在那的樣子,就是道風景。
陶云然幾乎要看呆了,這麼好看的妞兒,孫其海怎麼捨得不要呢?
“云然,你中邪了?”久久等不到回到,楚羲又問了句。
“沒有沒有,”回過神來,楚羲彎腰去給自己接咖啡去了,“姓孫的打電話來,說你現在很危險,要你趕緊離開……唉,你人呢?”半杯咖啡
都沒滿,回頭卻見楚羲飄走了,可能一聽到孫其海的任何信息,就本能想要逃避。
“小羲,你掃描完資料我們就走吧,反正領導也見了,母夜叉那也交代完了,明天週末,早些回去嘛。”從茶水間裡探出頭,望著在掃描儀前彎腰的楚羲,陶云然慫恿著。四點多了,也差不多可以走了,沒必要爭當勞模。
楚羲沒有答話,忙著手裡的東西,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很冷的目光,落在沒幹透的背上,一瞬間一個激靈。猛然回過頭去,長長的過道,除了探頭探腦的的陶云然,什麼都沒有。
捂著胸口喘氣,楚羲擡手摸了下額頭,才發現剛剛自己都嚇出冷汗了。到底是什麼東西,只一眼就把自己三魂嚇去了一魄。
“小羲,你剛剛是怎麼了?”陶云然也看出了異樣,叼著紙杯跑了過來,嘴巴上一圈的咖啡沫。
“剛剛好像有誰在看我。”挽了袖子起來,一排的雞皮疙瘩,背脊更是發涼。
陶云然什麼話也沒說,放下杯子,tian乾淨上嘴脣的泡沫。拉了楚羲右手過來,伸出一指,在她右手手背龍飛鳳舞畫了道符,靈力灌注,閃著紅橙色的光,而後隱沒在楚羲皮膚裡。
“這是我家族的平安符,有我祖先的庇佑,你不要害怕。”陶云然解釋了遍,又看了看楚羲的右眼,“那些小鬼都看出了你的異樣,都在盯著你看,你八字弱,先遮一遮,等我爹看過後再做打算。”
楚羲抿了抿脣,許久說了兩個字,“謝謝。”
“謝個屁啊。”陶云然翻了下白眼。
望著已經沒有任何異常的手背,楚羲驀然在想,陶云然的家族,到底是什麼樣的呢?他們家對外的官方說法,是祖孫三代都是道士,那再往上三代呢?
修行不同於一般的行業,不是你勤學苦練就可以成功的,一般人一生可能都無法入門,陶家要想入“道”,必須要有貴人指點。楚羲問過陶云然,最開始的那一輩是如何進行靈脩的,
總不可能憑空就有靈力吧,但陶云然也不清楚。
又坐了半個小時,等著冷青也率先翹班了,陶云然和楚羲火速收拾東西準備撤。
“云然,我今天住你家好不好?”猶豫了下,楚羲實在不想回老房子,她想逃避幾天。
“好啊!”陶云然一拍大腿,看上去很興奮,“太好了,你好久沒來我家玩了。”
“我要吃糖醋排骨,紅燒肉,菠蘿咕嚕肉。”陶云然哈喇子都要留下來了,她很坦然表明了自己的圖謀,楚羲燒得一手好菜,讓人不得不垂憐。
“吃那麼多肉不健康。”楚羲搖搖頭,不批準陶云然的全肉宴。
“明天開始健康!”陶云然拉著楚羲胳膊,頗有種活一天瀟灑一天的感覺,跑過去按了電梯,眼睛仍是保持看到肉的那副表情。楚羲在旁邊,很無奈看著她。
被拉著胳膊進電梯的時候,楚羲又是心裡一怔。猛然回頭,半瞇著眼睛掃了一圈,眼裡騰然而生一種戾氣,只是身後的辦公區沒有任何異常,隔著玻璃,還沒打卡下班的前輩仍在消磨時間。擡手捏了捏鼻樑,楚羲被自己太過敏感弄得有些神經衰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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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涇川在後頭看著楚羲的背影,腦中思緒仍停留在她剛剛自然流露的那個眼神上,戾氣非凡,不是常人能有的氣魄。那是種殺伐果決的眼神,比忘川河水還要冷冽,普通的凡人不會瞪得旁邊的陰差都退避三舍。
那如果不是普通人?凡人肉體,又承載的是什麼呢?
背過身去,手裡抓著還魂符,飄過層層的牆壁,到了自己辦公室裡。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後,那具肉身撐著頭在坐沉思狀,但細細一看,眼睛一眨不眨,瞳孔裡一團死氣。蕭涇川走了上前,回魂穿好了那具皮囊,瞬間那雙英氣的眼睛有了生氣。
“陰差。”蕭涇川沉聲一喝,屈指滅了辦公室的燈,外頭雖然瞟得見燈熄了,但也以爲領導只是關燈要走了,不會懷疑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