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之後,日本之行如期進行。
安甜自那次遇見之後,沒有再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想來是韓澤越已經(jīng)處理妥當(dāng)了。至於舒雁容那邊,也是風(fēng)平浪靜。舒景容略鬆口氣,收拾了心情,和韓澤越搭上飛往日本的飛機。
飛機上望下去的雪白的世界!舒景容生於南方長於南方,卻在北方的c市上了四年大學(xué),又生活了近五年,雪於她而言並不稀奇,但事隔一年之後,又看到這麼冰天雪地的場景,難免也有些小激動小興奮。
韓澤越看著她興奮的模樣,拉了拉她的手:“接下來的一週,都會是這樣的。”
兩人出了機場,竟然趕上了開往函館的jr列車。列車上人不多,舒景容欣賞著車窗外的雪景,深深的呼吸,空氣很清冽。
在函館jr站附近的酒店check-in之後,兩人託著手出去覓食。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可愛的電車,在夜色中顯得特別鮮豔。在酒店後面的小路上發(fā)現(xiàn)了一家小店,店主是一對五六十歲的老夫婦。兩人坐下來點餐,舒景容日語不行,磕磕絆絆的和店主太太交流,想不起來的單詞,韓澤越會在旁提點一聲。這才恍然,韓澤越的日語水平竟然不低。想著以後但凡有需要和人交流的時候,她都三緘其口好了。原本還說這趟旅行,所有的路線規(guī)劃都是她在做的,所有的一切都該她來解決纔對。
兩人點的是特色的鹽味拉麪,等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不過味道還挺不錯。一起旅行,最主要的是看同行的人。比如此刻,她隔著一張桌子看著對面坐著的男人,他用叉子將面捲起送進嘴裡,即便是身處這樣的小店,也能給人一種優(yōu)雅的感覺。韓澤越對她規(guī)劃的一切,未曾置疑絲毫,她選的酒店,她選的這家小店,一切的一切,自然而隨性。這樣很好,不需要太高大上,平凡普通,像所有出行的小情侶一樣。
情侶?她微低了頭失笑。
“什麼這麼好笑?”韓澤越擡手撫臉,順勢藉著一側(cè)的玻璃察看,臉上並沒有沾到拉麪調(diào)料的痕跡,見她笑得這般開心,他眉眼裡也蘊了笑意。
舒景容搖頭,不肯說。他也不再深究,低頭將那碗麪吃完。
他穿著她買的那件藏青色羽絨服,看上去比平時正裝時年輕好幾歲。她託著腮看他,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彷彿自己還是九年前十八歲的少女,而他也正青春恣意,俊美不凡。
男人很享受她的注目禮,不緊不慢的將麪條吃完,在街上溜達了一圈,回了酒店。
第二天早上6:30就去了附近的函館朝市,天色半亮,但行人很少。函館最最有名的就是它的海產(chǎn)品,其中最多見的就是蟹。
舒景容想著下次再來的話,可以訂一家民宿類的,自己買蟹來蒸,準(zhǔn)保一飽口福。
天漸漸亮了!
她們並肩朝前走,她的手納在他的大掌之中,被層層溫?zé)峋o緊包裹。寂靜的白雪覆蓋的路上,一眼望去,不知道盡頭在哪裡。
哪怕一直這樣走下去,都不會覺得疲憊。
朝市逛完,才7點多,順便去了附近的摩周丸——一艘以前在青森和函館之間通行的輪船。
摩周丸前廣場,雪積得很厚。本也就是隨意閒逛,並不趕時間。舒景容在雪地裡呆了片刻,禁不住就起了堆雪人的念頭。
韓澤越戴著手套來幫忙,兩人忙活了好一陣兒,將雪人堆好,最後爲(wèi)了雪人的名字而糾結(jié)。
“不如就叫景澤。”韓澤越出聲。
舒景容隱約覺得熟悉,想了半天,恍然大悟:“那不是你們家醫(yī)院的名字?”
“唔,還不笨!”
“雪人爲(wèi)什麼叫醫(yī)院的名字?不如叫番茄吧。我們小番茄也是銀白色的,這雪人是純白色的。”
韓澤越聳肩,舒景容認真的將番茄兩個字寫在雪人身前的雪地上。
之後去了大沼公園。
進入公園的第一眼,便是開闊的景象,銀妝素裹的美麗,還有遠處那駒嶽火山,舒景容整顆心都是是震驚的。
雪景美得驚心動魄,周圍視線中並沒有其他人,兩人並肩行走著,陽光將身影拉得老長。
如果說這一趟旅行,有哪裡最讓她覺得悸動的,便是哈里斯特斯教堂。這是函館的標(biāo)誌性建設(shè),在雪的映襯下,猶如童話王國中的宮殿。而韓澤越出乎她的意料,在教堂前面朝她單膝跪地,遞給她一個黑色天鵝絨面的盒子。
她怔在當(dāng)?shù)亍?
彼時天色晴朗,天際是藍色的,映襯著白色的教堂,十分漂亮。冬天的教堂不對外開放,戶外的天氣也並不顯得寒冷。
韓澤越眉眼如畫,眼神專注的看著她。
她遲疑的接過小盒子,故作輕鬆問:“什麼?”
他單膝跪地,又是這樣形狀的盒子,她就是用腳趾頭猜,也大約能猜到他在做什麼。
可她不敢相信,她們的婚姻,並不是因爲(wèi)愛情纔開始的。當(dāng)時他說,你做我妻子的時候,特別加了一句,我不是在向你求婚,你知道的,我只對你可以。
所以,他現(xiàn)在不只是對她的身體有興趣,他也喜歡她嗎?
“景兒,和我在一起。”他叫她的小名,認真裡面帶著幾分卑微的忐忑,他連隱藏都沒有,就那樣將自己的內(nèi)心透過眼神暴露在她的面前。
舒景容微怔之後笑了笑:“我們本來就在一起。你忘記我們結(jié)婚了?”
她不敢相信,這一切都太過夢幻了,她不是不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可希望歸希望,她不太敢踏出那一步。
韓澤越拉著她的手腕站起來:“這裡是教堂,很適合這個劇情。”
誰都沒再提這件事,那個天鵝絨的盒子,舒景容放在包包裡,她沒有打開來看,甚至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戒指。
他牽著她自哈里斯特斯教學(xué)旁出來,有一條很陡的路,路的盡頭是一座民居。幾個小男孩在那裡玩滑雪,可以一直從頂上滑到最下面,看上去很是好玩。
方纔那一幕的沉默和尷尬,舒景容想借和孩子的互動來打破,孩子們非常熱情,願意讓她嘗試。
韓澤越不放心,和她一起。
坡挺陡,舒景容沒有滑雪的經(jīng)驗,更談不上技巧,好在韓澤越有天生的運動天賦,很好的掌握了平衡。
之後去了函館山,景色很是壯觀,還有市內(nèi)觀光層,可以坐在那裡等日落,
日落時分,彼此都沒有言語。韓澤越的側(cè)臉寧靜,很專注的欣賞落日。舒景容不知道在教堂外的那一刻,她的遲疑是不是正確。如果可以重新選擇,她應(yīng)該會勇敢一點。
接下來的幾天,去了旭川、札幌,小樽,去泡溫泉,賞雪景,誰也沒再提那一段插曲,晚上回酒店,韓澤越接到電話,說要出差韓國濟州島,讓她陪同。
這次的旅行,除了那段插曲,其餘還算自然和諧,行程安排得也並不太緊,並不覺得疲憊。舒景容還沒答應(yīng),男人就繞了過來,指尖繞著她的頭髮:“聽說你們迷韓劇裡的那些長腿歐巴迷得不行,也有很多有名的韓劇在濟州島取的景,不想見識一下?”
舒景容驀地擡起頭來:“聽誰說?”
韓澤越臉色微紅,舒景容來了興致:“你的那些女秘書說的?”
舒景容鮮少有這樣的表情,韓澤越看著她,一時失神。聽得她又戲謔了一句:“還真的是那些女秘書說的呀。”韓澤越才正了正臉色:“什麼那些女秘書?孫遠說的。”
“孫遠?”舒景容心情越發(fā)開朗:“哦,你問孫遠了。”
“舒景容!”韓澤越臉露慍色,女人抱著快步閃開:“好吧,我去。”
次日去往韓國。韓澤越是真的有事出差,出了首爾機場,就見孫遠在那裡候著。
韓澤越談完事情,已經(jīng)到了晚上,在首爾住了一晚,次日去的濟州島,孫遠已經(jīng)回去了。舒景容不解的看著男人:“你不是出差濟州島?”
“舒景容!”他語氣微惱,暗含警告意味。
他是藉著出差的名義,特地想將和她的旅行延長幾天,她懂。
舒景容吐了吐舌,沒再說話。
日出峰是一定要去的,還必須趕在日出之前爬上去。日出峰海拔並不高,舒景容體力尚可,她站在懸崖邊朝外望,陽光一點點的散出來,和祥城的日出相比,並沒有太激動人心之處。
好在有特殊的海女表演,總算不枉此行。
原本還想在韓國多呆幾天,但舒景容擔(dān)心小番茄,這次出來已經(jīng)近十天,十天沒有見到小傢伙,她想念。
決定回國的前一晚,舒景容接到了舒雁容的電話,才接起聽了一句,手機就當(dāng)郎一聲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