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容以一個極屈辱的姿勢,在大白天被他抵在落地窗上,她能看見鱗次櫛比的高樓。她的裙子被撩起,韓澤越衣冠楚楚,卻自身后攻擊著她。
舒景容整張臉被貼在玻璃窗上,他的大掌掐著她的腰,迫使她抬高了迎合他。
這次情事持續了大約四十多分鐘,他的沖撞力道十分猛烈,讓她大汗淋漓。
她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丁點兒聲音,他就越發用力折騰她,每次的深入都用盡全力。
舒景容險些又暈過去,好幾次在他的逼迫下她都咬牙抵抗著那股痙攣,最終聽到他的低吼,她才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項嘉樹到得很快,舒景容混身粘膩的在地上跪了幾分鐘,韓澤越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韓澤越清理了自己,面無表情的坐到辦公桌前按了免提,公事化的女秘書在電話那頭稟報:“總裁,韓氏的韓澤希總經理來了。”
“讓他進來!你也一起。”
他掛了電話,意味不明的轉向跪在地上的女人。舒景容臉頰泛紅,不知是方才的運動所致,還是惱羞而致。
她咬著牙自地上爬起來,憤怒的視線像是兩道刀子直他直射過去。門被敲響,韓澤越端坐在桌后。
“總裁。”秘書出聲。
“哥。”項嘉樹先看見他,而后才看見窗邊走過來的舒景容,她額頭上還掛著未干的汗珠,頭發稍顯凌亂,雙腿輕浮。雖然辦公室很大,但仍然能察覺出不同尋常的氣氛。
項嘉樹迎向她:“景容!你怎么樣?”
舒景容避開他的手,那邊韓澤越吩咐秘書帶她出去。項嘉樹也緊隨其后,卻被韓澤越喊住:“韓總這么匆忙跑來嘉譽,不說說你的來意么?”
舒景容頭腦缺氧,她拂開秘書朝后看,就見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正在對峙。
她很累,急需要休息。
秘書說要送她回去,她無力拒絕。
她在浴缸里泡了很久。之前幾次面對韓澤越的碰觸,她并沒有這么強烈的反感,可是這次,她對他終究生出了厭惡。
她拿浴球不斷的搓著自己,水換了一次又一次。她以為韓澤越至少也還有那么一些愛她,所以聽見他要她嫁他時,她是不敢置信的。可結果卻是這樣,他不過要她的身體,即便她才剛剛答應,他就開始提前預支。
項嘉樹又來了家里,給她打了好幾次電話。舒景容沒接,外公讓她下樓,她也推說身體不適。她以為項嘉樹會是她的命中注定,會是她的緣份,可造化弄人。
她一天都沒有進食。晚上接到韓澤越的電話,他冷冰冰的提醒她不要忘了次日去領證,“申華等不了太久!”
舒景容一怒之下,將手機摔到了窗外。
次日一早離開家的時候,外公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笑瞇瞇的問她:“囡囡去約會?”
舒景容怔怔的看著外公,恍了恍神。
外公笑道:“年輕就是好,前一天鬧別扭,第二天就能和好。”
舒景容抬步往外走,恍恍惚惚的想,她賣了自己,能換來申華的安穩,能換來外公的平安,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走出去才知道外公所指。項嘉樹的車在門口停了一夜。
他迎上來,擔憂的喊她的名字:“景容?”
再見到項嘉樹,她心里很愧疚。為了讓韓氏助申華度過難關,外公利用了她,同樣,項嘉樹也知道自己被利用。可他卻甘之如飴,甚至還為了刺激申華的股價,公開和她的關系。可事到如今,她“甩了”他!
“嘉樹,真的很對不起。”除了這一句,她沒有別的任何言語。
“不,景容,是我對不起你。”項嘉樹的眉頭皺成了一川字:“我哥一直不太喜歡我,但凡我喜歡的,他都想奪去或者毀掉。這么多年,我都習慣了。但我沒想到他會針對你,對不起景容。申華的事,我會竭盡全力,你等等我。”
舒景容聽得一臉錯愕。她理不清項嘉樹和韓澤越之間的關系,也不知道他們兄弟兩個之間的恩怨,但這個消息,還是讓她愣了很久。
韓澤越要娶她,究竟存了幾分心?
她搖頭道:“嘉樹,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后面的話,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和項嘉樹相比,韓澤越顯然狠絕得多。只怕她等不到項嘉樹想出辦法,申華就已經易主。她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舒景容讓司機在前面路口停,她對項嘉樹道:“嘉樹,我們……到此為止吧。我會向微博粉絲說明原委,是我不好……”
項嘉樹止住她:“不是,是我不對。景容,你再等等我好嗎?”
“申華的股份在他手里。嘉樹,你回去吧。”舒景容頭也不回的走開,終究還是有人因她受到了傷害。
舒景容的微博果然鬧騰得很厲害,她昨天情緒不太好,壓根兒就沒登微博。網名多數不太理性,紛紛指責她。便就在她離開后不久,項嘉樹發了一條微博,說沒有經得景容同意,就發布了兩人的照片,而事實上,他還處于觀察期。
舒景容得到了解脫,項嘉樹真是個好人。
到民政局門口,韓澤越也正巧到達。他今天穿了件淺粉色的斜紋襯衫,領帶也配了亮色,使得他原本冷淡的臉柔和了幾分,整個人更具親和力,也更加俊朗。
相較于他的精心穿著,舒景容就隨意得多,一件吊帶裙配了件小披肩,長發結成單股發辮落在頸側,怎么看怎么像是出來逛街的。
進去之前,舒景容將她打印的東西遞給韓澤越:“有些事情,白紙黑色簽下來比較有保障。”
韓澤越接過去,并不翻開,只打量著她。舒景容道:“你知道的,我結過婚。我寫下來,以免事后被告騙婚。”
她存了惡心他的意思,她這一生,并不只有他韓澤越一個男人,他想要的純潔,中間也隔著一個陳涵。
“正巧,我也是二婚,要不要也列入其中?”
舒景容略微驚訝,韓澤越道:“三年前結的婚,維持了一年不到,因無性而結束。”
還真是針尖對麥芒,她惡心他,他用更鋒利的言論回擊,他再一次告訴她,他不是對她心心念念,而是對她的身體無法忘懷!
“我這邊還有些狀況,”她指指他手里拿的紙張:“我有些不得已的苦衷,我們結婚,領證即可。不需要婚紗照,不需要婚禮,更不需要雙方家長見面。結婚后若有必要,我可以搬去你那邊住,若無必要,你隨時需要我隨時通知我。”
“你的意思是……隱婚?”
舒景容點頭,韓澤越指扣在方向盤上,發出篤篤的聲響:“為韓澤希?”
舒景容對此默然不語,指了指紙張道:“還有一些需要你明確的……”
韓澤越看她兩眼,才一目十行的落在她擬的協議上,看到最后一條,他勾起嘴角嘲諷的一笑:“這條,有必要?”
那條是舒景容特意加的,如若兩人一起生活,韓澤越不能把其他女人帶回家。
舒景容點頭:“萬一和我一起,治好了呢?”
韓澤越對其他女人不行,所以根本不可能會帶其他女人回家。但舒景容的話也不無道理,韓澤越嘴角的嘲諷越發明顯,作為一個妻子,該在意的只是把別的女人帶回家?在她的心里,和他的婚姻,與和陳涵的婚姻沒有兩樣。
舒景容沒有心!
“還有其他疑議么?”舒景容把筆遞過去,韓澤越接在手里把玩:“如果我沒記錯,是你在求我。”
“是,我在求你,賣了自己的一生!”她語帶調侃,透著一股悲涼,韓澤越心微微一抽,想到一句話——哀莫大于心死,他緩緩收了視線,翻到簽名的地方,刷刷的簽字,力透紙背。
舒景容把協議收好,才跟他一起進了民政局。
和其他新人不同,舒景容和韓澤越整個過程連笑容都欠奉,就連宣誓的聲音,也空洞冰冷。
這只是一樁交易!
一人一本結婚證拿在手里,各上各車,各往不同的方向走,舒景容開著車繞祥城好幾圈,最終也不知道該往哪里去。
她逃離了c市,以為祥城會是幸福的歸途,然而,一切都來得太快。
如果知道會有今天,那晚看見一身是血的他,她是不是會選擇見死不救?
這世界,從沒有如果。
韓澤越給她打電話:“今天起搬過來,下班我要見到人!”
舒景容甩了甩頭:“收拾行李需要時間,明天一早過去!”
沒等他同意,舒景容率先掛了機。
她莫名其妙搬出家,總要有個由頭,思來想去,才想到個借口,晚上吃飯時,在餐桌上跟大家宣布:“我找到工作了,在城南的一家外企公司,做行政。”
“要工作怎么跑去那么遠?去申華幫幫你媽你姐也好。”外公語重心長。
“我做不來,反倒會拖了后腿。”她笑笑:“城南那邊的公司挺好的,還提供住宿,比以前在c市好太多了,可以每周回來看你。”
外公視線在舒夢和她之間來回了幾次,最終道:“你開心就好。”
外公容易被說服,舒雁容和舒夢卻并非如此。
她們忙著申華的事忙了兩天,今天情況稍微好轉些了,才早一些回來吃晚飯。才一回來就聽說這件事,舒夢敲開了舒景容的房門,舒雁容聽見聲響,也一起進來。
“你在c市,犯了什么事?”舒夢問。舒景容并沒說她要回祥城長呆,本以為她不過回來小住一段時間。
“媽。”舒雁容安撫舒夢:“景兒回來,您不高興啊?”
“我在c市呆膩了,和陳涵的感情不太好索性就離婚了,又想著你們和外公,這才回來的。我知道您不想看到我,所以我自動找了城南的工作,明天就會搬到公司宿舍去。”
“景兒!”舒雁容一個頭兩個大,這兩母女大概是前世的冤家。
“長本事了。結婚不打招呼也就算了,離婚也不打招呼。”舒夢看著眼前和自己酷似的二女兒,氣不打一處來。她在婚姻里受到什么傷害,一個人遠在c市,吭都不吭一聲……
“我和您一樣,離婚了!這么多年離開家過得并不幸福,您沒有親眼見證我不幸福的那刻,您覺得失望嗎?”舒景容也不知道怎么了,莫名覺得委屈,她前段婚姻不幸福,這次又把自己賣給了另一段婚姻……
“舒景容!”舒雁容連名帶姓的叫她:“過份了啊!”
舒景容悶著頭開始整理衣物,這樣倒好,搬出去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到底還是舒雁容來勸她:“景兒,你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了。這段時間申華遇到了困境,媽心情不好。你就不能讓一步?”
“我想過讓步的。我以為事情過去了九年,一切都會改變,但是并沒有。我還是搬出去吧,在家里久了,總歸會有摩擦。外公年紀大了,不想讓他看見這些。”
“你都想好了,我能怎么樣?犟脾氣!九年前這樣,九年后還一點都不改。”
舒景容和舒雁容聊了很長一段時間,用這種方式搬出去,到底也不太心安,尤其是在看見舒夢的皺紋之后。
她敲了敲舒夢的門,舒夢的聲音略顯沙啞,眼睛也還泛著紅。舒夢一直是個堅強的人,很少落淚,舒景容心里一緊,低頭道了歉:“對不起,剛剛的話,我不是有意的。明天開始上班了,城南城西的跑不太方便,公司提供住宿,我索性就搬過去了,周末會回來。申華的事,姐和我說了,我幫不上什么忙。媽,你注意身體。”
自從開門之后,舒夢一直背對著她,舒景容說完話退出去,關門的時候隱約聽見她的一聲“死丫頭。”
離韓澤越約定的時間還剩十分鐘的時候,舒景容到了小區門口。城南是祥城的新城區,近些年才發展起來的,以快節奏的都市生活為主,周邊的小區也都不錯,韓澤越住的這個小區為最。
舒景容被攔在外面,給韓澤越打了電話才得以入內。韓澤越的公寓不算太大,分為樓上樓下兩層。樓下是廚房和客廳,樓上是臥室和書房。家里一應擺設都十分簡潔,完完全全就是獨居男人的風格。
韓澤越把鑰匙交給她之后就要出門,說是今天要出差。
舒景容不知道他幾時回來,一直擔心著申華,當即就把他叫住:“申華的事,什么時候會有結果?”
韓澤越道:“三天之內。”
“你說到做到!”
韓澤越斜睨著她,最后一言不發的出了門。
舒景容簡單的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她剛回祥城,并沒有置辦多少東西,加之她是借著工作的名義出來,自然不敢多帶,是以一個小時的功夫就整理妥當了。看著衣柜里掛著他襯衫的旁邊掛著她的衣裙,她有種很微妙的心理,像是欣喜又像其他,她辯別不明。
既然回了祥城,又鬼使神差的和韓澤越結了婚,對于未來,她就不得不再做打算。
她之前是醫生,但也有一兩年沒有從事醫生的工作,照顧一家咖啡店,每天見不同的人,這種感覺也很好,她也習慣,是以接下去,她并不打算繼續找醫生的工作,反倒順著昨天隨口撒的那個謊,網上瀏覽了近郊幾家公司的行政文員一職。
她沒有太大的志向,最大的希望也就是平靜的過一生,不需要太轟轟烈烈,也不需要賺太多的錢,更不指望某一天像舒雁容那樣,成為職場女強人。
找工作需要時間,運氣和緣份。舒景容又是做簡歷又是瀏覽職位,不知不覺就耗了一天。天漸漸暗下來,肚子也開始抗議,她才發現自己午飯都沒吃。
家里的冰箱是滿的,有瓜果蔬菜,倒看不出來,韓澤越還是個會生火煮飯的男人。
開放式的廚房,一應用具嶄新的擺放,像陳列在貨柜上的商品。舒景容沒接到韓澤越是否回來吃飯的電話,是以只顧著自己的需求,簡單的做了份三明治和一盤水果沙拉。
這邊才剛端上桌,家里的電話就響了。
舒景容微微愣怔,她在猶豫到底該不該接。
這是韓澤越家,并不是她的住處,她們是隱婚的狀態,萬一是找韓澤越的呢?
鈴聲一直響,迫不得已,她只得接了電話,那邊響起來熟悉的聲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