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岳知瑤譏笑回去。
一旁的太監小陸子回瞪宋宜蘭,道:“娘娘的名諱是你叫的么!”
宋宜蘭尷尬輕輕一拍自己嘴巴,“瞧我這嘴……公公,您別上心……”
宋宜蘭尖酸刻薄的嘴臉真是一點都不遮掩一下,不過好在岳知瑤也是,完全滿不在乎!
她轉身瞪了回去,她現在就好奇,這個賢妃娘娘怎么挑這種時候來?
莫非是誰喊來的?
賢妃娘娘很是慵懶,穿著隨意確也是華貴,她驚訝地看著滿院子的接駕的人,說道:“今個兒怎么這么熱鬧?”
在場的人都行了‘萬福’的禮,一致道:“恭迎賢妃娘娘駕到!”
“娘娘!”宋宜蘭一個箭步就跨到賢妃面前,‘撲通’一跪,很是委屈,道:“臣妾、臣妾給賢妃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千歲!”說完這,她又是雙手舉過頭頂,深深一磕頭,道:“娘娘!臣妾也算是徐家過門已久的媳婦,如今卻被一個丫頭騎到了我頭上去了……!您可要為我做主啊!娘娘……”
岳知瑤白眼一翻,打斷她,道:“這早春天氣寒涼,站在院子里叫喊什么冤屈?娘娘若是凍著、收了風寒可怎么得了?”
賢妃娘娘被宋宜蘭嚇了一跳不說,心里也是惦記著火盆子,從出宮到現在,可是分外的冷啊!
賢妃娘娘白著小臉兒點點頭,“宋姑媽請起來吧!”說著,自己就先行跨入廂房,往最靠近碳火的位置一坐。幾個人隨后跟著進來,這廂房門一關,遮擋了寒氣,叫也不是這么的冷了。
小陸子很是懂得徐賢妃的心思,馬上從丫環手里取出了四種果干、小零嘴兒一放,又去親自泡了一壺紅棗茶來。
要說著賢妃娘娘出宮,陣仗也是非同一般。御林軍還跟了二十人的小隊,隨行保護娘娘,甚至跟到府上,還如魚一般進了院子里,左右各三名。
這進了廂房吧!
宋宜蘭倒一句都不說了,整個房間鴉雀無聲,都在互相打量,最后視線統一落到了徐賢妃身上。
而賢妃娘娘不急不慢,絲毫不受這幾道目光的影響,她壓一口茶,纖細玉指捏起櫻桃干送入口中,還特別享受似的閉上了雙眼。
岳靜涵很是發怵,第一次參見娘娘,整個人手心都出汗了,還不忘記提醒岳知瑤,在她后背用手指劃過:家訓。
岳知瑤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了,怎么還會走上以前的老路。倒是心里替這個妹妹思索起,一定是以前的宋志成用花言巧語騙了妹妹,才讓她和自己反目成仇。
看來,要在她認識宋志成之前,給她介紹一個如意郎君,早早成家……
宋宜蘭時刻盯著賢妃娘娘,兩人眼神一對視,她立刻又磕頭跪下,道:“娘娘,今日岳知瑤一個小輩毫無禮數,臣妾作為一個長輩,數落她一整個過年都閉門不出,如此無禮之事定有什么原因!問她原因,又說不出個一、二來!”
“不滿娘娘您說,現在整個長安城都在要傳聞岳知瑤過年根本不在府上,我怕她做出對不起趙將軍的事,好心相勸,哪知她卻惱羞成怒!大打出手!”
“此女、此女今日還搬出了四品夫人的頭銜來壓我,娘娘!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賢妃娘娘聽完,跨下肩膀,內心直叫道無趣,還以為有什么新八卦!
可面上卻顯得波瀾不驚、沉著冷靜,她拖了長音,道:“哦——?可有此事?”
徐賢妃目光從宋宜蘭身上,移到了岳知瑤身上,勾人的眼睛說不出的迷人,暖和了的身子舒適地往軟墊上一靠,仿佛等著聽岳知瑤解釋一般。
岳知瑤將手上的牡丹紋金鑲玉簪子用雙手遞到徐賢妃面前,道:“娘娘,請過目。”
岳知瑤眨眨眼睛,說道:“臣妾并非因為宋嬸嬸的好言相勸而憤怒,臣妾氣憤地是關于這簪子。”
一旁的太監小陸子先拿起簪子仔細檢查過后,再用帕子好好拂拭了一下,再奉給賢妃。
賢妃娘娘端起簪子,眼神一亮。
岳知瑤繼續說道:“這枚簪子今日居然出現在宋婉慈的頭上,臣妾很是不解!臣妾有句話不知當講還是不講……?”
徐賢妃抿嘴一嘴,“說。”
“這簪子!是宋婉慈從我岳府上偷來的!”岳知瑤自信滿滿伸手一指宋婉慈的鼻尖,隨后又一指宋宜蘭的臉,“她是幫兇!”
宋宜蘭氣得臉都歪了,立刻狡辯:“胡說八道!”
徐賢妃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直白的污蔑,她忽然‘哈哈哈’笑了起來,這樣的故事開端才不枉她今日出宮過來湊熱鬧!
徐賢妃明媚地問道:“岳知瑤,幾日不見刮目相看,你可要知道,如若沒有證據,我可定不會輕饒你……”
“賢妃娘娘……”岳知瑤胸有成竹道:“這牡丹紋金鑲玉的簪子是皇太后贈送的金鑲玉之一,我娘親賀氏——正是這一套的擁有人,岳家府上還有蝴蝶紋金鑲玉耳環,如若拿來給娘娘鑒別,這一看便是一套。”
“臣妾家府上祖訓高掛懸梁——世享皇恩!臣妾娘親賀氏時時刻刻謹記家訓,一輩子感謝皇上對我岳家的恩澤!那臣妾的娘親怎么會把皇太后如此貴重的物品,送人呢?”
“臣妾剛剛很是詫異,質問宋姐姐,哪知道她剛剛一口咬定說是臣妾的娘親送的?臣妾情急之下,想從姐姐頭上拿過簪子看一看、瞧一瞧,哪里想到姐姐一個轉臉,手碰了姐姐的臉,就污蔑說我打她!”
“簡直滑稽!”岳知瑤睜著大眼睛毫不畏懼看著賢妃娘娘。
宋宜蘭越聽越氣,道:“打了就是打了!岳知瑤,你沒臉沒皮,怎么不承認!”
岳知瑤也是詫異地看她,說道:“那你宋婉慈偷了就是偷了!那為何我家的東西跑到你頭上了呢?還不死承認!”
“你!”宋宜蘭這才曉得,剛剛的岳知瑤是真的不高興和自己費口舌,現在真的想撕爛她的嘴。
宋宜蘭道:“你說皇太后送的,就是了?別胡說了,你岳家雖然是做些名器的生意在,好看的牡丹紋多了去了!你少糊弄娘娘!”
宋宜蘭轉頭看上徐賢妃,一副您雙眼雪亮亮,您怎么看?
徐賢妃放下簪子,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泡開的紅棗茶,說道:“確實是皇宮里的東西。”
宋宜蘭和宋婉慈兩人一聽,臉色刷白,說不出話來。
岳知瑤好心補充道:“這簪子上一片片金片牡丹花,其實一片花瓣的背后刻了皇太后名字的第一個字,而臣妾府上另外兩個耳墜上,在蝴蝶翅膀上分別刻了皇太后另兩個名字。”
“這一套金鑲玉是宮中金師傅親手打造,金片薄而纖細,層層疊疊、將牡丹和蝴蝶做格外生動,再點綴上翡翠玉,就是為了夸贊皇太后國色天香。”
“那一年,皇太后身體不適,臣妾的母親本是醫女,自愿天天進宮陪伴左右,這才讓皇太后親手送給臣妾娘親。”
岳知瑤說完,意思不言而喻。
這是我娘親雙手接過來的皇恩饋贈,怎會給你!
宋宜蘭幾次張嘴,都說不出話來,一下子難以相信這岳知瑤當真是變了個人!以前息事寧人的態度呢?
徐賢妃了然點點頭,又問道:“宋婉辭,你可有何要說?”
宋婉慈點點頭又搖搖頭,已經完全懵了,平日里囂張慣了,可一旦娘娘面前,是話都不敢響。更不要說徐賢妃的不怒自威的樣子,雖沒有偏袒岳知瑤的意思。
宋宜蘭想想了插嘴道:“娘娘……娘娘!當日……當日,臣妾與女兒到賀氏那里坐坐,看著賀氏戴著好看,說……說,借來戴戴……”
“對對對……借來戴幾日,過幾天就還回去……!”
宋宜蘭深深呼吸,反正抵死不能承認是偷的,充其量當日的情景,也只能說是宋婉慈從賀氏手里搶走的。
賀氏當然不同意了,想搶回來又不敢上前動手,宋宜蘭把賀氏一堵、推推搡搡的,宋婉慈借機就帶著簪子走了。
岳知瑤真的是用膝蓋想想都能知道發生了什么!
但這行為,在她眼里就是偷!
岳知瑤道:“怎么會是借!臣妾前幾日回府上,娘親都還不知道自己少了這簪子,怎么都沒找到過!臣妾敢肯定是被偷走的!”
徐賢妃來來回回看著她們又看著,說道:“這賀氏本性善良,樂于助人,本宮……”
“本宮……”
徐賢妃這話還沒有說完,猛然間肩膀一疼,吃痛到差點背過氣去。
這明晃晃的有一把鋒利的箭,射穿窗戶,釘再娘娘的肩膀。就這么一瞬間,房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后,隨之而來的是驚天的尖叫聲。
“呀——啊——啊——!”
“啊——!血!”
廂房里一下子亂成一團,徐賢妃帶入院子的六個人立刻沖進了屋子,抽出刀來,將他們團團圍住,還大喝:“保護娘娘!保護娘娘!”
岳知瑤馬上將桌上的簪子先收了起來,一把扶住徐賢妃,雙手按住傷口,讓血不要流得那么快!
“叫大夫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