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云所謂的誠心向佛、日行一善、多做好事,真的是會有好報的。
比如說,嶽知瑤重生了。
現在看來不僅是重生了,還收了一個非常牛逼的徒弟,這個徒弟還透露了他是趙大將軍的同門師兄。那也就是說岳知瑤的徒弟的師弟是她相公。
於是,這麼個混亂的輩分,嶽知瑤在心裡盤算了好幾天,得出:我還是趙弓鳴的師姐了?
不過這個煩惱也就嶽知瑤自己搗鼓,因爲旁邊的章鶴良根本不相信,她就是趙弓鳴那沒見過面的娘子。
兩個人在路上好幾天了,章鶴良每天就叨唸著能趕緊到金城郡。
金城郡是到涼州城之前,最大的落腳點了。
這樣章鶴良就能拉著嶽知瑤帶他去玉器商鋪裡頭,長長知識,顧名思義:學習!
不過在此之前……
“我說……除了饅頭,還有其他的乾糧麼……”章鶴良絕望。
嶽知瑤也束手無策,我也很絕望??!
嶽知瑤還是翻著死魚眼,翻包裹,嘴裡道:“乾燒……”
“不要乾燒餅!”
嶽知瑤和章鶴良、大眼瞪大眼,沉默了半天,兩人把手上食之無味的乾糧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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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深深嘆氣。
“唉!”
同時都回想起,章鶴良之前還抓了野兔子,衝著嶽知瑤喊:“我抓來的,所以你殺!”
嶽知瑤莫名其妙手裡被塞了一把刀,以及一隻可憐、無辜的大草兔,她哪裡敢殺?。∵@不是要她的命麼!
嶽知瑤不幹,她把刀一扔,“我是師傅,我不殺?!?
章鶴良嘴角一抽,“我會殺,可我不會燒啊……”
嶽知瑤也很是尷尬,她明明已是已經過門的娘子了,可也不會燒菜。她默默說道:“我每天鑑定玉器的寶貴時間,當然不能浪費在燒菜上……”
好了,一個、二個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
此刻他兩正坐在山上的小破廟裡落腳順便躲雨,兩人帶著三匹馬,其實一匹完全託運吃食乾糧,但都已經吃了好幾天了!兩個嬌貴的人都有些受不了。
算上今天是第七天,差不多到明天傍晚,過了眼前的山頭就能進金城郡了。
冬日的雨水令人生厭,小雨點點星星似乎帶著點雪花片,怕是這雨下啊下的,就下成了雪。山路積雪很是影響趕路不說,如若明日傍晚到不了金城郡的話,恐怕是要以天爲蓋了,那大概真的會凍死。
章鶴良一扔饅頭,道:“我去外頭把馬牽進來,外頭太冷了?!?
“好?!睅[知瑤點點頭,她用乾枯的樹杈撥弄了一下枯木柴,挪著屁股往火邊靠了靠。
這下可好,這一去,一回。
章鶴良的身後多了一串小尾巴。
四個高狀的男人帶著三個穿著破破爛爛小棉服的女孩子,看樣子也是路過進來躲雨的。
嶽知瑤一擡頭同其實一個兇惡男子對視上眼睛上,她很快假裝咳嗽地別過頭去,不經意地用手一摸地上的灰往自己臉上蹭蹭,免得招惹事端。
章鶴良倒是很自然,把三匹馬牽到靠近自己附近,他對著後來的人說道:“這幾位兄臺,這外頭太冷了,我把馬牽進來了,就是這裡地方太小了,你們人多……怕是要擠一擠了?!?
四個男子互相對視一眼,爲首那最兇狠的男人盯著他們上上下下打量,兩個人,三匹馬,瞧見那包裹還鼓得滿滿當當。
章鶴良見他們不發聲音,就當是同意了,他將馬繩子綁好,坐到嶽知瑤對面,又添了點新樹枝。
對方兇狠的男子忽然大聲說道:“誰說我們要和你兩擠一擠了?”
章鶴良道:“沒和我們擠呀!我讓你們自己擠一擠。”
兇惡的男子怒瞪,“兄臺別不識擡舉,我們人多!你勸你老老實實的比較好!”
章鶴良正憋得慌呢!
早上吃饅頭、中午吃饅頭、晚上還在吃饅頭,已經吃出一包火了,剛剛要反擊。
坐對面的嶽知瑤拿著樹杈戳戳他,輕輕搖頭,意思是不要惹是生非、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章鶴良瞇起眼睛,話頭一改,道:“那你想怎麼樣?”
兇惡男子指指那邊的馬匹,“兄弟幾個,趕路幾天連個肉都沒吃著,正餓得慌!把馬給我們宰了,當下酒菜!”
章鶴良:“那怎麼可以!這個是我們用來託貨的馬,憑什麼給你們宰了吃!”
一個肥胖、滿臉油膩的男人衝著章鶴良一呸,“小白臉,別不識擡舉,我們老大餓了!你給不給!”
另外個高瘦的跟班也開口惡言道:“沒了馬、貨太多,拿不動就給我們呀!我們來拿,我看看還有什麼好東西……”說著說著,還眉飛色舞朝他同伴遞了個眼神,明著指點嶽知瑤身後那邊的包袱。
嶽知瑤從小所受的教育就便類似:不爭不搶、不驕不躁、安穩於世。
她壓低了聲線,粗粗地道:“把馬給他們?!?
一匹馬而已,過了明天就到金城郡了,另外在買就是了,乾糧也快沒有了,包袱也不是很重。他們兩人揹著包袱再辛苦一天就能稍微舒服一下了。
“那全聽師傅的?!闭满Q良挑挑眉毛,略帶嫌棄,“那殺馬出去弄,別搞得屋子裡面髒兮兮的!”
帶頭男子點點頭,身後的跟班就把其中一匹牽走了。
隔了不稍片刻,外面傳來馬的嘶吼聲,還有馬蹄踐踏的聲音,再漸漸就沒了聲響。
嶽知瑤看他們靠著門就安頓下來,不再找藉口聲勢,稍稍鬆了一口氣。
章鶴良盤腿再次坐下,這下緊挨著嶽知瑤,他小聲道:“你倒是好心,給他們肉吃,我們自己吃乾糧。”
她笑笑,“這麼大一匹馬,你現在若是去討一口來,也可以吧?”
章鶴良道,“咦,沒品位,我纔不幹這事。”
他們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章鶴良看著不晚的天氣道:“我先瞇一會兒吧,等午時了,你喊我吧!”
“好?!?
嶽知瑤讓出裡面已經準備好的草鋪的位置,自己正對著那羣兇神惡煞的人,時不時地看他們一眼。
半個時辰後,烤馬肉的味道散開在小破廟裡,似乎還帶著點辛辣的味道。
帶頭爲首的男人遠遠衝著嶽知瑤問道,“小兄弟,要不要來點?”
嶽知瑤立刻搖搖頭,便不再搭話。
於是那一邊圍著火堆,吃了開來,四個男人只顧自己喝酒吃肉,完全不管跟著他們的三個小女孩。三個小女孩眼巴巴地看著烤肉,但很是乖巧地靠著牆挨個坐下,沒有一絲討要的樣子。
可以說是非常奇怪。
從嶽知瑤的角度望過去,能將整個破廟都看個清清楚楚。
她怎麼看這三個孩子眉眼和四個大漢沒有一絲想像的,更不要說那破破爛爛的打扮,任誰家的女孩子再不濟,也會給自己最好的衣裳。
反看四個高大男子到還勉勉強強穿得像樣一些。
嶽知瑤雖養在深宅大院裡,倒也不算是不知道,這怕是拐帶的孩子吧?
如若不是拐帶來的孩子,就是路上撿到小乞丐,三個女娃娃眉眼如此秀氣,怕是要被賣掉了。
嶽知瑤可惜地搖搖頭,完全沒有要多管閒事的意思。
雖然她現在也是身穿破布老棉襖,但她若開口問這些匪人贖人,錢財外露,怕是更被他們招惦記?
罷了罷了,任女娃娃們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