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腿還疼著呢!沒事我先回我那里躺著了?”
張博文坐在將軍的營帳內(nèi),翹著個腳。
營帳內(nèi)也總共就三個人,趙弓鳴、章鶴良、張博文。
三人里面要選最心慌的就是張博文了,因為他覺得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準(zhǔn)是沒有好事!不僅沒有好差事不說,都還老是和掉腦袋的事扯在一起。
“博文,腿不好就干脆搬本將軍的營帳里來得了!”趙弓鳴一副心疼幕僚的表情,“我這人最尊重讀書人了,你營帳離我又遠(yuǎn),每天來回好幾次,多累啊!”
張博文心里警鈴大作,貓膩啊!
你趙弓鳴摸著良心能不能好好說話?你這輩子每次叫我博文的時候,就是找我替你背黑鍋的時候!
可是,張博文只敢在心里想,他完全不敢說,因為趙弓鳴是他老大。
章鶴良倒這會兒顯得江湖氣息厚重了起來,“別虛頭巴腦的了,人家博文都坐穩(wěn)了,背靠墻了,穩(wěn)得很!”
張博文大驚失色:“我不聽!”
他還蹭得一下站起來,企圖靠他一個人單腳跳的力量,離開這里。
“噗,你要單腳跳回去?”章鶴良笑話他。
“跳回去!我不聽、不參與、不知道!”張博文堅持。
趙弓鳴斂去笑意,“干什么!坐下!”
“……”
趙弓鳴表情嚴(yán)肅,一點都沒有要開玩笑的意思。
生怕他下一句就是軍法處置的張博文一癟嘴,單腳跳出去的幾步又跳了回來,慫回了木凳子上。
章鶴良還蹲在一邊:“哈哈哈。”
趙弓鳴睨了他一眼,那言下之意,隨便嘲笑下就行了,被老是欺負(fù)他下屬。
趙弓鳴望向張博文說道:“我剛剛和章白毛討論過了,等這些日子過了,我要親自去次渝州城。”
張博文嘴巴張得老大,一副難以置信,他結(jié)結(jié)巴巴道:“這怎么可以!這里邊塞怎么辦!大軍怎么辦!”
趙弓鳴雙手點點他兩,“靠你兩在了,這事我們還要保密,我已經(jīng)單獨向皇上稟報了,還再等回應(yīng)。”
張博文眨眨眼,抖著嘴唇,道:“胡鬧!渝州城發(fā)生事了!非要你親自去?幾日前,你明明就只說觀察一下江湖人事就行了,他是武林人士!你讓他去不就好了!”
章鶴良攤手,聳聳肩膀。
趙弓鳴示意張博文別激動,聲音輕點,他繼續(xù)道:“本來是只說旁觀一下就可以了,可是……”
張博文:“可是什么,大人都不能不管大軍!擅離職守!”
趙弓鳴道:“昨晚黑影衛(wèi)來報,六親王這過年都不過了,也動身去渝州城了……”
“什么!”張博文震驚,帶點妥協(xié)的意味說道:“那起碼把回鄉(xiāng)的另外兩位將軍召回來!”
趙弓鳴食指按住嘴唇:“萬萬不可。”
隨后,趙弓鳴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攏然后摸摸右耳朵,再敲了兩下嘴唇。
什么意思?這兩個人里面有人是眼線。
趙弓鳴只是猜想,打個手勢給張博文也是怕隔墻有耳。
張博文眼睛更是瞪圓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趙弓鳴攤手,“所以說么!我就去看一眼。”
張博文眼珠轉(zhuǎn)一圈,半響,“等等!該不會、該不會……將軍把猜忌同皇上也說了?萬一無中生有……皇上怎么可能會答應(yīng)!”
趙弓鳴眉毛一挑,“瞎激動,皇上憑啥不答應(yīng)呀!”
張博文差點背過氣,“萬一是無中生有!這……罪名,可就落實了!”
張博文把當(dāng)中‘挑撥’兩字按照口型說了,但是沒有出聲。
趙弓鳴最后說道:“我向皇上是告假,偷偷秘密離開幾日,我回長安城看看我娶過門的夫人長什么樣子就走!”
“啊!大人不是說娶了個母豬都不回去看一眼的么?”張博文下意識地說道。
趙弓鳴一臉‘你怕不是個傻子!’的表情,不就是給皇上找個理由報備一下,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了,也能給皇上一個臺階下下。
張博文眼珠一轉(zhuǎn),就知道自己又說了句不該說的。他覺得自己頭發(fā)都白了幾根,欺騙皇上,擅離職守,假公濟私……
張博文已經(jīng)開始盤算,自己會如何花式掉腦袋。
章鶴良倒是哈哈哈笑了,“我回頭要告訴你夫人。”
“大人。”
三個人臉色一變,趙弓鳴揮手,道:“嗯?”
黑影衛(wèi)出現(xiàn)在趙弓鳴的腳邊,單膝跪地,道:“她去青樓了。”
趙弓鳴一愣。
張博文皺眉:“跟蹤的是誰啊?”
章鶴良了然,“那小女子是岳家小姐的丫環(huán),叫岳瑤。”
張博文又莫名,“那她去青樓,和大人有什么關(guān)系……?”
趙弓鳴倒是一秒竄沒了影,“這不是納個小妾唄!我多少年沒見過這么正的中原女子了!”
空蕩蕩的營帳里,一瞬間沒影了兩個人。
留下一個腳崴了的張博文,“啊喂!帶我飛一下啊!死白毛!”
張博文這下只得單腳跳到營帳門口,喊人來扶下自己,也跟著追了去……
一旦說起大事來,這時間都過飛快。
趙弓鳴輕點在屋檐下竄梭,輕輕松松超越了黑影衛(wèi),章鶴良明明起步稍微有些慢了,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比趙弓鳴快大半個身子的距離了。
再次同一時間點地,章鶴良的輕功就顯得更加像鳥兒一樣,自由輕松;而趙弓鳴靠的則是腳上的爆發(fā)力,讓他竄得更遠(yuǎn)。
又是在距離較長的情況下,章鶴良再一個起落,他明顯已經(jīng)比趙弓鳴快了一個影身。
用輕功趕超過趙弓鳴的章鶴良扭頭對他,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趙弓鳴呵呵一哼,腳腕一轉(zhuǎn),方向一變,“傻!”
說著,自己就往涼州城的青樓直奔而去。
章鶴良驚訝看著拋棄自己已經(jīng)轉(zhuǎn)彎的趙弓鳴,后者還涼涼飄來一句:“不認(rèn)得路就跟上,瞎跑什么……”
待趙弓鳴最先趕到青樓小院子門口,已經(jīng)是接近傍晚了。
涼州城只有在冬天,天才是黑的那么早,不過對于邊塞最大的城市的來說,夜晚也才正要開始,從趙弓鳴一腳踢開雕花大門的這一刻開始……
“啊啊——啊——啊——!”
“趙、弓、鳴!”
‘嘭’!
尖叫聲劃破天際,伴隨著還有一道驚天動地的摔門聲。
當(dāng)然不是把趙弓鳴攔在外面,而是他把章白毛給轟了出去,莫追小跟班可憐兮兮地捂著自己的眼睛,又道一遍:“我就說不要進去的……”
趙弓鳴眼睛都直了,怎么舍得出去!
要知道此時的岳知瑤身上終于不在那黑色的土棉襖,黏膩的頭發(fā)和臟兮兮的臉。
她搖身一變,穿著舞娘輕柔紗幔般的紅色露臍裝,手臂上串著無數(shù)金色環(huán)鐲子,裸足上還掛著兩顆的鈴鐺,雖然鈴鐺很小,可每走一步都會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烏黑漂亮的長發(fā)披散在后背,頭上還冠著一圈帶紗的頭飾,插著兩根白色的小羽毛。
粉嫩的臉上神采奕奕,光潔的額頭有些微微的汗。
不過岳知瑤現(xiàn)在可沒有這么好的心情,臉色刷白不說,她抖著嘴唇皮一句利索的話都說不清楚,滿腦海里是我的身子被看光了……
坐在榻上的邊塞第一野玫瑰同岳知瑤穿得一樣的舞娘裙。
阿施瑪金色微卷的頭發(fā),高挺的鼻梁和豐滿的唇,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她放下手里的胡琴,驚嘆道:“喲!這不是假正經(jīng)趙將軍么?怎么,今個兒又來喝酒?”
趙弓鳴壓根沒理她,往岳知瑤眼前一走,甚至還聞到了岳知瑤身上的不知名的香味。
趙弓鳴雙手握住岳知瑤的腰,一把將她舉起,“你下午訛我!現(xiàn)在勾引我,膽子不小啊!”
“你放我下去!誰勾引你了!”
岳知瑤連忙摸在他的手腕上,生怕他把自己摔了,完全不敢亂動,只敢大喊。她現(xiàn)在臉紅得幾乎要滴血,要知道她肚皮上只有一條松垮垮的腰帶,上胸若隱若現(xiàn),更不說露在外面的雪白的肚皮。
趙弓鳴歪頭:“罰你做我的小?”
“我不要!你放我下去啊——啊——!”
岳知瑤大喊大叫,趙弓鳴的手就是牢牢地抓住了她紋絲不動。
岳知瑤想著這么厚的地毯鋪著,摔了無非就是疼一下,她掙扎地想要踢趙弓鳴,腳上剛剛想往他臉上一踩,趙弓鳴迅速將臉往她肚皮上貼。
岳知瑤:“你還要不要臉了!”
趙弓鳴嬉皮笑臉,“我一個大將軍,你一介布衣百姓,做我的小,有什么不好?”
岳知瑤想既然腳踩不到他臉,現(xiàn)在膝蓋正好可以狠狠痛擊趙弓鳴的下巴,她一個不動武功的女子,就腰上剛剛想發(fā)力抬大腿。
趙弓鳴雙手就輕輕一捏,岳知瑤立刻泄氣。
岳知瑤大叫:“你先放我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
趙弓鳴‘嘖嘖’搖頭,“你先同意,我再放你下來。”
岳知瑤死死瞪著趙弓鳴,發(fā)狠地握緊了拳頭,萌生出了一輩子都沒有的粗魯舉動,想要甩他一個大耳刮子。
趙弓鳴眉毛一挑,“膽子真不小。”
“啊——!”
他眼明手快將岳知瑤往上空一拋,天旋地轉(zhuǎn)地一番后。
趙弓鳴一手彎在她的膝蓋,一手?jǐn)堅谒赶拢€(wěn)穩(wěn)將岳知瑤抱在懷里,還掂了掂,“做小好不好?”
岳知瑤雙手捂臉,嚇?biāo)浪恕?
趙弓鳴還嬉皮笑臉湊上去關(guān)心地問:“你再不答應(yīng),我就要對你嚴(yán)肅處理了!”
岳知瑤小臉一陣白,也不知道自己造得什么孽?
上輩子遇人不淑,自己不得好死;這輩子重新開始,結(jié)果這相公換了人了,但總覺得自己還是會不得好死……
岳知瑤喪氣得點點頭。
得!得!得!你等著,看我以后不收拾你!
趙弓鳴開心得往岳知瑤臉上‘吧唧’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