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板面滿紅光, 瞅著六親王兩眼發光,就像看財神一樣,遂不及防被身后的陳小青年拉了一把, 他愣了下, “干嘛?”
陳青年名叫陳勝屹, 比宋志成年長幾歲, 臉上陰霾, 小聲說道:“我看……這附近有人……”
“哎!”胖胖的丁老爺自然知道他武功高強,一聽也沒放心上,他眼色一瞥六親王李延湛, 回道:“這尊大佛……真能獨自前來?”
丁老爺看陳勝屹就和看傻子一樣,后者皺著眉頭, 想想覺得也對, 就不做二想了。
任由那些小尾巴跟著就跟著了……
殊不知, 心思雖細,可膽子很大的李延湛真的是一個人前來……
而走在另外官道上的畢阿吉看似大大咧咧, 心也算是很細的那種,他一巴掌拍向跟班阿齊,“沒有要說的?”
阿齊莫名挨打了,也是委屈,問道:“請可汗明示?”
畢阿吉掂量了一下腰間的刀, 說道:“有多少人跟著我們?”
果然, 武功不怎么樣的阿齊聽了, 背后直冒冷汗, 眼角左右瞄瞄, “屬下、屬下不才!”
“好好和你師傅學學,武功不行、心眼也不行。”畢阿吉搖頭, 繼續說道:“讓他們跟,跟到我的底盤……”
阿齊不是很懂畢阿吉的意思,小心問道:“可汗的意思是……?”
“跟屁蟲無非就是剛才的中原人派來的,我倒要讓他們知道,給你面子讓你跟上,但不代表我畢阿吉可以隨便在你底盤上被宰割!前幾日那女人可還在?”
畢阿吉笑得猖狂。
阿齊回道:“瘸腿女人一直養在側房。”
畢阿吉舔舔嘴唇,“回去給兄弟們開葷,開完了,扔到官道上……我倒看看這些小雜魚會不會把她撿回去……”
“是!”
那個瘸腿女人正是不久前,被岳知瑤送出府上謊話連篇的丫環。
待岳知瑤和趙弓鳴得知此事后,想來也是覺得神奇,這女人居然是給突厥辦事的?她一家老小都是離長安城不遠的村子里,土生土長的中原人,并不向是接觸外族的樣子。
這當中必定有人暗中指示,想來想去都是借著突厥的刀來殺她滅口,此人暗示她能去城外找外族保命,誰知毫無利用價值之人的最后茍活,就是被外族玩弄致死。
岳知瑤聽了一半,也有些聽不下去,善良還是她的本性。
好在她也沒有為此時糾結多久,趙弓鳴就抓著她來兌現打賭承諾。
岳知瑤紅著臉倔強地想耍賴,憋了半天,就是不肯就范。
趙弓鳴也不知道哪家青樓里弄來的又薄又透的紅軟細紗舞裙,料子少之又少不說,嘴上還不饒人,每天每時每刻吃飯時候,唉聲嘆氣,道:“我要求又不過分,不就想看媳婦兒跳個什么舞給我看看,當初誰說要打賭的……說話不算話……”
岳知瑤剛開始還用為什么沒有姓宋的在場,當做討論的借口,可這次數一多,趙弓鳴就閉口不談,就蹲在一旁垂頭喪氣。
那模樣就像被岳知瑤遺棄的小狗狗。
岳知瑤瞇著眼睛在房里扎小人,詛咒那剛剛成婚的宋志成不得好死。
扎啊扎的!
岳知瑤計上心頭,她興奮跑到趙弓鳴那兒,“趙弓鳴!你下來!”
躺在樹干上的趙弓鳴歪歪看她一樣,還在鬧小孩脾氣。
“我要穿那衣服!”
岳知瑤成功一句,就把某人激動地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去三天后的酒莊,當舞姬!”
趙弓鳴仿佛產生幻聽,如果沒有幻聽,他就真的想很知道她媳婦腦袋里面裝了什么!并且還深深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媳婦太過放縱了?
岳知瑤興奮道:“我發現我兩的思路不對!原本打賭,我兩都在說會不會有姓宋的,結果他們根本就沒有對暗號,仿佛都是說好了一般,不覺得奇怪么?”
趙弓鳴皺著眉頭,不悅道:“那也不是給你潛入進去的理由!”
岳知瑤自顧自剛想繼續說道,就被趙弓鳴無情打斷,“你不覺得你關心過度么?姓宋的?哪個姓宋的,和你什么關系?你給我解釋解釋……”
“解釋不清楚,就別想出這個房間!”
趙弓鳴冷著臉,扛起岳知瑤就打算回房間教育教育她,這要是再不把話說清楚,他都覺得自己頭上有點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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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城,山城與長安不同,已經有了暑氣來臨的征兆。
白天火熱,夜里寒涼。
岳知瑤花大價錢找薛元放辦得門派,也算是小有成就。
薛元放聽從她的意思,一直和當地的地方官有所來往,這個年一過,從長安城來搞水利的大官,每天擺譜吃喝玩樂。
薛元放多耿直一個人,同他們玩了幾次就不干了,歪歪扭扭寫了個狗屁不通的書信寄給岳知瑤,字是不怎么好看,可慷慨激昂的心情岳知瑤理解了。
信上大意:能不能讓他換個差事,陪人吃喝玩樂,不是他的所長。
岳知瑤早料到這樣,小手一揮,當然同意了。
不僅同意了,又帶了兩張銀票錢,讓薛元放帶些個厲害的弟子,到長安城來幾日游。
薛元放喜滋滋地想,終于有到到了他用武之地之時。
可他就是沒明白,岳知瑤點名要的,可不是武功厲害。
岳知瑤讓他帶的弟子,是要罵人、吵架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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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涼州城這里就冷冷清清多了,張博文一個母胎出生單身狗,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得注視著章鶴良。
那也就算了,重要的是他覺得章鶴良不正常,一天十二個時辰,用兩時辰就對著‘沉睡老男人’畢都可汗看了又看!
他一個單身狗,看久了覺得章鶴良還眉清目秀,可看個老男人……抱歉,告辭……
張博文進了趙弓鳴的營帳一炷香后,就退了出來。
心里苦哈哈地想自己這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邊塞突厥那邊很是安靜,過完年后,兩邊像是約定好了一樣,時不時的出現在對方面前,挑釁一下、演練個兵,就互相撤退。
滿滿都是試探的意味,張博文聰明的小腦瓜想來想去,覺得對方的大帥和咋自己的大帥都不在軍營里,這不是互相忽悠呢!
大筆一揮,寫了一封信就讓影衛送去給趙弓鳴,信上大概說道:他家主帥有八成不在軍營,我去那兒點把火燒了,怎么樣?
殊不知,趙弓鳴一走,章鶴良才是整個軍營的最高指揮官,甭管其他兩位武將同意不同意,反正玄鐵令牌在章鶴良手上。
章鶴良施展輕功,就貓到了張博文身后,看他寫了一堆文縐縐的字,腦瓜疼。
他說:“小博文,我今天決定,走了!”
張博文被嚇了一跳,一臉懵逼,“啥?”
章鶴良漂亮的眉毛一擰,“這兒實在太無聊了!我、要、回、長、安!”
后者嚇得筆都掉了,那可他從長安帶來,上好的小羊毛筆,“那……畢都可汗……”
“帶走啊!我家有安置他的地方!”
章鶴良很是大方,說得就是他家的空著的棺材,不介意放一個活人進去。
“……啊!”
張博文想想不對,又說上哪里不對!
章鶴良當機立斷把玄鐵令牌往桌上一拍,“一、跟我走,二、令牌給你,這兒就是你當家了!”
說得和占山為王的土霸主一樣。
土霸主章鶴良輕功一飛,蹦跶出營帳,留下傻愣愣的張博文。
“啊——!”
待張博文反應過來之后,匆匆追上之時,章鶴良已經遠遠幾十里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