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寒突然對著驚蟄笑了笑,那是驚蟄第一次見到蕭子寒那樣笑,原來那樣白衣無痕的公子背后,竟然也會有這樣玩世不恭,似乎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輕蔑的笑容。
蕭子寒再不遲疑,低聲對身旁的顧銘說了幾句,顧銘含笑而退。蕭子寒大步走上前去,衣襟后擺,獵獵風(fēng)聲中竟有一往無前的氣勢。蕭子寒突然抬手遙遙指著柳傳志,眼睛卻盯著萬里浩空之上的那輪明月,若有所思,似是在等待著什么。
臺下突然大亂,只聽顧銘在人群中大聲喊道,“生生門,心懷鬼胎,想致我大漠武林于動蕩之中,以求漁人之利。今陰謀敗破,然其送給我們的這些禮物,我們怎好拒絕。各位,今日屠賊,之后分寶,各位,以為如何?”這幾句話,顧銘顯是含氣而發(fā),已然用上了真力,且今晚風(fēng)大,一時之間,空曠的大漠之中滿是,‘今日屠賊,之后分寶’。眾人早就對生生門心懷不滿,其中又有幾名是當(dāng)今大漠的武林領(lǐng)袖,只是眾人還是沉浸在當(dāng)時的巨變中,一時竟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此刻有人先聲呼應(yīng),眾人又不是傻子,怎會自甘落后,事后遭眾英豪恥笑。
當(dāng)下,眾英豪大聲回應(yīng),一時之間,大漠之上,聲勢鼎沸,一時無兩。蕭子寒竟然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然扳回了形式。只聽顧銘又大聲說道,“孫老前輩,煩你率本門弟子,對付斧頭幫,這些人嗜殺成性,當(dāng)不足與之為伍。”人群之中突然一陣騷亂,數(shù)十個相貌猙獰,腰掛巨斧的人頓時想逃。站在前排的一個老者,應(yīng)聲而出,“好好好,我也早就想替大漠武林除去這些敗類,今日能得此機會,孫某多謝了?!碑?dāng)下率數(shù)十人迎了上去。
顧銘又道,“劉掌門,這些生生門之徒,就有請您率眾位置殲之?!蹦侨怂市Φ?,“好說好說,生生門欺人太甚,以致我錯怪好友數(shù)十年,今日不多斬殺幾人,難消我心頭之恨。跟我走?!?
片刻之間,場中只剩數(shù)十人,顧銘笑道,“各位英豪,接下來,就煩請各位去把那臺子給拆了。只是那上面的寶物,還請小心些?!北娙藨?yīng)聲而出,顧銘翩然飄回蕭子寒身邊。蕭子寒依舊是漠然無語,手指定定指向柳傳志。而生生門方面,能夠安然立于當(dāng)場的也只剩下柳傳志和那頭戴青銅面具的那人。
蕭子寒突然定睛看去,衣袖前揮,明月之下,一道肉眼不可見的白光,向柳傳志胸前飛去,柳傳志大驚,下意識地用手去擋。他幼習(xí)鐵砂掌之術(shù),手掌早已是堅不可摧。只是,一切似乎并沒有他想的那般簡單和容易。那道白光轉(zhuǎn)瞬及至,竟然透過手指刺向他的前胸。柳傳志定睛看去時,只見,手掌中的‘碧海天心丹’早已粉碎,而且其上燃起一道碧綠的火光,還不等他有所行動,那粒藥丸轉(zhuǎn)瞬間被那道碧綠的火光燒得干干凈凈。
這些還好,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那道白光,原來是一把形狀奇異的劍,劍的末端傳來呼嘯之聲。這把劍,竟是破空龍吟而來。劍尖已然刺進他的前胸。他突然聽到蕭子寒淡淡地說了一句,“此招名為天問?!绷鴤髦驹俨桓疫t疑,手掌用力將那把劍拔了出來,轉(zhuǎn)身凌空飛去,轉(zhuǎn)瞬之間已然消失地?zé)o影無蹤,只聽漫空之中飄蕩著他臨走時留下的話語,“你好,你好,你很好,今日之辱,柳某謹記,柳某在漠城恭候大駕?!?
那把劍竟沒有因了沒有附著物而落地,只是懸在半空之中,遙遙的對著那頭戴青銅面具的人,渾體顫動,似是在向他宣戰(zhàn)。那人似乎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原來是劍圣傳人在此,玄奇倒是失敬了?!?
蕭子寒并沒看向那人,只是右手向后一揮,那把劍轉(zhuǎn)瞬之間已然回到他的手中。他淡淡地對驚蟄笑道,“似乎,現(xiàn)在真的到了該坐下來談?wù)劦臅r候啦?!?
驚蟄苦笑,大步向前,對著那人說道,“‘碧海天心丹’已毀,天下之間已再無此物。你若真想得此藥丸,就把‘墨海圖志’歸還,或許那其中還能尋得到一兩粒,此物對你再無用處,這樣我們彼此都有好處,如何?”那人回頭看著四方,己方門人除了若虛和幾人外,已然被擒,看來今天晚上,畢竟還是自己走錯了一步??!
那人隨手將手中卷冊丟向驚蟄,說道,“那好吧,不過是否先放了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