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牧野聽出慕容的話意,原來連慕容都可以知道的事情,他卻不知道,凌雲究竟把他放到了什麼位置?
不能不說,君牧野實在是個非常愛鑽牛角尖的人,完全沒有領會慕容話中含義,還扭曲成這樣,簡直自己給自己找虐受。
晚上一家人一起用飯的時候,君牧野更是將沉默進行到底,於是有眼的人都知道自家大人又不高興了,一個個不由自主地噤若寒蟬,不停地偷瞧君牧野的臉色。
慕容對此很是無語,分明是他剛剛和君牧野談過一場,結果他就擺出這樣的臉色,真是不給他面子。
凌雲則以爲父子兩個沒有談到一處兒去,君牧野肯定在和慕容鬧彆扭,完全沒有聯繫自身。
凌夫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君牧野這麼直白的把不高興擺到明面上,她自是也聽說了之前慕容去找過君牧野的事,倒是和凌雲想到了一塊兒去。
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下人們便非常悲慘地伺候著主子們用飯,生怕出點什麼差錯惹火燒身。
用晚飯,慕容給了凌雲一個“你來解決”的眼神,便和凌夫人互相道了別,各自回房,將戰場留給夫妻二人。
凌雲很是無辜,此事和她有關嗎?
瞥了一眼徑自回房的君牧野,凌雲指揮下人把餐廳收拾乾淨,用了一盞茶後,才慢悠悠地準備去迎接君牧野的怒火。
君牧野冷冷地坐在內室正中的圓桌旁,從凌雲進來的時候便開始直勾勾地盯著她瞧。一直到凌雲去了外衣洗漱完畢,他才忍不住開口:“我希望你能夠把隱瞞的事情和我說清楚,爲什麼他都可以知道,我卻不可以?”
房裡已經沒有了外人,凌雲聽著這句好像小孩子打架爭執時的才說的臺詞,面上一囧,故作淡定地轉過身去收拾牀鋪。
她這才意識到原來慕容和君牧野談的是個內容,她心裡不由苦笑。慕容這不是要拉她下水嗎?被君牧野這麼直白地問出來,凌雲實在有些不知所措,案子已經完結,他真的可以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他,而他心裡會比現在好過嗎?
毫無疑問,君牧野現在只是因爲她的隱瞞而氣憤,當得知自己的生父和岳父纔是真正刺殺皇帝的兇手,他如何,凌雲無法想象他會多麼痛苦。處於丞相的位子上他會多麼慚愧,作爲人子人婿他又何其尷尬。
想通了這些,凌雲打定了主意。只要君牧野還在這個位子上一日。便不能夠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但是,夫妻二人以後的路還很長,她不能讓兩人因爲這件事而產生芥蒂,就此相敬如冰下去。於是,她打了一下腹稿,決定暫時委屈一下蕭景?,F在他已遠走高飛,只能先用他當擋箭牌,讓君牧野心裡好過一些。
凌雲轉過身,坐在牀沿上,目光平靜坦然地望著君牧野。道:“其實事情大概你已經知道了,蕭景被我掉包了。死的那個是身患絕癥之人,我許了他好處,讓他自願赴死。我和蕭景是一起長大的情分,雖然沒有男女之情,但在你之前,除了父親和母親,他就是我最親的人了。雖然說成王敗寇,但是對於他的身世,我感到心疼,所以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如今他已遠走,再也不會回來,我希望你能夠放過他,也能夠體諒我。”
君牧野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凌雲,雖然覺得這個解釋本就該是正版,卻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他問:“爲何他能知道,你不怕他說出去?”
凌雲在君牧野冷淡的臉上掃過,鎮定地回答:“幫助蕭景掉包的事,我一個人根本無法完成,慕容前輩有些勢力。自從看到如雙的臉可以做得那麼完美之時,我就動了這個心思,卻需要前輩爲我去找懂這門技藝的藝人和代替者,前輩因爲上次綁架我一事覺得有愧於我,才說要還我這個人情?!?
君牧野找不出凌雲話中的破綻,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卻仍有些不甘,總覺得不如自己期待中的那般,凌雲真的有苦衷不能告訴他。在這件事裡,除了將蕭景掉包一事,不能告訴他,還有什麼苦衷?
“哼,之前口口聲聲說蕭景不是殺死先帝的兇手,你現在這話豈不是主動招認,先帝果然還是因他而死?!?
凌雲抿著脣不說話,一口氣憋在心口,想反駁卻剋制著反駁的慾望,她何曾如此委屈過,幾時不是有什麼說什麼?但忍了又忍,她終是低著頭沒有再說什麼,完全一副默認的姿態,甚至眼眶都憋得有些發紅,她擡眼瞥了君牧野一眼低聲下氣道:“是我的錯,你生氣也是應該的,但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以後我和蕭景也不會再有關係,就請你放過此事吧?!?
君牧野對上凌雲那雙泛紅的眼睛,心裡又酸又軟,想凌雲往日在他面前哪次不是一個小老虎模樣,對著他張牙舞爪作威作福,何時有過這副小白兔情態,如此示弱,他還能說什麼?正如她所言,事情已經至此,他再追究也沒別的意思,反而會在朝中再度掀起軒然大波,令人心惶惶,最終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他撇開眼不去看凌雲可憐巴巴的樣子,反問:“你確定他不會再回來,若是他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我絕對會親自將他伏法?!?
凌雲一聽君牧野鬆口,連忙保證道:“不會的,如果真如你所說,到時候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插手。”
饒是如此,君牧野心裡仍有些不舒服,想他擔任丞相一職數年,捫心自問不曾做過一件良心不安的事情,這次卻因爲凌雲放走了這麼一個謀逆之人,心裡難免會有些坎過不去。
凌雲明白這事的確是爲難他了,想了想,她起身主動靠近君牧野,蹲下身,從下向上眨著紅紅的眼睛望著他,把手放在他的膝蓋上,聲音柔軟道:“隨之,你若是不高興就罰我吧,我知道錯了?!?
君牧野於是立刻就不忍心了,他不由自主地去將凌雲扶起來,無奈地嘆口氣,苦笑道:“事情就這樣過去吧,以後萬萬不要再如此了?!?
凌雲把身子依偎在他身上,十分乖巧道:“我身邊的親人也沒有多少,蕭景的身份也是我始料未及的,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君牧野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泛紅的眼角,拍拍她的肩膀:“好了,此事以後就不提了,休息吧?!?
凌雲有心討好,點頭答應後,主動爲他寬衣解帶起來,到牀上後又主動投入他的懷抱,小聲說著“對不起”,君牧野心裡最後那點不快也一下子變成了憐惜,反而一下下地親吻她安撫她。
爲了轉移凌雲的注意力,君牧野和他說起了另一件事:“今日我已經將我們要把孩子過繼給父親的事情同他說了,他和母親的產業將來也會留給那個孩子,我們是不方便要的?!?
凌雲詫異地望著他,她自是聽出了君牧野對慕容和葉氏的稱呼,乍一聽到難免有些意外。
君牧野看著她睜得大大的眼睛,伸手撫了撫,笑道:“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有什麼好吃驚的,他們畢竟是我的生身父母,這樣稱呼並不爲過。只是我也同他說清楚了,等陛下親政之後此事方能實施,恐怕還要他等些念頭,這些稱呼在人前也是不宜出口的?!?
凌雲安慰他道:“前輩會理解你的,不過……”她話鋒一轉,面上顯出幾分爲難之色,在君牧野不解的目光中回道,“那時候我說不定都人老珠黃了,你居然還要我給你生孩子?還是說,你其實有別的想法?”
君牧野俊臉漲紅,他一下子不敢再同凌雲對視,撇開眼心不在焉地問:“什麼別的想法?”
“比如說拋卻舊人迎新人,以夫君的人才,那些小姑娘們可是睜大雙眼等機會呢!”凌雲酸溜溜地瞥了君牧野一眼,醋味十足。
君牧野先是一愣,緋紅的臉色瞬間又深了一層,幾欲滴血,他一個翻身將凌雲壓在身下,咬牙切齒地瞪著她:“你在胡說什麼呢,十年後你纔剛過二五,哪裡就人老珠黃了?還有什麼小姑娘……你再亂說,小心我罰你!”
瞧著君牧野難以啓齒的模樣,凌雲壞心眼兒地一笑,眼角微勾,帶了幾分媚色:“那夫君打算怎麼懲罰妾身?”
君牧野難得見凌雲如此風情,禁慾十個多月的男人呼吸瞬間粗重了起來,下身緊貼凌雲,微微拱了拱,一錯不錯地盯著她:“就是這樣,一直罰到你討饒爲止。”
凌雲臉上也漸漸紅了起來,她豪放地分開腿纏在他的腰上,挺身與他更爲貼近,脣靠近他的脣,吐氣如蘭:“那你可以試試?”
君牧野險些化身爲狼,狠狠地在凌雲脣上要了一口,他穿著粗氣大手不停地在凌雲身上重重揉捏,遲疑地問:“可以嗎,纔剛剛兩個月。”
凌雲直接以吻封其口,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的問題。
君牧野立即會意,很快把主動權奪回來,茹素太久的男人,一朝見了肉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