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飄零的時候,江漢侯府爆大秦豪門世族最大丑聞。
閩南名流魏一濤的女兒和李東海十一房妾室,兩人在秦皇宮荷花池生激烈爭吵,妾室落水并流產。宮里人都知道,所謂的閩南名流就是李東海在南邊行走時用的身份,整合兩人爭執的內容,李明祖不僅睡了自己的庶母使其珠胎暗結,而且,他還和自己的妹妹搞在一起。
等到李東海從某個女人的床上趕回燕京處理這件事的時候,流言中的兩個女人畏罪自殺,小妾吊死在江漢侯府自己的閣樓里,另一個則在李明祖蓄私的宅院里現。
李明祖就是跳進未央湖洗上一百年也甭想擺脫**的罪名,這就是李明章送給對手的豪華大禮。大秦皇室、朝野上下、五鬼堂壓力齊下,驅逐李明祖。李東海無力回天,他大概也不想——李東海久不歸燕京,那個排名十一的妾室會流產,的的確確是有問題。
也因為誹聞女主角死得太早,給了李明祖向老爹反訴有人栽贓陷害的借口。
風潮涌動,殺機暗藏。東煌閣,成為禁地中的禁地。
李明章和李明文送到津州的信函也越來越多,即使用了厚重的香粉,也蓋不住那血腥味。免費提供風雪中,褚良宵仍然往那已然暴露的老巢送信,李明祖派多少人,漁翁們就捕多少魚。
直到李家男主人宣布,李明憲不日將與大食國公主完婚,這李家子弟相互殘殺的局面才得以控制。
這一波則激起了波斯王族的強烈反彈,沈瑤佳給綁架了三回,李明憲救她三回;沈瑤佳中巨毒五次,李明憲洗手調羹做病榻前情種;沈瑤佳遭刺客暗殺,李明憲總能在最緊要的關頭英雄救美。凡此種種,不足一而論。
少年專情而不風流,一時之間,佳話頻傳。
簡三太太坐不住了,她到東煌閣找李明憲商量安置小孩的事。李明憲反問,他成親和安置小孩有什么關系?瞧這話說的,簡三太太飛快地手絹掩了掩唇角,直說是不行的,迂回道:“憲兒和公主辦事兒的時候,囡囡若在場,只怕那心病又要嘍。”
李明憲正在教小孩寫他的中國名字,聽到這話,他放開小孩的手掌,讓她自己寫。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簡姨娘有什么想法,直說便是。”
“一家人也不說兩家話,”簡三太太表現得很是快人快語,又故作慢條斯理的拉裙袖動作,“憲兒要留著囡囡,姨娘是沒話說的。只是這沒名沒份的,等公主進門,院子里的事,姨娘就不好管了。”
李明憲點點頭,讓簡三太太去辦這個事,別讓小孩受委屈就是。簡三太太就等這句話,風風火火地操辦起來,先通知孟家,抬高蕭如月生母的地位。半個月后,林婉瑩成為孟九白的平妻,與傅秀蘭平起平坐,連帶著她生的二胎也成了孟府嫡傳小姐。
孟九白帶林婉瑩和二女兒,到簡文公府酬謝簡三太太的大力成全。
簡三太太先是逗了一會林婉瑩的二女兒,再矜持地用絲帕擦了擦手,道:“九爺,本宮看你這女兒養得可真水靈。”
孟九白估摸不透簡三太太話里頭的意思,只見他略微思考后,直接問對方意思。
秦嬤嬤打趣兒道:“這不擺著么,九爺,咱們公主想跟你要個女兒,這事兒能成不?”
孟九白錯愕地啊了一聲,他道:“您看我這記性,來之前,老祖宗還掛念著大的,直讓我帶回燕京過個團圓年呢。”
簡三太太高傲地輕笑,擺開手指看自己新描的指甲,道:“河漕總道江津府有個閑差,九爺,覺得如何?”
孟九白當然覺得不夠,秦嬤嬤不冷不熱地堵了一句:“九爺,那燕京城里不知有多少人家傾家蕩產去買個總道府的守門差,您就知足吧,時日長著呢。”
“是,是,九白糊涂了,難為公主還想著我孟家,”孟九白不動聲色地放了一封厚厚的銀票在茶幾上,“多謝嬤嬤幫襯了。”
簡三太太這才抬起丹鳳眉眼,冷光一瞟,道:“以后囡囡就是簡親王府的表小姐。本宮希望兩位記住這一點。”
孟九白和林婉瑩再次道謝,林婉瑩似乎想提什么要求,也被她丈夫壓下,一家三口連晚飯也沒吃,就返回燕京城匯報好消息去了。
李明憲抱著小孩,就坐在簾子后面。他對小孩說,那就是她的父母,他們把她賣了,不要她了,以后他李明憲就是她的天,她的衣食父母,她的保護神。
蕭如月眨眼睛,感謝的同時,在想這話要是沒水份也不枉她沒臉沒皮地出演。
斷了孟家這邊關系后,簡三太太著手安排人給蕭如月排八字,好放進簡親王府的族譜里。按算命先生推算,簡三太太也不選,拿了‘傅輕雪’的名貼直接找李明憲。
“欽天監的金桿子,東華門的鐵拐李,未央湖尾的莫瞎子,”簡三太太微笑,解釋道,“算了三回,都說呀,咱們囡囡命里富貴,得取個賤名,才能壓得住命中的小人。”
“笑話,”李明憲根本不信這個,“有我李家護著,她需要什么賤名?!”
簡三太太撇嘴,不置可否。
李明憲自己來選,寫下簡姓,排明字輩,停下來,沉思少許,他微微一笑,提筆寫下一個月字。簡三太太很棒場地叫著這個名字貴氣,合李家的氣派,細腰一扭,踩著木屐鞋掌,嘎吱嘎吱定名分去了。
蕭如月看著自己的新名字,李明憲拿了只毛筆給她,教她寫篆體字,同時還很含蓄地表示這個名字是紀念他們相見的那一晚,月色清如水,那么的美。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蕭如月就有想殺人的沖動。
李明憲察覺到她的燥意,笑問她怎么了。涌動的煩躁與悔意是鋪天蓋地的,蕭如月克制不住尖叫,抓起桌上的文房四寶亂丟亂砸。李明憲好脾氣地任她使性子,等到她鬧累了,摟著她又笑:“是跟簡姨娘學的,還是秦嬤嬤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