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仙谷終年潺潺流淌的小溪旁,燦爛而溫暖的陽光毫無保留的投射下來,將溪邊光滑的鵝卵石照耀得溫暖而閃亮,折射著璀璨的光芒來。
在清澈見底的小溪邊聳立著一塊半人高的青石,這塊青石毗鄰著清澈而甘甜的溪水,在溪水流淌間,不時有乾淨而純澈的溪水濺在青石上,然後化作滴滴水珠飛躍在空中。
這些清澈透明的水珠從半空中紛揚著落下,就好似一滴滴璀璨無比的鑽石一樣,折射出瑰麗的光芒來,無比耀眼美麗。
巨大的青石上正好有一塊平整的地方,青石上的這塊地方既能接受陽光的照耀,被曬得溫暖,同樣也會在溪水潺潺而過時有些許清涼溼潤的涼風吹拂而過。
青石之上的這一處平整範圍可以說是一塊好地方了,既能享受陽光的溫暖和煦,在清風拂過後也不會覺得過於炎熱。
而就在這塊青石上最好的位置上,趴臥著一隻銀色皮毛的狐貍,它懶洋洋的趴在那裡,瞇著眼睛慵懶的曬著太陽,油光水滑的皮毛在陽光下像緞子一樣璀璨。
在陽光下曬著太陽的銀狐時而抖動的尖耳朵,蓬鬆的大尾巴也不時的晃動幾下,顯出它心中的愜意和舒爽來。
“小七,你看我抓到了什麼!”就在這隻憨態(tài)可掬的銀狐美滋滋的曬太陽時,一道奶聲奶氣的童音帶著驚喜和愉快的響起,獻寶一般的大叫道。
慵懶臥在青石上的銀狐懶懶的睜開了眼睛看去,就見它前方只有成人小腿深的小溪中站著一個三頭身的男童,他有著一雙天真無邪的桃花眼,玉雪可愛的小臉上笑容活潑而快樂。
他高高舉起的手裡捏著一條使勁掙扎的銀色小魚,正得意又欣喜的朝著0617笑著:“小七,快看,我抓到魚啦!我們今天可以吃我抓到的魚了。”
這個桃花眼的男童就是玄淵之前在天冬鎮(zhèn)時最後選擇的作爲弟子的人選。他本來是個孤兒,被送到天冬鎮(zhèn)後才養(yǎng)胖了一點,對於能加入醫(yī)仙谷,他雖小卻也知道是件好事。
因爲這個孩子之前是個孤兒,並沒有名字,所以最後他的名字是玄淵取的,跟著元徽姓元,單名一個啓字。
元啓被選中時才六歲,雖然年紀還小,但卻十分聰慧,更難得的是他心性澄澈乾淨,活潑慧黠,心思靈動,是一個難得的好苗子,至於天賦出色、根骨非凡就不必說了,各方面都非常出色。
如今他被玄淵帶回醫(yī)仙谷已經(jīng)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了,這段時間也讓他熟悉了整個醫(yī)仙谷,更是和心理年齡同樣不大的0617成了好朋友,兩個小傢伙每天湊在一起就有一堆玩鬧的點子。
0617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誰跟它玩得好,它就喜歡誰。雖然才和元啓成爲玩伴半年,但是它對元啓的喜歡卻是不下於雲(yún)寒瑤了。
畢竟雲(yún)寒瑤性格有些溫軟,也不是愛玩的性子,雖然她也很喜歡0617,卻不像元啓那樣活潑又靈巧,能夠跟它玩到一起去。
元啓舉著魚朝0617示意了一下,雙手一用力,就將手裡的銀魚朝著溪岸丟了過來,0617懶洋洋的在青石上翻了個身它甩了甩大尾巴,一下子就跳了下去,矯捷又迅猛的躍起叼住了這條可憐的魚。
叼住魚,0617在半空中一個翻轉(zhuǎn),輕巧而靈敏的落在地上,然後發(fā)出一身沉悶的響聲來。它胖歸胖,附身藥劑使得它的身體素質(zhì)極好,所以這樣的動作對它而言也不難。
進入醫(yī)仙谷拜玄淵爲師已經(jīng)半年,雖然元啓年紀還小,但卻已經(jīng)開始習練武功,同時也開始跟著玄淵學醫(yī),所以他雖然才堪堪七歲,但在半米高的小溪中抓魚還是很簡單的。
就這樣,他們兩個配合,不過一會兒就收穫了爲數(shù)不少的銀色小魚,爲了將這些戰(zhàn)利品帶回去,元啓將身上的外衣拖了下去,將這些銀魚兜在衣服裡抱回去朝著玄淵獻寶了。
“這就是你們兩個忙活了一箇中午的戰(zhàn)利品?”玄淵輕咳一聲,掩住笑意問著,看著機靈活潑的元啓和蹲在他腳邊做得意狀的0617,他眼中笑意更甚。
重重的點了點小腦袋,元啓白嫩嬰兒肥的小臉上笑容燦爛極了:“嗯噠,都是我和小七一起抓到的哦!師父師父,我們中午可以用這個加餐哦,我們是不是很厲害?”
他將一衣兜的銀魚丟在地上後,就蹭過來拉著玄淵的衣角撒嬌,仰著小臉笑得親近又慧黠,讓玄淵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來。
元啓並不像雲(yún)寒瑤那樣太過小心翼翼,反而非常大方豁達,年紀雖小,卻非常通透,這樣的元啓才讓玄淵心中暗暗點頭,覺得他有繼承醫(yī)仙谷的資質(zhì)。
至少,他不會像雲(yún)寒瑤那樣拎不清,好吧,其實雲(yún)寒瑤也不是拎不清,只不過是她到底不夠自信罷了,這和她的性格有很大的關(guān)係。而有她這樣的前車之鑑,玄淵自然是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摸了摸元啓的頭,玄淵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衣服都因爲之前下水抓魚而打溼了,便淡笑著說道:“去讓啞僕幫你換身衣服,然後再來用膳,仔細些,不要著涼了。”他到底還小,如果生病就不好了。
等元啓離開後,0617小心翼翼的擡頭覷了眼玄淵的神色,毛臉上露出一抹疑惑來:“宿主,你好像不是很高興?”
玄淵低頭覷了它一眼,然後取出一封信來,淡淡道:“是有些不高興。”在0617的茫然中,他嗤笑一聲,“雲(yún)寒瑤快要把自己折騰死了。”
不等0617做出什麼反應(yīng),玄淵已經(jīng)長眉微斂,語氣平淡卻不容置喙的說道:“我們即刻出谷,趕往姑蘇,此時雲(yún)寒瑤他們就在那裡。”
0617倒是沒有反對去姑蘇的事情,只是有點不解:“雲(yún)寒瑤出事了嗎?可是我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生命數(shù)值降低到極值啊!”如果有,它會得到警告的。
玄淵露出一絲譏誚的笑容來,眉宇間帶著幾分怒意:“因爲她是在自己作死,一點一點的耗費自己的本源。這樣下去,於她壽元有礙。”
0617驚呼一聲:“什麼?雲(yún)寒瑤怎麼、怎麼這麼蠢去自己找死啊?我想想,她不會是爲了對林家的承諾才這麼做的吧?”
“我不知道。”玄淵雙眸開闔,微帶一絲冷意,“所以我打算親去姑蘇一趟。”
玄淵向來是雷厲風行之人,當真是當天就出谷朝姑蘇而去,而他們一路趕往姑蘇,玄淵也不斷收到醫(yī)仙谷姑蘇駐地發(fā)來的信件,對於雲(yún)寒瑤的事情有了更深入的瞭解。
原來,雖然主線劇情崩亂,但夜寒邪竟然還是在每日相處愛上了雲(yún)寒瑤,而林詩韻也對凌浩然抱有好感,偏偏凌浩然喜歡的是雲(yún)寒瑤。這四人的感情糾葛無比複雜,旁觀者也看不明白。
雲(yún)寒瑤因爲答應(yīng)林家的事情,從京城啓程姑蘇,而夜寒邪也跟了上來,似乎在經(jīng)過一陣的磨合後,雲(yún)寒瑤雖然沒有喜歡上夜寒邪,卻還是答應(yīng)了替他解胭脂淚之毒。
四人就這樣互相糾葛著一路前往姑蘇,本來林家所求之事不難,只是希望雲(yún)寒瑤醫(yī)治林家第一高手林老太爺。但誰能想到林老太爺乃是中毒,並非受傷。
而他所中之毒與夜寒邪所中胭脂淚一樣,都是奇毒,以雲(yún)寒瑤的醫(yī)術(shù)也無法很快解毒,而林老太爺年紀已大,拖延下去怕是撐不了幾日,更不用說夜寒邪十年之期已經(jīng)逼近,也是等不了了。
雲(yún)寒瑤短時間內(nèi)想不出徹底根治二人所中奇毒的辦法,最後想到了以毒攻毒,而她打算用的奇毒,便是她體內(nèi)的藥人血。
藥人血之毒乃天下至毒,卻同樣也是奇珍,以藥人血攻毒,不說能立刻治好他們,但確實能壓制、緩解二人所中的毒。
只是,要壓制住林老太爺和夜寒邪體內(nèi)之毒,雲(yún)寒瑤每日都需要放自己半碗血。她本來就生得纖細柔弱,每日這般放血,就是她日日服用補血的良藥,也是撐不住了。
她這般行事,本源受損,於壽命乃是有礙的。而玄淵對雲(yún)寒瑤此番作爲的評價,只有一個字,那就是蠢。
一蠢在答應(yīng)自己無能爲力的事情,二蠢在爲了旁人放棄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