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淵朝著一個方向看去,雖然目標距離他還有上千米的距離,隔著宸航娛樂公司附近的高樓大廈,單純以視力來說根本就看不到那個目標,不過玄淵的神識鎖定了附近,自然能毫無阻礙的看到一輛黑色的豪車往這邊開來。
這輛豪車的主人坐在後座,在喬子墨的記憶中有關於此人的些許印象。他是慕文軒,是宸航娛樂公司的總裁——當然,也不僅僅是這一家公司的總裁,慕氏乃是花國一流的家族,家業龐大,在各個行業都有所涉足,娛樂業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喬子墨之所以會對這個人有所印象,當然不僅僅是因爲慕文軒算得上是他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而是因爲在時間顛倒扭轉之前,在上一世原本的發展中,慕文軒在今日前來宸航娛樂公司的路上,在快要抵達公司大門的時候,於路上發生了車禍。
一名酒駕司機在紅燈亮起時直接朝著馬路另一邊衝了過去,而停在斑馬線之後等待著紅燈熄滅綠燈亮起的黑色豪車首當其衝,直接被酒駕司機所駕駛的中型麪包車撞上了,並且車禍蔓延至附近停下的幾輛轎車,造成了極爲嚴重的車禍和爆炸。
慕文軒就處於這場車禍的最中央,他只是個普通人,除非運氣逆天,否則在這種連環車禍與爆炸中,想要一點傷害都沒有受到那是不可能的,面對各種突然爆發的災禍,很多人都難以避免的在之中受到創傷。
而慕文軒不僅是在車禍和爆炸中受傷了,他還傷得非常嚴重,在爆炸過後,黑色豪車中不管是坐在前座的司機、秘書,還是後座的慕文軒,先是經受了全速行駛的中型麪包車的撞擊,之後又被中型麪包車的爆炸給籠罩了進去。
等到警車和救護車趕到現場,等到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將黑色豪車中的三個人救出來時,前座的司機和秘書已經氣息微弱,渾身皆是傷勢,距離徹底斷絕呼吸似乎也只有一步之遙。
而後座的慕文軒情況稍好一些,被救出來時他還沒有完全喪失意識,還有一些模糊的感覺,然而他同樣也受到了重傷,尤其是雙腿,在衝撞和爆炸中受到了巨大的傷害,當時他的雙腿就已經沒有知覺了,他感覺不到雙腿的痛感。
而等到送去醫院就醫後,司機和秘書一人於醫院搶救無效當天晚上凌晨便去世了,另一人傷勢輕一些,雖經搶救保下了性命,然而卻變成了植物人,之後還有沒有機會醒過來,也無人能夠保證。
至於慕文軒,他的傷算是最輕的了,他沒有死,更沒有變成植物人,然而他的雙腿卻已經殘廢了,日後都將要靠輪椅度過下半生。對於心高氣傲、出身富貴的慕文軒而言,這樣的折磨與痛苦說不定比死更可能。
除了他們三人,被牽連到這起連環車禍中的無辜人士還有二十三人,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或是重傷、或是殘疾,盡皆被這場車禍所牽連,被爆炸覆蓋,而這些人的傷害,全都來自於那位酒駕的中型麪包車司機。
哦,你問這個人的下場?他在車禍時當場死亡,連到醫院搶救都沒有。在跟隨救護車前來的醫護人員將他從駕駛艙拉出來時,他已經失去了呼吸——看起來他是爲酒駕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是不是?
然而,那些無辜因他而亡、因他而重傷,因他而殘廢的人們,又該找誰去賠償,又該找誰去負擔這個責任——這個酒駕司機乃是個父母已死、老婆沒討到,兒女也沒有的四十出頭的邋遢中年人,他死後,已經無人能幫他承擔他所犯下的罪孽所需要彌補的補償了。
最後是慕文軒站了出來,因爲他的司機在這場車禍中搶救無效去世,他的秘書也成爲了植物人,他出面擔下了這兩個人的所有醫療費用。不僅僅是這兩個人,其他在這場車禍中重傷、殘疾的無辜人士,慕文軒也同樣幫了很多,也給予了很多錢財上的幫助。
這件事情當初鬧得沸沸揚揚,又正好和喬子墨簽約的事情撞到了一起,使得當初他真正和宸航娛樂公司簽約時多有波瀾,所以喬子墨關注了這件事情,對於慕文軒所遭遇的這件不幸之事也有所瞭解,對這個人也有些印象。
“就是這一輛吧?”玄淵的神識蔓延開來,將宸航娛樂公司附近的一大片區域盡數籠罩於神識之下,每一處都被他關注於心,而他很快就找到了那起連環車禍的罪魁禍首,那個駕駛著中型麪包車的酒駕司機。
對於這個酒駕司機,玄淵並不存有半分憐憫之心,同樣的,他也未必就真的認爲必須得去救慕文軒等人——人有禍兮旦福,救得了一次救不了每一次,對於玄淵而言,目睹死亡是太過正常的事情。
不過既然如今他都站在這裡了,也正好趕在這場悲慘的事情發生之前,那麼出手幫一幫那些無辜被牽連於車禍裡的人也沒什麼。反正對於他而言只是隨手爲之,幫這些人躲過這一劫也不無不可。
而且,玄淵仔細想了想,要完成原主進入娛樂圈,並且在唱歌、演戲兩方面都把邵浩思比下去,要將邵浩思和秋雨竹趕出娛樂圈的心願,那必須得想辦法進入娛樂圈才行,甚至必須得找個在娛樂圈有背景的人幫忙才行。
慕文軒有地位有權勢還有錢,人品看上去好像也還不錯(基於他幫助同在車禍中重傷的人),那麼救他一命,用救命之恩換取與宸航娛樂公司籤正常藝人約而不是和邵浩思組成組合的機會,不過分吧?
玄淵並沒有想讓慕文軒幫他做多少事情,只要給他一個機會能進入娛樂圈即可。之後的事情,他自己再慢慢努力吧,實在不行……玄淵沉吟了一下,實在不行,就用催眠算了,反正喬子墨只說要比過邵浩思,沒說過不能用另外的手段啊。
心中做下了決定,礙於路邊人來人往的熙攘人羣,玄淵只好用只比普通人稍快一點的步子往案發現場而去。不過他也計算好了,就算以他現在行走的速度,也不難趕在那輛中型麪包車在紅燈時衝出去之前趕到現場。
當玄淵氣息平緩的來到車禍發生的十字路口時,此時正好是紅燈剛剛亮起,人行道綠燈隨之亮起的時候,因爲是上班時間,馬路上從斑馬線上過馬路的行人不多,這倒是讓玄淵不必擔心這些人會被酒駕司機撞到。
而隔著斑馬線,玄淵看到了在另外一邊的斑馬線之外停下的那輛一看便價值不菲、性能出色的黑色豪車,可惜的是,雖然這輛黑色豪車性能十分出色,然而在靜止狀態下被全速衝過來的中型麪包車直接撞上,卻依舊沒能倖免於難,沒能護住車中的人。
同時,以玄淵的目力也足以讓他看到坐在車後座五官輪廓深刻、俊美冷峻的年輕男人,他穿著定製西裝,神情冷峻,眉宇間自信盎然,氣度非凡,卻正是慕文軒。他坐在後座,此時還在低頭看著文件,似乎工作很忙,連路上都要用功的模樣。
就在玄淵歪頭打量著慕文軒的時候,紅燈倒計時還有十幾秒的時間,而斑馬線上的行人都已經走到了對面,斑馬線上空無一人。只有玄淵還站在路口,等著那輛中型麪包車到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從左方直接呼嘯衝來了一輛中型麪包車,看到紅燈不僅沒有停下,反而還歪歪扭扭的在馬路上打著彎,最後朝著與他相對的、停泊在斑馬線之後的樹輛轎車衝了過去,速度極快,沒有半點停頓之意。
“啊!!!”有過路目睹這輛車衝出去的行人不由在驚惶之下尖叫了起來,紛紛往十字路口兩旁退開,生怕被這輛不斷打著彎的麪包車撞上,一時間,這個十字路口陷入了一片喧譁和雜亂之中。
然而十字路口附近的行人可以躲避,停在斑馬線後等著紅燈過去的轎車卻難以躲開——往前開,直接跟這輛麪包車撞上了,往後開,後面的車主卻並不知道前面的情況,沒有讓開道路。
眼看著這輛中型麪包車就要直接撞上停泊在斑馬線後的黑色豪車了,這時,在馬路兩旁焦急避讓和驚駭大叫的路人們卻看到一道影子從路口衝了出來,竟然是直接朝著那輛失控的麪包車衝了過去。
“那個人要幹什麼??”眼角瞟到這道聲音的路人不由紛紛驚惶的大喊起來,生怕這個衝出去的人會被面包車直接碾過。
在行人與轎車之上的司機們驚惶的注視下,這道瘦長年輕的身影速度快如鬼魅,竟然在麪包車衝在十字路口最中央的時候趕上了它,這個人的速度快得驚人,讓無數看到這一幕的路人們只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在高速運動中,這個靠奔跑趕上了麪包車的人影竟然超過了麪包車一個身位,擋在了麪包車身前,彷彿接下來就會被面包車碾壓過去。然而在衆人的注視中,下一刻,這道人影跳躍而起,直接將麪包車前面的車窗一拳轟碎,玻璃片四濺開來,擲了滿地。
這瘦長的人影從打破的車窗翻了進去,只一秒就制服了駕駛座上酒駕的司機,然後抓住了方向盤把穩了方向,使勁一腳踏下了制動踏板,緊急制動。
下一秒,原本如瘋狗一般呼嘯衝過去的麪包車險之又險的停在了斑馬線之前,距離那位於最前方就在斑馬線之後的黑色豪車只有不足十釐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