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懵逼臉,臉上神情格外豐富,五顏六色一般複雜極了,他們看著直接就坦然承認了在看戲的玄淵,不知道是該氣他光顧看戲不幫忙,還是應該欣慰於他的實話實說。
不過幾個人也就是心裡憋屈了一下,想要從玄淵那裡把場子討回來那是不可能的,無它,實力不夠,就要學會低頭,否則這人生……得多蕭瑟啊。
蘇萌萌幾人發現他們真的無話可反駁,人家說得清清楚楚,單只是爲了舊婁紹鈞,人家沒有義務非要幫助他們去,畢竟又不是警察,救了是情分,不救……你還能說人家犯法呀?
再說了,說不定人家是千年古董級別的修真者,在人家面前談道義、法律,好像有那麼點不合適?
“行了行了,我們快走吧,別在這裡浪費時間。”嚴興平憋著氣,粗聲粗氣的打斷了衆人的懵逼和沉思,他僵著一張臉看也不看玄淵。
陸小柒同情的目光投注在嚴興平身上,用一副早知如此、偏要作死的表情看著他搖頭:不作死就不會死,何必這麼想不開呢?
只見在滿是塵埃的水泥地面上,玄淵隨手輕輕凌空一劃所創造出來的劍痕是一道長且深的深溝,而之前對玄淵的實力表達了懷疑的嚴興平,就在那深溝邊緣。
那道劍痕完全就是擦過嚴興平而激射到地面上,劃下一道深刻至極的痕跡,只要那劍痕角度在稍稍偏一點,當時站在劍痕旁的嚴興平就絕對會被波及。
當劍痕落下時,嚴興平是真的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此時他不由對曾經出口成災而感到後悔,他,他當初是抽了什麼風?
“第四個地方是舊校舍最後面的情人湖,唔,這個名字是學生間私下流傳的。”蘇萌萌邁著小短腿走在衆人前面帶路,“據說有一個失戀的女學生在那裡投湖自盡。”
馮亞梅一臉驚訝,忍不住譴責道:“不是吧?高中裡開闢出來的湖還能淹死人?有兩米深嗎?”
蘇萌萌推了推黑框眼鏡,一本正經的說道:“湖水深度差不多一米八吧,只不過那個女學生比較矮,大概只有一米五幾。”
馮亞梅、郝明俊等人:…………這是對矮子的嘲諷吧?嘲諷吧!
遲智凝神沉思一陣,有點疑惑:“自殺?如果是因爲失戀而自殺,那不是很兇惡嗎?我們應該先去找好說話一些的鬼,把困難的留在後面。”
“這已經算是比較好說話的了。”蘇萌萌推了推眼鏡,“我覺得自殺的怎麼也比他殺的仇怨要小一些,畢竟是自己想不開才選擇去死,又不是別人害死的。”
馮亞梅抖了抖,渾身在發顫:“副社長,你、你的意思,其他剩下的鬼都、都是他殺的?可就是排除掉這個因爲失戀自殺的學生,也還剩九個啊!”
高中竟然也會發生這樣的殺人事件嗎?而且還不是一起兩起啊,就算是私立高中,也不至於如此不安全吧?
馮亞梅渾身顫抖,感覺寒冷從自己骨子裡滲了出來,讓自己不停的發抖,只覺得齒冷,不停的打著寒戰。
“梅梅,你沒事吧?”郝明俊略顯擔憂的看了眼馮亞梅,關心道,“你別怕,現在虞山一中挺安全的,真的,你不會有事的。”
“有八個是他殺。”蘇萌萌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語氣並不確定,“但這都是傳說,可能是以訛傳訛,我也不確定。”
遲智垂下眼眸,神情竟然顯得有一瞬的冷冽:“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虞山市雖然小,但是發生在這裡的骯髒醜惡之事卻並不少,可沒有你們覺得的那麼好。”
遲智三人都是家境非常出色的富家子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對於很多事情的內幕都有著一定的瞭解和認識,並不像蘇萌萌、馮亞梅和郝明俊那樣,還保留著高中生的天真。
這個話題讓氣氛變得沉默下來,陸小柒左看看右看看,有點不明白他們怎麼突然就沉默了下來,剛纔他們討論的事情,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到了。”在一陣難言的沉默後,蘇萌萌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目光落在了前方,眼中竟然現出了幾分癡迷之色,像是被眼前極爲美麗清幽的風景所震撼。
只見在幾人前方,在明亮銀白的淒冷月光下,直徑有近百米的湖泊在月光下波光粼粼,似是蘊著一層清亮的寶光,晶瑩剔透,如一顆在月光下煜煜生輝的寶石一般瑰麗美麗。
不僅是湖光風色好,湖中還有成片的碧綠荷葉與點綴在其間的荷花,微風拂過時,荷葉搖曳,荷花輕顫,漣漪逶迤出一片極爲美麗的風景。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誰能給相信在這片被人封存許久的舊校舍中,竟然會有這樣的美景,又有誰能知道,在無人踏足的許多年裡,這裡的其他生物依舊在按照自己的步伐前進著,依舊千姿百態的活在這個世上。
“It would be fatal for the nation to overlook the urgency of the moment……”就在幾人沉迷於湖光風景之時,他們聽到了一陣似有若無的清亮動聽的讀書聲。
這道聲音清脆極了,正在念著一大段英文,敘敘讀來沒有一絲停頓,若行雲流水一般十分順暢,很顯然對於她正在念或者說是背的文章她已經是瞭然於心,幾乎不必費心去思考。
從美景中清醒過來,衆人面面相覷了片刻後,陸小柒眨了眨杏眸:“不是我的錯覺吧?是真的有人在念英文?這個唸的是什麼呀?”她,她是個文盲來著。
體育生郝明俊,暗戀者馮亞梅,學渣蘇萌萌,三紈絝遲智、孟陽波、嚴興平都忍不住轉頭看向了玄淵,這個問題,他們這一羣學渣回答不出來。
玄淵負手立在一旁,神情清冷淡漠,微帶幾分冷然,對於幾人的目光他置若罔聞,因爲他也不知道這唸的什麼,只斂眸道:“念英語的人在那裡。”
幾人順著玄淵的目光看了過去,就見在湖泊中央那一片接天荷葉與荷花間,有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女孩子輕飄飄的飄在一片荷葉上,她正枕著手躺在荷葉上,閉著眼睛背誦著一篇英語。
爲什麼她能夠輕飄飄的躺在荷葉上,這自然是因爲她不是人啊,那珍珠白的顏色,那違反重力飄在半空中的身影,都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位念英語的小姐姐,也是鬼。
衆人麻木而淡定的注視著那個閉著眼晃著腳念英語的身影,只覺得內心一片平靜,再不見半分漣漪……啊,之前見到鬼的惶恐和害怕,此時都已經找不到了,他們已經淡定了,淡定了……
“難怪在校園傳聞中說,有很多情侶在荷花塘約會的時候,總是能聽到有人在背誦英文、文言文和詩詞,搞得情人湖一點氛圍都沒有了,大家都傳是因爲有人在這裡因失戀自殺才這樣特意破壞氣氛。”
蘇萌萌推了推黑框眼鏡,對這個不明覺厲的背誦聲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胡說八道!”就在幾人因爲蘇萌萌的話臉皮抽搐時,突然一個聲音帶著憤怒和生氣的斥道,“誰在造謠啊?因爲失戀而自殺,我是這種蠢貨嗎?”
那個以荷葉爲牀的珍珠白鬼魂飄了過來,一瞬間就出現在衆人眼前,她清秀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憤怒,柳眉倒豎,怒火染滿了眼眸:“是誰在這裡造謠?失戀自殺?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
蘇萌萌:“…………所以傳言都是假的嗎?那你不是自殺,那、那你是怎麼死的?”
背英語的女孩清秀面容上的憤怒散去,變得尤爲古怪起來,她輕輕嘆了口氣,一副我好倒黴:“我是住校的,就是有一天大清早的起牀到情人湖邊背課文,然後就……”
“腳一滑摔下去了。”清秀女孩臉色難看,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鬱悶,“因爲是大清早,湖邊根本就沒有人,我不會游泳,又有一點矮,撲騰了半天終於沒力氣就淹死了。”
清秀女孩臉上帶著幾分鬱色,哼了一聲後才冷冷道:“我就是倒黴,都快要高考了偏偏因爲早晨起霧湖邊的石頭太滑而摔了下去,死了後還有人傳我是因爲失戀才自殺的,真是煩!”
“誰會是那種爲了談情說愛去死的蠢貨啊,你看我長得像那種蠢貨嗎?”
蘇萌萌擦了擦額角的汗,連忙說道:“不像不像,都是他們胡亂猜測、以訛傳訛纔會傳錯的。”
馮·疑似蠢貨·亞梅:…………是不是應該慶幸她還沒有來得及自殺?不對,她又不蠢,怎麼可能去自殺,要是郝明俊敢……哼,要他好看。
“那你的執念和不甘,是因爲失足落水而亡,人生就此斷絕嗎?”遲智沒心情去探究這個爲失戀而自殺到底蠢不蠢,他就想知道這個女孩的執念是什麼,怎麼樣才能放他們離開。
清秀女孩翻了個白眼:“我沒有執念,執念個什麼啊我就是單純的倒黴失足落水而已,我倒是想輪迴呢,可是我輪迴不了我也很絕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