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院子中陽光最好的一片空地上已經擺上了衣架,被褥、衣物等物都放在衣架上晾曬著,明媚溫暖的陽光灑落下來,盡情肆意的將熱度揮灑下來,將這些衣物烘烤得同樣溫暖,並且散發著太陽的味道。
玄淵跟隨者高夫人下樓時,院子中高先生正以覆滿了金屬、變得堅硬鋒利的右手當斧頭,將砍伐拖回來的樹木劈成大小合適的柴火,難得最近天氣開始轉晴,不像之前那般反覆無常,他們打算趁著天氣好多儲存一些物資。
說是末日,但對於住在偏僻鄉下山間中的高家夫妻而言,卻並沒有太多的感覺,最多不過就是聯繫不暢、接受不到信號而已,用電他們有發電機,用水高夫人的異能就是水系異能,食物他們儲藏多,自己也種菜養著家畜,末日大半年除了日子過得閉塞了一些,這段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對於齊寧而言就更沒什麼好說的了,他本來就是個喪屍,末日之後才誕生出意識,才漸漸成長起來,他更加不會覺得末日有什麼不好。反正他是喪屍,並沒有太多需求。
對於末日的認識太片面,末日之後的日子過得太安定平和,對末日之後的倖存者的善良抱有太高的期待,把人想得太好,這纔是高先生高夫人在碰上倖存者小隊後立刻就打出“game over”結局的原因所在。
他們還保留著末日之前樸素溫柔的心境,根本就不知道末日降臨之後大部分倖存下來的人們都已經在一次次生死廝殺之中摒棄了善良與溫柔,泯滅了大部分人性,變得狠心冷厲起來。
正在劈柴的高先生擡頭朝高夫人和玄淵看來,他雙鬢微白,額角眼尾皺紋明顯,但神情溫和從容,笑起來儒雅溫吞,只讓人覺得和藹慈祥,高先生本性內斂含蓄,即使心中脈脈溫情一片,也並不習慣表現出來,只是從他溫和滿是暖意的目光能窺見他的內斂的感情。
“等我一會兒,劈完柴我們一起到附近走走。”高先生擡手抹了抹額角的汗,溫吞好脾氣的微笑著說,“齊寧還沒有真正好好看過、感受過這個世界,正好最近可能都是這樣的好天氣,我們會陪著你到四處都逛一逛、看一看。”
今天是大晴天,固然陽光普照、明媚溫暖,但氣溫還是有些炎熱,讓人有些受不住。雖然黑暗24小時中擴散蔓延開的病毒讓度過這一考驗的人們身體素質都得到了進步,但依舊五十餘歲的高先生體力還是稱不上好。
玄淵一言不發的繞過身前的高夫人,他快步上前走到堆積在一起的樹枝柴火前,低聲說道:“我來劈柴吧,您去休息。”
高先生臉上的笑意加深,顯然很是受用,但卻搖頭說道:“只是一些柴火而已,不用你幫忙,況且也沒有劈柴的斧頭,就讓我來吧,很快就能劈好,你跟你……媽媽在院子裡走一走,如果餓了就讓她給你殺一隻雞,或者釣一尾魚。”
用右手附著鋒利金屬劈柴可不是因爲高先生想耍酷,而是因爲家中缺少劈柴的斧頭。本來他也想自己做一把,但是劈柴這種勞力活本來也是高先生負責,他本身就是金異能,沒有斧頭用自己的手劈柴還快一些,就乾脆沒額外去做什麼斧子。
玄淵搖了搖頭,沒有按著高先生所說的那樣去做,他走上前擡起右手,膚色死白、略透著些青黑的手掌修長有力、骨節分明,一用力,手指尖端就有一根根鋒利的指甲探了出來。
探出的指甲細長,足有五釐米,顏色呈現出青黑色,透著濃重的死氣,別看看著細長,其實這些指甲鋒銳無匹,堅硬異常,甚至只要主人願意,還能在指甲尖帶上喪屍毒,與人打起來,攻擊力比什麼九陰白骨爪也不差。
齊寧是沒有金異能,但是他是喪屍,還是有爪子的,只是往日裡他總覺得自己作爲喪屍讓父母失望擔憂,覺得自己的爪子很丟人很醜陋,總是藏起來不給高先生和高夫人看來,但玄淵就沒有這個顧忌了,此時爪子亮出來,以現實向高先生說明,雖然沒有斧頭,但他一樣能幫著劈柴。
看到玄淵露出的爪子,高先生和高夫人先是微愣,然後不由啞然失笑。心中有種莫名的溫柔感,覺得他還真是像個孩子,愛在這樣的事情上掙個長短,就跟許多孩子想向大人證明他們已經長大時一般執拗。
高夫人不由笑起來,語氣溫柔帶著幾分縱容的意味對高先生說道:“既然他想要幫你,你就滿足他的想法,把劈柴的事情交給他來做,我們在一旁給他打下手好了,我們都知道,齊寧很能幹,不是嗎?”
見高夫人這麼快就點頭同意,高先生很無奈,但見玄淵堅持,他也不再遲疑,退開身來讓出面前的一片木材,而他右手上附著的金屬緩緩退去,重新變回正常模樣。接過高夫人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汗,高先生走到高夫人身邊,一起笑吟吟的看著玄淵,目光溫柔平靜,帶著些許滿足。
空地上所擺放的木材很多,擺放得也有些雜亂,想來以高先生的體力要把這些木材運到外面的空地來也並不容易,這堆木材才劈了一半,還剩下未做處置,玄淵目光一掃,便突然擡起右腳,然後重重在地面上一砸。
特殊的力道隨著玄淵這一腳傳出,原本散落在地面上的木材有十餘根一起飛到距離地面一米多的半空中,玄淵右手連連揮動,五根鋒利的指甲切開木頭時十分輕鬆,不比且豆腐難到哪裡去,很快這些飛到半空中的木材便被輕而易舉的肢解成大小合適的柴火重新落在地上。
有玄淵動手,很快這些柴火就都劈好了,在玄淵忙著劈柴時,高先生和高夫人已經把劈好的朝後都在有陽光照下的空地上鋪好了。等到柴火都處理好,也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忙,高先生就鎖了大門,帶著玄淵一起離開了別墅。
高先生準備去附近的村子裡蒐集一些物資,能找到食物和種子最好,就算找不到頂頂需要的,能找到一些合用的東西也足夠了。玄淵三人身上都揹著一個包,在明媚溫暖的陽光下沿著雜草叢生的小道往山下村子走去。
末日以後,像這種鄉下幾乎都沒人了,反倒是動物快速繁衍,植物肆意生長,使得原本就開發程度很低、以風景秀美著稱的S市周邊越發貼近自然,迴歸原始,不得不說,如果沒有喪屍的威脅,各種物資也都不缺的話,住在這樣的山區鄉下是很舒服的事情。
“是不是覺得外面的風景更好看?你喜歡待在外面嗎?有風吹過,有太陽普照,有鳥聲,有花香,一切都生機勃勃,靈動鮮活。”高夫人側頭對玄淵笑著說道,
對於從誕生神智以後就一直被關在別墅裡,只是遠遠看過房子外面的世界的齊寧,高夫人有些心疼,覺得他從來沒有真正的親近過自然是人生一大缺憾,此時他終於完全能自控可以出來行走,高夫人恨不得一下子讓他體會到所有美麗的自然風光。
玄淵點了點頭,表示他很喜歡,不過他到底不是真正的齊寧,像這樣過於親密的和高先生、高夫人相處,他沒有辦法完全代入齊寧,做出他會有的反應和態度來,只能往沉默寡言那一類的人設上靠,反正大半年來齊寧神智飛速增長,他每天一個樣,有所改變也是正常的。
陪著高先生和高夫人一路往山下的村落走去,當路程走到一半時,他就不由微微挑了挑眉,在玄淵的神識中,他已經“看”到了山下的那個村落,已經在村子中四處搜索著物資的倖存者小隊。
這一隊人一共有八個人,每個人都是異能者,而且手上功夫都很不錯,殺起喪屍來很是彪悍,看樣子他們不像是末日之後倖存下來的普通人,可能是那種自負實力不錯而組成的傭兵小隊,以接取任務和四處蒐集物資爲生。
這八個人都是硬點子,異能實力都不低,難怪擁有異能的高先生和高夫人幾乎沒能拖住他們幾分鐘,就在他們八個人的圍攻之下死去。神識鎖定這幾個人,玄淵不由瞇了瞇眼睛,心中另有算計和想法。
既然S市城郊的別墅已經不是久留之地,那麼離開這裡尋找新的居所就是實在不行的事情,這八個人當然要殺掉,但在殺掉之前,未嘗不能先打聽一些消息,玄淵將齊寧留在身體中對這些人的憎怨和恨意壓下,勾了勾脣角,露出微冷的笑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