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瑪麗埃塔城區不大,全部投入十字軍剩余兵力反倒顯得過于冗余,況且在巷戰里并不是人越多越好,街道只需要幾支步槍就能牢牢封鎖住,班組級逐個清理敵軍據點才是合適的,除非遇到硬骨頭,前線士官才會要求附近友軍靠攏,叫來戰斗工兵,依靠著隨叫隨到的輕型迫擊炮、火箭筒發起拔釘子作戰。
城外的戰斗幾乎是十字軍抵達時就結束了,瑪麗埃塔人匆匆組織的伏擊圈不打自潰,精明的指揮官永遠會把強悍的預備隊緊緊攥在手中,槍火騎士撒出輕步兵與機動部隊游曳瑪麗埃塔四周,狩獵那些膽敢棄城逃跑的市民,在絕對的力量前,所謂困獸猶斗也是有限的。
剩余的十字軍已經開始扎營,每一輛重型載具都在調校高射機槍,對準天空中伺機偷襲的惡魔鳥,坦克圍攏住城外營地,卡車上的聯裝防空機炮手順著粗大的照門準星,時不時射出一串曳光彈威懾那些蠢蠢欲動的鳥兒,對于大部隊而言,最危險的敵人一是溫度,二是天氣,三是道路,四是后勤,五是突變掠食者,最次才是敵人。
西蒙看著斯托瑞克防爆車的步槍手扛起一支“伊利湖”榴彈發射器,筆直往上射出了一枚照明彈,夜空被各單位發射的無數照明彈映地如同白晝。即使不開啟五感增強,西蒙也聽得出城內此起彼伏的槍聲一多半來自十字軍的AR步槍,精良裝備、高效指揮體系、旺盛士氣,嚴明戰斗軍紀,誰都知道十字軍是一群蝗蟲,但誰也無法否認十字軍的武力。哈里斯堡旗下便有十來位戰爭騎士,在哥倫布前線與鋼鐵軍主力對峙的只有五位戰爭騎士,便已將鋼鐵軍壓制住。槍火騎士實力位居中游,令他簽署城下之盟?那也只有鋼鐵城、福特城、密爾城這類人口過十萬的城邦。
槍火騎士大剌剌站在坦克前裝甲,靠著152MM主炮,嘴里叼著一根雪茄,鋼鐵親兵們衛護在旁。“今晚過后,瑪麗埃塔中學的小裙子姑娘全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到時候我也開一所黑旗女子學校,專門教她們怎么取悅偉大十字軍。騎士招了招手,親衛隊長埃森斯忙遞上對講機。
“啊,是砍手人啊,去,去告訴所有圍攻瑪麗埃塔中學的兔崽子們,打進去了不許用槍,用棍子把姑娘們敲暈了挨個捆好送來,記住!帶著裙子!保護資產!”騎士扔下對講機,原地踱步著,拳砸手掌,思量道:“那群兔崽子們笨手笨腳的,老子要親自上,出發了!小伙子們!”
一見騎士座駕“嗡”地一聲啟動,黑旗裝甲兵旋即跟著駛入瑪麗埃塔城,東城門早已被肅清,最激烈的戰斗發生在瑪麗埃塔市議會、地下糧庫,以及瑪麗埃塔中學。
有實力有愿景籌建大學的城市只有鋼鐵城,帝國首都舊紐約,如今的長灘城。建立起來的長期教育體制一定程度恢復了戰前世界的遺落科技,隨之反哺到文明進步上,眾所周知鋼鐵城工業冠絕廢土世界,有能力自主研發投產適應廢土環境的新一代輕武器。雖然長灘大學的姑娘們不穿格子裙,但他們改良的近海艦隊能夠駛向更遠,捕撈更多海魚海怪,有著不限量戰俘、奴隸的支持下,帝國復建鐵路,重修95號公路的基建人才全出自于長灘大學,。
有此兩個鮮活例子在前,其余城邦也盡可能籌辦了基礎教育,不管是填入軍隊中做指揮官,或是操控進口自鋼鐵城的機械設備,識得二十六個字母的家伙總比那些個連自己名字都不會拼寫的文盲來的好。
瑪麗埃塔城歷來食物較充裕,瑪麗埃塔中學收錄了四百多個擁有公民權的市民子女,鋼鐵大學同樣有外籍學院,考入鋼鐵大學,取得黑墻公民權,是每一個人的夢想。
夢想破碎,燭火熄滅。
中學圍墻早就被雙方交戰炮火擊垮,瑪麗埃塔還沒闊綽到專門修所學校供人上學,主教學樓在冬季便是魚獲倉庫,因此修筑地格外寬厚。得到了槍火騎士的命令,十字軍不敢對著教學樓開炮,生怕傷到了里頭傳說中膚白貌美的女學生,黑白格子裙隨著鋼鐵商隊傳遍了廢土世界,是每一個廢土男人心目不折不扣的終極夢想。爭奪樓道的戰斗打得格外激烈。
“萬歲!”士氣稍稍跌落的十字軍聽到了背后傳來的坦克履帶聲,山呼“萬歲”聲驟然如驚濤駭浪,兩名鋼鐵親兵彈出護盾保得騎士密不透風,工字樓尸橫遍野,有血色軍服的十字軍,也有精裝短打的瑪麗埃塔人,握著槍倒在血泊中的格子裙姑娘赫然刺痛了騎士。
“你們六個,帶隊掃干凈這棟樓,記住,我要活的!”騎士大手一揮,親手操起炮塔外的M3機槍吼叫著射向教學樓頂的狙擊手。
副親衛隊長齙牙杰夫點了六個人。“穿上重裝甲,你們聽到老大的吩咐了,把槍戟尖頭去了,子彈換鈍彈,要是干的漂亮,我給老大求情,咱們也一人弄一個瑪麗埃塔女學生玩玩!讓她們穿著格子裙給咱們跳舞!”
技術軍士們忙打開軍械箱,模塊化勾掛上了厚達15MM的硬化裝甲,調節了聚能閥開啟到全功率推進。中學外的十字軍清空,六名“焊條”重型外骨骼的鋼鐵親兵每一步踏下,被熱血化開的冰面似是在微微呻吟。
隔著裝甲板的窄縫,西蒙瞄見了躲在水泥護欄后的民兵,他提起速射機槍,一梭子過去直接連人連護欄射成齏粉。暴雨般的步槍彈敲打在硬化裝甲上,頂多是蹭掉了一點油漆,砸了幾顆凹坑。外骨骼的優勢便是在這,一旦裝甲化,穿戴者就是一個人形坦克,免疫掉所有輕武器攻擊,即便是正規軍,哪怕專門躺在己方坦克底盤下強化訓練過,也很難在手中武器造不成傷害的前提下保持鎮定。
齙牙杰夫第一個踏上了樓道,揚手拍飛了民兵扔來的手榴 彈。“盾牌!”杰夫喊道,側后一人快步趕上,彈出防爆盾,空隙處架著卸去了尖頭的槍戟,但液壓助推力仍舊是能輕易穿透血肉之軀。
鋼鐵親兵們兩兩一組,互相以盾牌保護住背后,槍火騎士是一個經驗老道的射手,肅清了躲在暗處的火箭筒手,鋼鐵親兵迅速抵達了第一間有人的教室。
“突進!”西蒙叫道,手中錳鋼槍戟桿抽爛了教師門,盾牌猛然往前一推,撞到了門后的民兵,羅爾夫緊隨其后,鋼腳直接踩凹了胸口。在室內不適合再用盾牌,所以西蒙暫時扔開了它,縮短了一截槍戟。盡管民兵還有五六個,齊齊圍攻而來,也不是二人對手,不到一分鐘,就被西蒙鋼棍抽到骨斷筋折。
“噗嗤~”西蒙握直槍戟,刺入了腳底民兵眼眶中,一滴混雜著腦漿的血珠滲著滴下。屋梁上掛著一條條風干魚,講臺上七零八落著彈殼、打空了彈匣。西蒙一手抓住講臺邊緣,輕輕發力扯開,底下的暗窖里就藏著好幾個瑪麗埃塔女學生。
西蒙俯下身去,雙手一探,揪住了其中一名女生的辮子,在她凄厲的哭求聲中像提小雞崽般捏起。“乓!”西蒙的可視面板抖了一下。西蒙緩緩回頭,不知何時,一個滿面血痕的短發女生拖著震落的屋梁,竟是又掄了起來,竭盡全力地橫砸過來。
西蒙左手一抓,一個少女能有多大的力量?沒有外骨骼輔助,戰火生死鍛煉出西蒙招招制敵的搏擊術,來一屋子的女學生握刀也無濟于事。
西蒙鋼藍色的眼瞳對著那個短發女生的碧色眼睛,原以為會有一絲酸楚,但西蒙沒這個感覺了。他見得太多了,舊德意志的國土廢墟上多少個這樣反抗帝國侵略者的巴伐利亞少女?柏林?莉莉瑪蓮?還是塞納河畔對著栽倒在河中的埃菲爾鐵塔清唱的法國少女?
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而西蒙,他就是雪崩。
西蒙扼住了短發少女咽喉,雙手一擲,當即甩出了教室,后頭的十字軍們一陣歡呼,像是抬著英雄一般在如林手臂下傳遞到槍火騎士座駕處。
“砰砰砰!”西蒙探入地窖的手臂挨了好幾發手槍槍子,他毫發無傷,反倒是女學生們被跳彈擦中了腰肋。“看著點!這都是老大的寶貝!”羅爾夫提醒道。
“我知道。”西蒙拽出了一個又一個無論是哀求、掙扎、抵抗都無所作用的少女們,她們的父親兄長都已死在了十字軍攻城的巷戰里,她們已然沒有了男人給她們做后盾,她們現在不是瑪麗埃塔人,失去了父兄,她們就失去了城邦屬性,從現在起,她們是槍火騎士的私人玩物,十字軍的奴隸。
西蒙撞破了墻面走到二樓護欄,聚能M1坦克的炮口對著他,萬千十字軍都在他的腳下,火光炮火連綿,他站地最高,他像是一個王。